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什麼事?”
事已至此,秦墨也就坦然接受,把陳平扶到臥室裡,又回到客廳詢問起女鬼來。
女鬼捋了捋擋住臉部的頭髮,露出一張慘白卻清秀的面孔來,“我是張大彪的第二個老婆金蓮,年輕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去世了。
當(dāng)時正好有個路過的陰陽先生,說我不吉利,愣是連祖墳都沒讓我進(jìn),直接在村邊子上找個地就把我埋了。這股怨氣讓我多年難以輪迴,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陰陽兩界四處飄蕩。
前幾天張大彪也走了,本以爲(wèi)我們夫妻終於能在地下團(tuán)聚,誰知,他卻帶過來一個小的,還被那個小的迷得五迷三道的。
求先生幫幫我,把那個小三趕走,讓我這個正牌妻子能夠遷進(jìn)張家祖墳,得以投胎轉(zhuǎn)世。”
女鬼說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秦墨磕了幾個響頭。
“你先起來,若是單純的想要輪迴轉(zhuǎn)世,不必那麼麻煩,我這裡有一道超生符,現(xiàn)在就能幫助你。”
說著秦墨指尖一抖,一道符籙出現(xiàn)在眼前,沒想到女鬼看到後卻臉色一變,一連退後十多步才停住,“先生可是不願出手幫我,所以,纔想用這種強(qiáng)制的方式逼我就範(fàn)?”
“逼你就範(fàn)?這話從何說起?”
秦墨明顯被女鬼的說辭給整蒙了,“是你說想投胎轉(zhuǎn)世的,現(xiàn)在我手裡明明有快的法子你倒不想用了?”
“先生不知,只有滿足我的心願,化解了怨氣,我來世才能過上好日子,否則,轉(zhuǎn)世又有何用?”
“原來如此,只是這事畢竟?fàn)砍兜綇埣业募沂拢也荒鼙WC一定能成,要先見過張曉才行。”
“先生!”
女鬼飄然而至,跪在秦墨腳邊,兩行血淚自目中緩緩流下,在慘敗的小臉上更顯可憐,“您行行好,幫幫我吧,孤魂野鬼的日子,苦啊……”
“我又沒拒絕,只是……,罷了,我?guī)湍悖憧梢云饋砹税伞!?
“謝謝先生。”
女鬼這才擦拭血淚,起身的工夫她把方纔的玉佩塞到了秦墨手裡,頓時一股冰涼感襲上心頭。
“這是?”
“這是沾染了我魂識的物件,倘若事情辦成了,它會自己碎裂,倘若先生你食言,我便會化作厲鬼,不管天涯海角,都會纏著你……”
最後一個“你”字女鬼特意拉長了尾音,十分刺耳,說完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倒走到牆壁邊消失上不見了。
此時秦墨才意識到自己可能上套了,這女鬼分明是奔著威脅他來的,卻先示弱,讓自己放鬆了警惕,這下子,不得不幫忙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就算是她纏著自己也不怕,有紫電在身邊,什麼鬼都得趴著。
思及此,他戳了戳胸前兜裡睡覺的紫電,沒想到腦海中卻傳來了系統(tǒng)滴滴滴的警報聲。
【檢測到吞鬼獸飢餓程度爲(wèi)9星半,接近餓死,請問宿主是否開啓緊急投喂模式】
“糟了,趕緊投喂。”
【緊急投喂開啓,未來1月內(nèi),吞鬼獸將進(jìn)入休眠模式,請宿主注意自身安全】
【特別提醒,雷電屬性吞鬼獸有一個腦回路bug,只會主動等待主人投喂,不會求食,請宿主下次注意,飢餓值三次跌破9星會導(dǎo)致吞鬼獸發(fā)育遲緩】
“我……”
秦墨只感覺一陣無語,再看兜裡的紫電,已經(jīng)成了一個被絲裹住的繭,“看來這就是所謂的休眠了,抱歉了。”
嘆了口氣,正要往外走,那邊陳平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小外甥真是不好意思,我竟然一覺睡到了這會,咦,這是哪來的飯菜?”
