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蓬頭,寒冷無比的水兜頭淋下,衛翼頓時凍得結結實實打了一個哆嗦。感覺身上的熱意慢慢退了下去,但那種躁動感卻不是這麼容易消失的。
靠著牆壁滑坐到地面,一腿屈著,一腿伸直,手臂隨意的搭在膝蓋上。頭頂冰涼的水不斷地落下,腦海中一會兒閃過那張從來都是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卻又總是能夠在他危難的時候出手相助的小臉。
一想到這個人,他此時的身體就會不顧主人的難堪而有反應。他知道不能想,可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
明明腦海已經混沌一片了,那個人的臉卻越來越清晰了。
“衛翼,你真特麼的賤!”衛翼抱住自己的雙膝,將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
陸梨扔下衛翼之後就打算回去找自己的鞋子,總不能一直光著腳吧!
“嘿,幸虧還在?!备吲d的撿起地上的鞋子穿上,拍了拍裙子上面的灰塵站起了身。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走廊,轉彎過後的某個房間衛翼就在裡面。也不知道這傢伙現在怎麼樣了?
唔,不小心想到了某些限制級的畫面,陸梨一巴掌重重拍在自己臉頰上。
大呼:“辣眼睛!”
趕緊想了想她家阿廣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以及做飯時候的專注和溫柔。
說起來也是有點餓了呢,畢竟剛剛做了體力活,是應該好好補充一下體力了。
如此想著的陸梨,就果斷的把某些正在做少兒不宜事情的人拋之腦後,歡歡喜喜的打算繼續自己的覓食之旅。
好不容易等陸梨吃飽了,陸梨又覺得有些累了,就打算回自己房間休息。上船的時候侍從回收請柬的同時還給了她一個房卡,此時她就打算去那裡。
“啊——”一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一邊伸手推開了房間門。
纔剛剛走進去陸梨就敏感地發現裡面有人,說時遲那時快,陸梨果斷關上門就想要跑。
誰知道身後房門在同一時間傳來了咔嚓一聲,陸梨心間頓時警鈴大作,剛想大聲喊叫,以便給自己爭取逃跑時間。
現在已經快凌晨一點了,肯定有很多人已經回來了,只要她大聲喊肯定有人會出來查看的。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陸梨還沒有來得及喊就發現,一左一右都有人跑出來了,而且這些人明顯穿得一樣的衣服!
“臥槽!”我命休矣!
陸梨根本來不及跑出半步,四周的人就朝著她圍了過去。這些人每人拿出一個小瓶子,呈包圍狀直直朝著陸梨面門噴來。
儘管已經及時屏住了呼吸,無奈四周都是噴霧,加上陸梨鼻子本來就很靈,所以還是吸進去了很多。
在暈倒之前,她分明看見敖廣正一步步的朝著她走來。怎麼會是敖廣?
陸梨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徹底陷入了黑暗當中。
“老闆。”
被叫老闆的這個男人輕輕揚了揚手,幾個黑衣人同時點頭,飛快得將陸梨擡了起來,然後走進了陸梨的那個房間。
……
“現在這麼晚了,還是不要去了吧?”已經換好了衣服,又重新變得人模狗樣的衛翼出現在了陸梨房間附
近。
現在的衛翼除了看起來臉色微微不太好看以外,其餘地方似乎都已經恢復了正常。
唔,他摸著下巴,緊緊皺著眉頭。只是說一聲謝謝而已,要不還是現在去,明天說會不會顯得沒什麼誠意?
難道凌晨一點跑去道謝會顯得非常有誠意?
“老闆,外面有個人一直在附近轉悠,需不需要……”肌肉隆起的黑衣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個被叫作老闆的人穿著一身銀灰色的西裝坐在沙發上,如果此時陸梨是清醒的一定會發現,這個人無論是身形還是長相居然都跟敖廣有幾分相似。
也難怪陸梨當時會認爲這人是敖廣!
