秦澤榕只停留片刻,丟下一句:“爺爺。有些事不問清楚。孫兒一輩子也會有遺憾。”奔出了軍區(qū)大院。
老爺子氣的捂著心口,神色痛苦。險些站不穩(wěn)。
“上將。”張震連忙上了臺階,扶住老爺子。
“藥,藥……”老爺子帶著痛色道。
張震趕緊將老爺子扶回房間,將藥找來給服下,待老爺子好點了。才鬆了一口氣:“上將,要不還是聽醫(yī)生一句勸。住院吧,這麼拖著最後成功的機(jī)率更小?!?
老爺子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小澤現(xiàn)在還沒站穩(wěn)腳跟,我不能倒下,更不能讓人知道我生病的消息,張震。你快去將小澤帶回來,別讓他跟那個女人再有什麼牽扯,秦家男兒。不能毀在一個女人手上,他要娶的人只能是白家的女兒?!?
白靈。白上將的孫女,老爺子這是在給上校尋後路。
若老爺子真這麼走了,以上校的脾氣跟性格??峙潞苋菀椎米锶?。若沒有聯(lián)盟,將步履薄冰。
可想到上校這三年的努力,與對沈可妍的執(zhí)著,張震想勸一勸老爺子,但見老爺子的情況,也只得將話給嚥下去:“我這就去將上校帶回來,上將放心?!?
沈可妍晚上帶著兒子去商場遊樂場玩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買了些東西,將兒子放在副駕駛,繫好安全帶,她這才繞到主駕駛,發(fā)動車子。
朵朵聽話的坐好,手裡拿著玩具玩,只要兒子在身邊,沈可妍就覺得滿足,說來人真是奇怪的生物,要是在三年前有人告訴她,她年紀(jì)輕輕就會有個孩子,她一定會將人打的滿地找牙。
她的人生是打算瀟灑到老,可因爲(wèi)朵朵,她又不得不承認(rèn),斂了不少性子,她可不想將兒子給教壞了,榜樣得做好了。
“媽咪,我們是去大外公家,還是小外公家啊?!倍涠渎曇糗浥吹貑枴?
沈可妍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笑問:“朵朵想去哪家,我們就去哪家,好不好?”
朵朵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揚(yáng)起小臉,笑:“那去大外公家裡?!?
沈可妍怎不知兒子的心思,這是要回那邊要紅包呢,在沈家這邊可是拿了不少紅包,張偉父母也給了豐厚的紅包,傅家人多,一人一個,也夠這小子賺一筆了。
其實吧,她也挺想回去的,小臻跟逍遙私房錢可是不少,愛笙就不必說了,那絕對是家裡最富有的,因爲(wèi)她最會斂財。
輕咳了一聲,沈可妍一本正經(jīng)道:“那我們就回大外公那裡,朵朵,媽咪跟你說,愛笙小姨是最多錢的,你多誇她兩句,紅包滾滾來,回頭媽咪給你存上,以後等你娶媳婦用。”
這意思很明瞭,拿到紅包,是要上交的。
朵朵嘟著小嘴,表示抗議:“媽咪,朵朵不娶媳婦?!?
沈可妍第一反應(yīng)就是:“那是要娶個帥哥回來?朵朵啊,雖然你媽咪是個開放的人,可你媽咪我以後還等著抱孫子,你可不能不孝順啊,這樣吧,打個對摺,娶兩個?”
朵朵嘴脣嘟的更高,直接無聲抗議,沈可妍直接無視兒子的抗議。
沈可妍正得意在兒子這裡又贏了一局,忽然一輛車子從後面竄出來,超過她不說,驟然停下來,擋住她的去路。
若不是她反應(yīng)快,又曾飆過車,一個漂移將車子橫停在路邊的草地上,車子就撞過去了。
車子停下來,沈可妍立馬去看兒子:“朵朵,有沒有事?”
“媽咪,朵朵沒事?!庇邪踩珟ЮM著,加上沈可妍的技術(shù),朵朵沒事,就是暈了一下。
見兒子真沒事,沈可妍鬆了一口氣,但想到肇事者,還是怒不可遏,解開安全帶下車準(zhǔn)備找人算賬,對方這時也下車,本來是滿滿怒火的沈可妍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她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逃。
而她也真是這麼做的,回身就要拉開車門重新坐進(jìn)去走人,可秦澤榕怎麼會讓她走了,直接大步跨過來扼住她的手腕:“這麼怕我,怎麼,心虛了?”
心虛?
她心虛個毛毛。
若不是朵朵在這,她纔不會躲,該回避的,是他,而不是她。
沈可妍瞇了瞇眼睛,目光冷冷地落在他扼住自己的手腕上,揚(yáng)脣譏笑:“秦上校,你就這麼急著想上軍事法庭?”
秦上校,多麼冷漠的稱呼。
他寧願她滿身怒氣的罵他禽獸,龜孫子,也不要聽這樣的稱呼。
“三年前你沒能讓我上軍事法庭,現(xiàn)在,恐怕也晚了。”秦澤榕的視線落在車內(nèi)朵朵身上,原本憤怒的心,在視線轉(zhuǎn)移的那一瞬,有一抹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柔軟,如此精緻的孩子,真是他的兒子嗎?
