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林塵便不再說話，只是手指不斷地敲打著桌面。
一時間，就連坐在不遠處的霖雨都察覺出一絲壓抑。
“哥...”霖雨這聲‘哥’喊得有點小心翼翼，眼神頗爲擔心地看著一言不發的林塵。
足足過了兩秒，林塵才猛然反應過來。
“啊？哦，害，沒事，霖雨。”
林塵說著還衝著霖雨笑了笑，擺了擺手，“你快點吃，別遲到，我待會就送你過去。”
“好，”霖雨乖巧地點了點頭，快速將眼前蛋餅一掃而空後，“走吧，哥，我今天早讀還是外語。”
林塵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後，快速戴上擺在一邊的頭盔，走到店外一輛有點老舊的摩托車旁，伸手示意同樣帶著小頭盔的霖雨上來。
‘咔’、‘咔’、‘咔’
三聲馬達聲踩下去後，摩托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驟然響起。
“出發。”
……
同樣的時間，酒館二樓交流所內。
一張頗大的長桌旁坐滿了衣著各樣的人物，有的衣料做工不菲，看得出，不是普通工薪層能負擔得起的，而有的，雖然衣不顯富，但手指上的翡翠大扳指卻在無形間暴露了他的小心思，但更有甚者，衣著極其簡單，以至於黑色外套上還有不少污漬。
但奇怪的是，就這麼看起來一羣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人這會竟然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順著他們目光望去，隱隱約約都聚焦在一位於上座的中年胖子。
而這個中年胖子，就是酒館老鼠，綽號老牛的牛秦。
老牛掃了眼衆人，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咳了兩聲後，慢條斯理道：
“今天呢，把諸位都喊過來，不爲別的，就是爲發一筆小財。”
“小財？”一個戴著大金鍊子的中年人先是輕蔑地看了眼老牛，語氣頗爲怪異地說道，“你確定不是賣一些假消息給我們？然後你自己發個小財？”
“是啊，姓牛的，都說同行是冤家，真當我們好騙？”一個抹著濃妝、裹著異常妖豔的大姐嗓子異常尖銳地反問道。
“呵呵，我知道諸位並不怎麼相信老牛我，但沒關係，因爲這事並不是我老牛親自要做的，”聽著反諷，牛秦並沒有勃然大怒，而是笑呵呵地解釋道。
“嗯？”金鍊子男表情但微微一變，但並沒有立刻說什麼，而是閉上嘴，眼神盯著牛秦。
見此，其他騷動的人員也安靜了下來，靜候下文。
“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老牛就直接把事抖開了說，待會我要賣給諸位消息的源頭可是來自官方除靈師！”牛秦說著說著，語氣竟然有幾絲威嚴的味道在裡面。
略等兩秒，老牛滿意地點了點頭，正準備接著說的時候。
一句不合時宜的聲音瞬時打斷了他的話。
“呵呵，你說官方就官方？”
還是那個金鍊子男，他斜睨著牛秦，“證據呢？大家說白了都是酒館的老鼠，姓牛的，你幾斤幾兩，我可清楚的很！我還在兜售資料情報的時候，你小子恐怕還不知道在哪個餐館擦盤子呢！”
話音剛落，整間交流室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可就在衆人考慮要不要離開房間的時候，牛秦卻突然呵呵一笑，擺了擺手示意別緊張。
“程哥所言極是，一時間我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說明...”
“哼，既然你拿不出證據，那我也不在這陪你胡鬧！”語罷，金鍊子男猛然起身，向著房門離去。
可就在他半隻腳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牛秦突然高聲喝道，“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就儘管離開。”
“你說什麼？”金鍊子男猛然轉過身，咬牙切齒地看著牛秦，“不要以爲你是半靈人就覺得高人一等！真以爲我虎靈鞭是開玩笑的嗎？”
“哈哈哈哈，程大哥說笑了，老牛我怎麼有膽子跟你動手啊，”牛秦臉上堆滿了笑容，以至於眼睛都幾塊擠成了一條線，“只是不知道，程大哥能不能受的住，我上面那個人的問候啊。”
“誰？”
“不知道諸位還記不記得前段日子發生在交易街的事？”
“哼，那件事整個酒館誰不知道？”金鍊子男冷哼兩聲，“不就是一個賣假貨的被別人當街收拾了嗎？這種事，一月內，沒個七八件，這交易街都不好意思叫交易街了。”
“哈哈哈，很顯然，程大哥沒怎麼對這件事放心上啊，”牛秦搖了搖頭，語氣倏忽嚴肅起來，“但程大哥可以好好回想下，那個當街動手的人是誰！”
“哈，”金鍊子男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笑話樣，整個人都笑得有點發顫，“我說姓牛的，你是第一天來酒館嗎？酒館規矩！凡是當街鬧事導致死亡傷殘的，三日之內，他的腦袋就會被擺在關羽雕塑前以儆效尤！”
牛秦呵呵一笑，讚許的看了眼金鍊子男，“呵呵，你說的沒錯，但現在，雕塑前有腦袋了嗎！”
“哈，不就是...”
瞬間，金鍊子男額頭上泌出了幾滴汗，在牛秦的提示下，他這才發覺！
今天進酒館的時候，雕塑前可沒有屁個人頭！
“呵呵，今天才第三天，說不定，只是滿了而已。”金鍊子男悄悄摸了下汗，但嘴上卻絲毫不放鬆。
“沒事，我相信程大哥必然有不小的人脈，”牛秦說著比了個電話的手勢，“那不妨讓程大哥問問你的上頭，這個人到底是誰，他下場怎麼樣了？”
金鍊子男沒理財牛秦，而是快速掏出手機，先是按了一連串號碼後，接著手指翻動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了過去。
沒過了幾分鐘，手機響了。
金鍊子男有點難以置信，要知道，這可是他最寶貴的線路了，平時問點啥，沒個幾十分鐘，怎麼可能回消息！
難不成，這事特別簡單？！
可掃了兩眼後，金鍊子男臉上的笑容霎時僵住了！
短信內容很簡單！
就一句話！
‘沒死，別管，不是你該問的！’
可就在此時，牛秦不鹹不淡地語氣突然響起。
“呵呵，程大哥，怎麼說？有結果了嗎？”
金鍊子男拳頭緊緊握著，過了好一會，他纔像認命般徹底鬆了開來。
他知道，他這次交鋒輸了。
這不像小孩子過家家那樣。
輸了，道個歉就行。
輸贏是有代價的。
而代價。
就是他的情報不再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