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槍打在沈可妍的腳步,地上的泥土被濺出來。彈在腳背上。她本能瞇眼,嘴上不饒的罵了一句:“他大爺?shù)摹U骈_槍啊?!?
見沈可妍還有膽兒罵人,秦澤榕又是哭笑不得,又是捏一把冷汗。
“你要是再不老實,下一槍可就不是打在地上了?!蹦腥寺曇衾淠?,衝秦澤榕道:“秦少校。你想好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們幫忙?!?
秦澤榕斂了神情。目光冷銳的盯著男人手中的槍,冷冷一笑:“你覺得劫持一個與我毫不相關(guān)的女人就能讓我秦澤榕自行了斷?真是笑話?!?
“秦少校。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我還信你的話,若是這個女人跟你沒關(guān)係,你剛纔緊張什麼?”男人冷冷一哼。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緊張了。剛纔我是想提醒你,槍要打準點,這女人找了我一年多的麻煩。正愁著不好解決,想必你也是對我秦澤榕知根知底。我這人對男人那是能下得了狠手,可這嬌滴滴的女孩子,還真不太好嚇人。覺得虧心。正好你今天給我解決了,也省了我發(fā)愁了?!鼻貪砷潘菩Ψ切Φ乜粗腥?,藏在身後的手卻對帶來的兩人打手勢,示意兩人待會見機行事救人。
沈可妍擡頭一瞪:“秦澤榕,你這龜孫子,回去姑奶奶一定要打斷你兩隻胳膊三條腿,讓你給姑奶奶跪地求饒。”
“閉嘴?!蹦腥舜舐暸?。
“姑奶奶就是要說,有種你對著腦袋開槍啊,你不敢你就是龜孫子?!?
“閉嘴?!蹦腥藲獾闹皇O逻@句話了,若不是經(jīng)過特殊訓練,真是忍不住一槍崩了這女人。
他覺得秦澤榕能忍受沈可妍一年多,也真是佩服,瞬間,秦澤榕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對於找麻煩這事,他是有所知道,可他的上級對他說的可不一樣,秦澤榕什麼性格,怎麼可能容忍一個女人騷擾他這麼久,除非對別人有意思,哪怕沒有,他手裡這女人也是不一樣的存在,上級說了,只要這女人在手,秦澤榕就只能屈服。
男人並不想拖延時間,皺眉說:“秦少校,你們倆之間那些事我不想了解,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若是你不死,就這女人死?!?
沈可妍知道這些人是動真格的,她可不想把命交代在這,衝秦澤榕道:“禽獸,本小姐今天純屬是因爲你才被殃及池魚,你要是敢不救,姑奶奶我做鬼都不會饒了你?!?
秦澤榕面上微笑,與沈可妍玩笑:“看來你對我不僅熱情似火,還挺深情啊,做鬼都不放過我?!?
“剛纔你都向姑奶奶求婚了,姑奶奶日行一善表現(xiàn)出一點深情,就當是可憐你了?!?
這丫頭,也真會順桿子爬。
秦澤榕一笑:“那可真是我的榮幸了。”
“知道就好,今天你要是把姑奶奶救出去,或許可以考慮考慮回去跟你領(lǐng)證,要是你無能救不了,下地獄姑奶奶也纏死你?!睜懥嘶蠲蚩慑膊灰樏媪耍@個人本來就沒什麼原則,再大的事在性命面前,都是毛毛雨,命都沒了,還報仇個毛毛。
“喲,這話可是你說的,到時可別賴賬?!鼻貪砷胖郎蚩慑f的,他也順著玩笑。
很快一分鐘就要到了,男人很不耐煩兩人這麼‘打情罵俏’,手裡的槍上膛,看向秦澤榕:“秦少校,想好了沒有?!?
“容我再想想?!鼻貪砷殴首麟y以抉擇的樣子。
夜色太黑,就算能夜視,對方也看不真切秦澤榕對手下打的手勢,兩人玩笑中,秦澤榕手底下的人已經(jīng)做好準備,並朝對方挪了兩步。
男人等的很是不耐煩,林子裡忽然一聲鷹叫聲,就在男人循聲目光流轉(zhuǎn)稍一放鬆之際,秦澤榕看準時機,身子一動,速度極快,沈可妍幾乎只看見秦澤榕動,根本就沒有他是怎麼過來自己這邊的,也就在同一時間,她聽到身後男人悶哼一聲,她被秦澤榕拉進懷裡,一個翻身順勢滾在地上。
同時,林子裡槍聲四起。
沈可妍聽到男人大喝:“別讓秦澤榕跑了。”
槍聲驚起樹林裡的飛禽走獸,頓時世界好像沸騰了起來,她被秦澤榕一路拉著跑,或躲在大樹後面,或趴在灌木叢中放槍。
秦澤榕能夜視,可她不能,今天好死不死的穿了一雙高跟鞋,在這樹林裡很是難走,一不小心就踩在坑坑窪窪裡了,索性她將鞋子可踢了,光著腳被秦澤榕拉著跑。
一路上她踩到什麼刺啊,小石子啊,或者什麼尖銳的東西,她咬著牙沒吭一聲,而秦澤榕注意力都在後面追上來的人身上,根本也無暇起顧及這些,直到他們躲在一處大石頭後面,他聞到了血腥味,才知道沈可妍受了傷。
因爲視線關(guān)係,他也不知道沈可妍是被子彈打的,還是怎麼了,沉聲問:“傷哪裡了?”
