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既然你說冰蓮已經與你私定了終身,那爲何你姐姐,也就是孫夫人來與我說的是這個丫鬟呢?”我拉著冰蓮說道。
“是,是姐姐記錯了。”
“哦?記錯了?那這麼說來,就是你姐姐當時也在現場了?”
“沒,沒有。”
“那麼好,本王妃就告訴你,你指的根本就不是冰蓮,她叫暖荷,還有,夫人在跟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指定的可是冰蓮,怎麼?陳公子連人都沒有認清楚就要談婚論嫁麼?”我不疾不徐,那陳留卻出了滿頭的汗。
“王妃,王妃,小人只是想找個媳婦兒罷了,那個,您就行行好,隨便賞個丫鬟給小的吧。”
陳師爺見自己的兒子結巴,立馬拍桌子站起身來:“王妃莫要欺人太甚,老夫好歹也是個師爺,犬子娶你的丫鬟綽綽有餘,爲何霸著不放人?”
“陳師爺,你也說了,你只是個師爺,而我,是辰王妃!莫說是你了,就算是皇子看上本王妃的丫鬟,也要問過本王妃的意思,斷然不敢像你這般無理。”
“您只是王妃罷了,一個女人家怎能做主府中的事情?依老夫看還是等王爺回來再做定奪吧。”陳師爺站起身來,一臉的鄙夷。
“不用了,王爺他聽本王妃的。”
“爹,我就要那個丫鬟,我就要,你不是蘇州知府的丈人麼?爲什麼不能做主?”陳留似乎還沒明白過來其中的利害關係,只是一味的覺得自己的爹是蘇州城權力最大的。陳師爺被自己兒子這麼一說,也只好硬著頭皮開口:“王妃,出嫁從夫這個道理想必宰相大人有教過你吧,所以,老夫認爲,王爺是不會心疼這麼個丫頭的,所以還是大方一點,把她許配給我家留兒,免得到時候撕破了臉,大家都不好看。”
“是啊是啊,就從了本公子吧,本公子不會虧待她的。”說著,陳留站起身拉著冰蓮就要走。
“你還在幹什麼?你家宮主就是這樣讓你保護本王妃的麼?”我頓時就怒了,大聲喝道。
那黑衣守衛也不是吃素的,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陳留的手腕,然後施力,那陳留痛的放開了冰蓮,冰蓮躲到黑衣守衛的身後,暖荷見陳留被擒住,上前就是一腳:“叫你對我妹妹無禮!”
那陳留見暖荷踹了自己,頓時就跳起來想打回來,卻無奈敵不過那黑衣小哥,我微微一笑:“暖荷,踹的好,以後要是再有人這麼對你們,就往死了踹,出了事本王妃擔著。”
“王妃,妾身好心與你說媒,你卻如此跋扈,這是何道理?”孫夫人見自己的哥哥被打,也沉不住氣了。
“呵呵,孫夫人,您都快趕上明搶了,還說本王妃跋扈?哪有見了一面就要死要活的成親的?就算是我家丫鬟美若天仙,可你家哥哥呢?你覺得我家丫鬟會看得上他?”
“哼,王妃何必如此疾言厲色?不過是個丫鬟罷了,遲早都會是王爺的暖牀丫鬟,我家留兒肯要她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可王妃似乎很不領情,那好,等孫知府和王爺他們回來,老夫定會好好與他們談談。”
“那一切就等他們回來再說吧,不過本王妃提醒一句,若是在他們之前我的兩個丫鬟出了任何事情,那麼本王妃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幾個,尤其是陳留!”
我說完之後,就帶著兩個丫鬟甩袖走人了。
回到院子,
冰蓮拍了拍胸口:“小姐剛纔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爲您要把我嫁給那個陳留呢。”
“你放心,那個陳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是不會把你配給那種玩意兒的。”我拍著冰蓮和暖荷的手,安慰道。
那黑衣小哥回來後就站到了門口,我把他叫進來:“這位小哥保護著我們的安全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叫我小烈就行。”
“嗯,小烈啊,剛剛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們三個鐵定出不來。”
“小姐客氣了,這是小烈應該的。”
“嗯,看你的年紀也不大,怎麼會這麼小就跟著展玉卿呢?”我想打親情牌,好讓小烈放我出去。
“小烈的命是宮主救下的,爹孃爲了報恩,才讓小烈跟著宮主。”小烈提到展玉卿的時候,白皙的臉上隱約服了兩朵紅暈。
“哦,可是你家宮主讓你保護我,但是沒有說不讓我出去啊,所以……”
“呃,這個。”
我見他有些動搖,繼續忽悠:“小烈你看,你的功夫那樣好,所以我們出去一點問題都沒有的,是不是?再說了,你家宮主去了那麼危險的地方,若是除了意外,誰都不好說,所以我們還是一起過去看看吧,就算幫不上忙,看著點總是好的,不是麼?”
“是啊,小烈哥,我們三個一起保護小姐不就好了麼?”