秦墨一時語塞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陳平已經(jīng)走到飯桌前,他仔細(xì)瞅了又瞅,“這不是張大彪靈堂裡的東西嗎,哪個殺千刀的拿我家來了!”
一邊說著,陳平還抄起地上的棍子往外竄,幸好秦墨眼疾手快,在出大門口之前就把他攔住了。
“小老舅你消消氣,估計是有人和你逗著玩拿來的,你別生氣。”
順了順氣,陳平哐噹一聲把棍子扔到邊上,仔細(xì)端詳起秦墨來,“小外甥,你不對勁!”
這下子輪到秦墨慌張了,心想,難道陳平看出自己隱瞞女鬼的事情了?
“小時候遇到這種事你早就嚇得哇哇叫了,現(xiàn)在死人的飯菜擺上咱們的餐桌你竟然還這麼冷靜,說,是不是你知道放東西的人是誰!”
“小老舅,你別爲(wèi)難我了,我真不知道,既然你不待見那些菜,咱們收拾收拾扔了就得了。”
“唉,你哪裡知道這裡面的道道啊,我膈應(yīng)的可不是這些菜,唉!”
陳平重重地嘆了口氣,從兜裡掏出一支菸,吧嗒吧嗒吸了起來,良久,他吐出一口白煙,一臉嚴(yán)肅地示意秦墨在對面坐下。
等煙抽完了,陳平才緩緩開口,“小外甥,你雖然小時候總來這個村,但畢竟不是村裡土生土長,有一些忌諱你不知道。
從小老人們就會告訴我們,死人飯不能隨便吃,倘若給你送飯的是活人就罷了,但如果不是人,就要小心了,八成是來找替死鬼的。
而且,飯一旦上了桌,就表明鬼會在三天內(nèi)取人性命,現(xiàn)在這些菜無緣無故出現(xiàn),不找出送東西的是誰,我怎麼會踏實得了。”
“你相信這些?應(yīng)該都是迷信吧。”
“還真不是,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當(dāng)年你姥爺就是這麼沒的!”
陳平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砸在秦墨心上,“小老舅,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雖然咱們當(dāng)時還小,但我清楚地記得,我爸媽在背地裡說過你姥爺?shù)乃酪颍@事,你父母應(yīng)該也知道,只是他們都沒告訴過你。”
“我,我這就回去問問他們。”
“沒用的。”
秦墨剛走出幾步就被陳平喊住,“他們不會告訴你真相的。”
“爲(wèi)什麼?”
“因爲(wèi),因爲(wèi)……”陳平掙扎地看著秦墨,拳頭不由得握緊,嘴一張一合就是不再往外吐字。
“到底爲(wèi)什麼,你說啊。”
“因爲(wèi)當(dāng)時那鬼是你領(lǐng)進(jìn)門的!”
“不,不可能!”
秦墨癱軟在地上,他努力地回想小時候的事情,思緒卻越來越亂,他知道,陳平?jīng)]必要騙他,但他又怎麼能接受,是自己害死了姥爺。
掙扎了一陣,他緩緩擡起滿是淚水的臉,“小老舅,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吧。”
“唉!”
陳平嘆了口氣,開始講起當(dāng)年的舊事。
當(dāng)年,秦墨的姥爺去世後不久,他偷聽到父母的談話,他們說前些日子中午時分,有鄰居看到秦墨領(lǐng)著一個端著一盤子?xùn)|西,穿棕色衣服的年輕女人進(jìn)了家門。
村裡的人都互相認(rèn)識,但這個穿棕色衣服的女人卻是個生面孔,鄰居擔(dān)心是家裡進(jìn)了人販子,就跟了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屋裡除了秦墨再無別人,桌子上擺著一盤點心。
當(dāng)他向秦詢問女人的去處時,秦墨卻指了指鄰居身後,那鄰居只覺得渾身一震,因爲(wèi)他身後根本就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