這孩子跟沈可妍真的很像,仔細(xì)瞧,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還是事實,真有幾分他的影子。
剛纔他不知道孩子在車上,否則,他怎麼會以那樣的方式攔下沈可妍,他想上去看孩子是否受傷,正欲上前,沈可妍甩開秦澤榕,擋了他的視線,低怒道:“秦澤榕,你有什麼事衝我來,敢動我的兒子,你信不信我一口咬死你。”
見到秦澤榕對朵朵異樣的打量,她心裡著實虛得很,正如張偉所說,若是沒有一場婚姻做掩護(hù),她怎麼能瞞過秦澤榕。
秦澤榕正要開口,車內(nèi)的朵朵忽然從車上下來,擋在沈可妍面前,烏溜溜的眸子瞪著秦澤榕:“不許傷害我媽咪?!?
“朵朵,回車上去。”沈可妍緊張的將朵朵護(hù)在身後,想讓兒子上車,可兒子倔強(qiáng)的怎麼也不聽,這兒子的脾氣真是遺傳了她的精髓。
“朵朵?這孩子叫朵朵?”秦澤榕欲伸手上前摸一摸朵朵的臉蛋,朵朵卻往後面退,這一舉動讓秦澤榕的手橫在半空中,僵硬著,神情有些恍惚,擡頭問:“這是不是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真是笑話,秦澤榕,不知道你怎麼就覺得朵朵會是你的兒子,想必你也知道我跟張偉就要結(jié)婚了,你現(xiàn)在這樣一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wèi)我沈可妍腳踏兩隻船?!?
這句對白,她早已在心中打了千萬次腹稿,就是爲(wèi)了應(yīng)付秦澤榕有天的懷疑。
秦澤榕不信:“這孩子什麼時候出生的?你敢讓朵朵跟我做親子鑑定?”
“秦澤榕,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我的兒子,憑什麼跟你做親子鑑定,是不是誰來說這孩子是他的,我就讓人做親子鑑定,你把我沈可妍當(dāng)成什麼了?”沈可妍怒道:“你該知道我多麼恨你,在我眼裡,你只是一個強(qiáng).奸犯,你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我沈可妍,你覺得我會生下一個強(qiáng).奸犯的兒子?我再次明確告訴你,朵朵是我跟張偉的,當(dāng)年若不是你將我拉走,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張偉的求婚,我們早就在一起了,是你差點毀了我們,好在張偉沒嫌棄,可你若是再糾纏,秦澤榕,我沈可妍絕對會將你從天堂拉入地獄。”
沈可妍的話字字如針刺在秦澤榕的心口,讓他驚惶後退一步。
對,他不是第一次認(rèn)識沈可妍,這個如玫瑰扎手的女人,若真是他的,她怎麼可能會留下。
他哪裡來的自信,會以爲(wèi)這孩子是他的?
再次將目光看向朵朵,秦澤榕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得很。
三年了,從頭至尾放不下的是他,她早爲(wèi)人母,即將嫁爲(wèi)人婦。
秦澤榕暴怒地踢了一腳車頭,看到朵朵因爲(wèi)他的舉動而嚇的縮了縮瞳孔,他又壓下了憤怒,轉(zhuǎn)身離開。
他如火一般的來,又如風(fēng)一般的走。
沈可妍一直摟著朵朵,目送著秦澤榕的車子消失在夜幕下。
良久,朵朵的聲音響起:“媽咪,什麼是強(qiáng).奸犯?”
那一刻,強(qiáng)忍住的淚水決堤,沈可妍抱著兒子上車,低著頭說了一句:“朵朵,今晚上的事就當(dāng)什麼也沒聽到,什麼沒看到,乖乖的玩玩具,待會我們就到大外公家了?!?
“哦?!倍涠涔郧傻膽?yīng)了一聲,他看到了媽咪眼睛紅了,所以他聽話不惹媽咪生氣。
回到傅家,朵朵就被樓笙給抱走了,全家人都圍著朵朵轉(zhuǎn),沈可妍自己卻上了樓,打了一個電話出去:“我要讓秦澤榕跌入地獄,下一步怎麼做,你該知道了?!?
那邊回:“只要你確定了,這邊立馬著手辦,聽說秦家老爺子有意讓秦澤榕娶了白家的孫女,從這點下手,能讓秦家受重創(chuàng)?!?
對方一提,她就知道對方的計策,當(dāng)即否定了:“不行,我只讓秦澤榕一人受到懲罰,不想牽扯任何人,你只需聽我的話,等我安排?!?
“行。”
掛了電話,沈可妍望著夜空,秦澤榕,就算不糾纏,也逃不了下地獄的結(jié)局。
星月站在門口,將沈可妍與人的電話內(nèi)容全都聽在耳朵裡,微微蹙眉,上前道:“妍姐姐,你跟秦澤榕已經(jīng)遇上了。”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朝夕相處讓星月很瞭解沈可妍,若不是遇上了,不會這麼快的就通知那邊的人下手。
沈可妍也沒否認(rèn):“遇上了,星月,秦澤榕估計不會信我的話,若是他要與朵朵做親子鑑定,你多留意點,鑑定中心那邊的事就交給你了?!?
星月嘆口氣,攤手道:“你交代的什麼事我沒有做好?不過我也就只能幫上這點了,侵入電腦,篡改結(jié)果,這是我的強(qiáng)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