“呃,那好吧。”
小烈終於被我說動了,冰蓮和暖荷立馬拿上東西,然後我們一行四人就出發了。雨已經停下,不過天還是陰沉的厲害,好像隨時都會壓下來一樣。
我們越往前走,地上的積水就越多,我看著前面被積水湮沒的道路,蹲下身來,脫了鞋襪提在手上,冰蓮見了攔住我:“小姐,你這樣不合禮數啊。”
“有什麼不合禮數的,這種情況下誰還會關心我的腳啊。你們也脫了吧。”
“這……”
“要不就你倆自己回去,不過小心那陳留騷擾你們啊。”
我見她們扭捏,便用陳留來嚇唬她們,她們聽了,立馬把鞋襪脫了,只不過長裙遮住了,還是看不出來,我則是豪邁的把長裙抓起,在大腿處打了個結,然後找了個樹枝探路,小烈看著如此不拘小節我們,也沒說什麼。
我們約莫走了一個時辰的樣子,就見到了重災區,只見年輕的男人們光著膀子,手中拿著鐵鍬在疏通河道,中間還夾雜著黑衣小哥,軒轅墨瑾和陶靳淵在樹底下研究者我寫那張紙,展玉卿則是謫仙般落在樹枝上,手裡拿著地圖指揮。綠樹上突然出現那一抹紅色分外搶眼,銀髮被雨水打溼,一般貼在臉上,一半與紅衣形成鮮明對比。他轉臉,看到我來了,便飛身落到我身邊,銀眸中有些怒意:“小烈,我不是讓你看著她們麼?怎麼把她們帶到這裡來了?”
“屬下知錯……”小烈委屈的抱拳單膝跪地說道。
我連忙解釋:“那個,你別怪他,是我非要來的,我放心不下這裡。”
軒轅墨瑾見了,也走上前來,把我拉到了樹底下,看著我沾滿泥巴的腳皺著眉,我被他看的很不自在的動了動腳趾:“那個,你……”
我話還沒說完 ,他便一把抱起我,飛身來到河岸,然後用手舀起水,仔細地把我的腳洗乾淨之後幫我穿上鞋襪:“你不知道姑娘家的腿是不可以隨便露
出來的麼?下次要是再這樣,就再打你幾板子,好讓你長長記性!”
我看著他微怒的樣子,心裡似乎有一根弦被觸動了:“那個,謝,謝謝你。”
說完 ,他又抱起我,飛回到樹底下,此時冰蓮和暖荷也收拾好了自己,並且穿上了鞋子。
“那個,這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快了,這裡是最後一處了。”展玉卿拿著地圖指給我看。
我看著突然冒出的那麼多壯漢,不解:“這蘇州城不是隻剩下老弱了麼?怎麼突然會有這麼多人來幫忙?朝廷軍官也不會這麼快的速度啊?”
陶靳淵莞爾一笑:“我召集了一些武林中的朋友幫忙。他們還算是給面子。”
展玉卿一臉“整個武林誰敢不給你這麼武林盟主面子,這不是在找死麼?”的表情看著陶靳淵,陶靳淵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當然,也有零花宮的幫忙。若不是你們的人弄出地圖,我們這麼多人也沒用。”
“呵呵,還是算了,只是地圖罷了,沒什麼好說的。”展玉卿謙虛道。
軒轅墨瑾皺著眉:“爲什麼會突然來這裡?若是出了事,我,我怎麼向宰相交代?”
“皇帝不是說了麼,讓我和你一起來的,你都能來這麼危險的地方,我爲什麼不能來?話說,早上你們一聲不響就走了,是幾個意思?”
“呃,那只是爲了好好保護你而已。”
“嗯?那孫知府呢?怎麼沒見他?”我看向人羣中,卻沒發現孫知府的身影。
展玉卿指了指遠處樹上的一個人說道:“在那裡。”
“呃,怎麼把他扔樹上去了?”我看著緊緊抱住樹幹的孫知府不禁好笑。
陶靳淵笑了笑:“他來了之後就一直在添亂,嫌他麻煩就把他掛著,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了,可以讓他下來了。”
說完,陶靳淵大袖一揮,孫知府站著的樹枝應聲而斷,那孫知府一屁股坐在了稀泥裡,痛得哇哇直叫。肥頭大耳的樣子伴著身上的爛泥巴,活像個泥球,我硬是沒忍住,放聲大笑。好一會兒後才緩過來。
那孫知府見我們都圍在樹底下,便提著衣襬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向我行了禮:“王妃安好,王妃怎麼來了?可是賤內招待不週所致?”
“嗯,確實很不周到,本王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哎呦,王妃,我那賤婆娘就是一張嘴不好,若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王妃 可千萬別往心裡去,下官替她向您道歉。”說著,孫知府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翻個白眼:“你的丈人陳師爺可說了,我一個女人家沒有資格做主王府的事情,要等辰王回去做主呢。”
“穎兒受了何委屈儘管說,本王會替你做主的。”軒轅墨瑾看我不開心,也上來插一句。
“算了,你還是回去後好好跟陳師爺聊聊吧,省的那個師爺說我惡人先告狀。”我扁了扁嘴。
軒轅墨瑾見了,皺著眉,從懷裡掏出他的令牌交到我手上:“淵,你帶穎兒先回去,看看是什麼情況,若是真的讓穎兒受了委屈,就別留情。本王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之後就趕回去。”
“嗯,好。王妃,得罪了。”
說完,不等我反應過來,陶靳淵手臂搭著我的肩膀,提氣,然後一路踩著樹,朝著蘇州衙門的方向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