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整條地毯都被拉向我們這裡。
不過……我想到了一點!
人在高速跑動中,如果從腳下抽走什麼東西,一定會向前摔倒的!
張海濤還沒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腳下的地毯給絆了一下,身子斜斜地向前衝去。
我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張山剛要抽那條地毯時,我就已經向前衝去。
但這一系列動作,只是發生在一兩秒鐘內。
漸漸地,張山臉上的笑容也凝結住了。
因爲我倆都看見,張海濤正以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的勢頭,朝電梯間的那扇窗戶衝去。而剛纔在那裡蹲點等他時,我爲了抽菸,把窗戶都推開了。
這是一種敞開式窗戶,兩扇分別向外推開,能留出很大的空間。
此刻,我只能寄希望於這傢伙能及時剎住車。
可玩命逃跑中的人,有幾個不是拼勁全力?
我和張山都停止了動作,眼瞅著張海濤先是撞在窗臺上。由於重心前傾,一下子,他的上半身就衝了出去,雙腳離地,雙腿漸漸翹了起來,越翹越高。
緊跟著,一個嘶聲裂肺的叫聲由近至遠。
最後,只聽到樓下“砰”地一聲悶響。
完了!完了!搞出人命了!
我看向長山,這傢伙也是臉色煞白,沒想到抽地毯能抽出來這麼個結果。
愣了半天,只聽到樓下的吵鬧聲越來越大,我倆才失魂落魄地趕忙來到窗邊,向下看去。下面就是火車站的站前廣場,早已圍了黑壓壓的一片人,他們此時正朝上看著。
我發現人羣正中的地上,臉朝下趴著一個人,看衣服應該是張海濤無疑,肯定是不活了。
“還好,沒砸到別人,不然我罪過就大了!”張山吁了口氣,說道。
半個小時後……
“太不像話了!讓我怎麼交代?在火車站,上萬人眼皮底下,摔死個人,你們還讓我不讓我活了!”1212的房間裡,我和張山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宋東風和劉雲龍倚在窗臺邊。四個人八隻眼瞪著楊隊長一個人在屋內踱來踱去,他嘴中還罵罵咧咧個不停。
“……那個,頭兒,不至於吧?不就是死個人嘛!”發生這種事情,劉雲龍畢竟還是很擔心我的,小聲對他們領導說道。
“不至於?死人都不至於,那你告訴我什麼至於?”楊隊長越罵越激動,轉過身來指著我倆吼道:“還有你們這兩個傻瓜,人掉下去了你們還往外看!不知道這是十二月???整幢樓就這一層敞著窗戶,一露頭,下面千八百號人都瞅見你倆了。萬一被拍下來,你倆就等著去蹲監獄吧!”
“不是吧?”這句話可把我嚇得不輕,趕忙說道:“情況我倆都已經交代了,這純屬意外。再說那傢伙本身有命案在身,我們還懷疑他和市醫院的小護士離奇死亡有一定的關係,他死也是罪有應得啊!”
“是不是罪有應得,不是由你們說了算的,那得國家說了算!再說,像你們這樣個人行爲的除惡揚善難道就該得到弘揚?那國家的法律還要不要了?!”楊隊長狠狠地給了我一個大白眼。
我沒什麼可說的了,看著宋東風,一臉求助的神色。要是真因爲過失殺人被抓起來,那我這一輩子可就算完了。家裡人第一時間都能全被我氣死。
宋東風朝我吐了吐舌頭,然後擡頭說道:“我說楊隊,您也別太緊張。這完全是案件調查中的意外事故,雖然現在要強壓下來需要花很大力氣,但等整個案子一破,人們自然也就把先前這茬兒事兒給忘了。”
“哼!糊弄小孩呢?就算有好處也是你們保調局撈著?!睏铌犻L幹了多少年了,怎麼會吃宋東風這套:“這些都是不能公開的事兒,案查完,事兒辦好,你們站起來走了,不還得我在這兒擦屁股!”
宋東風並不生氣,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說道:“那就是您多慮了,我好歹也來這邊兩年多了,如果這麼做,以後在您的地盤上,我還要不要混了?雖然事件不能公開,但無論是您還是我,向上面的報告可以保持一致?。∧?,如果結案後您的報告裡面還有一份我們保調局專門出示的報告和證明,是不是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呢?”
楊隊長聽後,明顯有些動容。
雖然我只聽了個大概,但隱約感覺這的確是目前最理想的解決辦法。反正,只要能不讓我蹲號子,他們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低頭考慮了半天,楊隊長看來還是被說服了,指著我倆說道:“這件事,今晚一定會上新聞,只要畫面中沒有你倆的樣子,那麼一切都好辦。如果有,我先醜話說前面,別說是你小宋,就算是你們局長親自來了,恐怕也保不住他倆!”
“這是自然!”宋東風並沒有反對楊隊長的提議。而是答應後,向我倆做了個不用擔心的手勢,直接走到裡屋打電話去了。
我估計他是要設法干預今晚的新聞播出。
楊隊長自然知道宋東風有辦法,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爲了藉助保調局的力量把事情強壓下來。現在的新聞機構可不比十幾年前,除了直接負責國家安全的單位,他們那是誰的帳都不買。
“還有,小劉,我不管你用辦法,把他倆弄出去。現在下面都是記者,一定不能讓人知道他們的樣子!”楊隊長說完,就獨自一人出去了。
劉雲龍走過來,看著我倆,笑著問道:“我問你們,是想堂堂正正地走出去???還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我還沒開腔,張山搶著說道:“屁大點事兒,我做的我承認!有什麼大不了的?那傢伙就是該死!再說我也沒有殺人意圖,他自己命不好,怪誰來著?我沒錯,憑什麼要偷偷跑?!”
這傢伙聲音很大,可能也是爲了說給剛走出去的楊隊長聽,被訓了半天,竟然一聲都沒吭,也真難爲他了。
“呵呵,那行!不過你們倆要聽我的!我保證你們大大方方地從門口走出去坐車離開!”劉雲龍越說,笑得就越厲害。
憑我對他的瞭解,這傢伙準沒安什麼好心,我倆這次估計要著了他的道兒了。
十五分鐘後,我和張山都被拷上手銬,一人頭頂罩了個挖了倆眼兒的牛皮口袋,分別被劉雲龍和另一個警員拽著,從大門裡“堂堂正正”地走了出來,被帶上一輛警車,絕塵而去。
雖然此時門口已經有了聞風趕來的媒體,但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輛車根本沒有開向看守所,而是直接去了市局。
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