疼痛跟不斷的槍聲讓沈可妍很是窩火,秦澤榕關(guān)心的聲音讓她心裡劃過異樣的感覺,那感覺很快,她也沒空去細想,說了一聲:“沒事,一點小事而已,死不了。”
秦澤榕帶來的兩個人阻截了一會兒火力,但很快又追了上來,而他子彈只剩下最後一發(fā)了,對方也都是經(jīng)過正規(guī)訓練的,而且槍法與叢林作戰(zhàn)經(jīng)驗都比他預期的要高,若不是他在部隊十幾年,今天早交代在這了。
對方的目的是他,沈可妍再這樣跟著他走,最後真會被殃及池魚,他不管沈可妍爲什麼會出現(xiàn)在這,但他絕對不能讓她有事。
當時,他腦子裡也就這一個想法,他看了眼後面,皺眉急道:“你就在這裡躲著,我將人引開,待會你只有自己想辦法回去了?!?
今天他能不能從這叢林裡活著出去都不一定,因爲他的後背中了一槍,血已經(jīng)溼透了他的衣衫,但他沒有告訴沈可妍。
“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將人引開,這麼不厚道的事,我沈可妍幹不來?!彼貪砷诺氖?,一碼是一碼,恩怨分明,這個時候秦澤榕將人引開,她是安全了,可秦澤榕九死一生。
“這些人本來就衝我來的,別廢話,你跟著我只是累贅?!?
這丫頭還有點良心,可他不能讓人陪著他交代在這,那他剛纔就沒必要再過來了。
丟下這句話,秦澤榕也不等沈可妍再說什麼,朝另一邊跑開,並將最後一顆子彈打了出去,將人給引開。
沈可妍氣得不行,可正如秦澤榕說的,她此刻就是個累贅,不會開槍,兩人在一起目標更大,秦澤榕有這方面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沒了她,生還的機率或許會大很多。
她只能這樣祈禱著。
沈可妍背靠著大石頭,聽著那些人都朝秦澤榕追過去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就連叢林裡的飛禽走獸也停息了下來,世界彷彿寧靜了下來,除了那從遠處時而傳來的槍聲。
每一次槍聲響起,沈可妍的心就跟著跳一下,她怕秦澤榕就在這一聲槍聲下沒了命。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也很冷。
沈可妍搓了搓手臂,槍聲後來沒了,她並沒有聽秦澤榕的話立刻,一是腳疼的實在走不了,她手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不能通知人來接她,二是她還想著能等秦澤榕回來。
或許他能回來。
沈可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一直都在找秦澤榕的麻煩,今天也是來看熱鬧的,可剛纔,她竟然怕他死了。
其實她知道,秦澤榕可以不必上來救她的,他若不來,那些人可拿他沒辦法。
星月從蘇櫻那裡知道沈可妍有危險,立刻通知了傅容庭,自然沈晨北也是知道了,晚宴只能讓雙方家長暫時看著,李曼青換了裝,一行人都出來找沈可妍。
星月在沈可妍手機裡安裝了定位系統(tǒng),之前兩人只是開玩笑的說是怕走丟了,就按一個,免得以後找不著人。
沒想到今天還真是派上了用場。
星月查到沈可妍的位置,大家立刻找了過去,但是隻找到手機,沒見著人。
他們?nèi)サ臅r候,正好碰上處理好倉庫事準備離開的車成俊,林子裡的槍聲車成俊是知道的,但他這人不管閒事,當然,他不知道沈可妍是跟著秦澤榕的,一聽傅容庭的話,他也立刻反應過來,之前的槍聲恐怕就跟沈可妍有關(guān)。
聞言,樓笙臉色都白了,最近她總是怕大女兒出事,就在剛纔一直沒人接電話,她就更爲擔心,沒想到還真是出了事。
“容庭,我們趕緊進樹林裡找人?!?
“別擔心,丫丫一定會沒事的?!备等萃ヒ贿叞矒嶂?,一邊問車成俊借人進樹林裡找。
他們也就來了五個人,沈晨北跟李曼青,他跟樓笙,還有星月。
在說話的時候,星月已經(jīng)朝樹林那邊進去了,幾人也立馬跟上去。
一進樹林,幾人的神經(jīng)就開始緊繃了,特比是沈晨北跟傅容庭,他們雖然不是經(jīng)過正規(guī)訓練的,但是樹林裡飄著血腥味,這他們是很敏感的,手電筒一照,還能在地上或者灌木葉上看見獻血,樹幹上找到彈孔。
這種種發(fā)現(xiàn),都緊繃著他們的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