不過仔細看卻又發現,這兩人五官無論怎麼看都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敖廣和這人就介於粗看真的好像,細看又完全不像的這種奇妙的界限上。
真要說起來,大概是這兩人給人的感覺和氣質很像。
“不用?!被椅餮b揚了揚手,低聲說道,“這人是衛家幼子,如果他突然消失,衛家必然不會善罷甘休,這很可能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這一次他之所以親自動手,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要綁走陸梨。除了他本人,他不相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萬無一失,畢竟要綁的不是個普通人……
不對衛翼動手不是怕,僅僅是爲了不打草驚蛇。
換句話說,要是衛翼妨礙了他們做事,解決一個紈絝子弟也只不過是動動手的事情。
“我明白了,老闆?!焙谝氯它c點頭,又默默地站了回去,身體筆直地像是背上豎著一根鋼筋。
衛翼還不知道自己頭頂上,已經懸著一把隨時可能落下地巨刀了。他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決定要去找陸梨。
“只敲一次門,要是不開門我就走。”他如此想著,擡手敲了門三下。
沒想到只隔了一小會兒門就開了,看來他果然賭對了,陸梨竟然還沒有睡。
不過現在看見他,陸梨會不會覺得尷尬?啊——他剛剛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而且其實最該覺得尷尬的人應該是他吧!
“唔——”面對迎面而來的一塊白色毛巾,衛翼的第一反應是,臥槽,第二次了,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偷襲!
第二個反應是,陸梨的房間怎麼會有陌生男人,難道她出事了?
作爲一個只會爲了保持身材而健身的人來說,反應自然比不上陸梨這種後天多次加持,爲了任務還不得不經常鍛鍊自己的。
所以衛翼非常容易的就被人用加了東西的毛巾捂住了嘴巴,還沒掙扎幾下就徹底沒了動靜。
“老闆,怎麼處理?”將人拖了進去,直接扔在了地上,完全沒打算顧忌衛翼的死活。
灰西裝用皮鞋輕輕踢了踢衛翼的手臂,立刻一臉嫌棄的移開了自己的腳說:“就這樣扔著吧?!?
好似衛翼是個骯髒的垃圾,扔在地上都是多餘的。
對灰西裝來說這種嫌棄彷彿都要化成實質了,只見他果斷起身,往沙發另外一頭移動,直到到了沙發最邊上才坐了下來。
……
此時,陸梨一直心心念唸的敖廣,正拖著自己臉色臭臭的發小到處找人。
“你說你這個人虛不虛僞,居然又找我當擋箭牌?你明知道我媽最討厭衛家這個女人,你還讓主動跑來賀壽。你知不知道我回家以後很可能會被我媽直接趕出去?”
說起來衛母跟沈母還真有點兒不得不說的故事!這兩人性格南轅北轍,沈母屬於比較爽快和嫉惡如仇的類型,不然也不會跟敖母成爲好閨蜜。
但是衛母這個人呢,自己清高不說,又總喜歡拉低別人來烘托自己。所以當年幾人都還是少女的時候,她沒少欺負被她當成下九流的敖母。
沈母自然看不慣,即便以敖母的聰明才智,衛母這個繡花枕頭完全不夠看!
而沈母還是堅定的站在自己好友這一邊,同仇敵愾的討厭起了衛母來。說起來敖母倒是沒有多討厭衛母,因爲不在意。反而沈母替她打抱不平,找到機會就要針對衛母。
敖母很無奈,甚至於還讓衛母認爲這是敖母在挑撥離間。而後面的事情就更加狗血了,衛母和沈母還剛好看上了同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沈千然的父親沈二。
要說沈家也是很神奇的一家子,沈家三父子都是軍人出身,沈老爺子是個不服老的,會個熱血的拉著孫子幹架的存在!沈大性格圓滑又開明,跟這些小輩像是朋友一樣的相處,相反作爲幼子的沈二卻刻板,甚至有點死腦筋。
死腦筋的沈二看中了沈母,那就是雷霹下來也是不會動搖的。衛母連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都沒有就輸了,完了沈母還嫌棄這個她求之不得的男人無趣,不樂意嫁。
最後還是被沈二十年如一日的追求而煩得不行,想著嫁誰不是嫁就果真嫁了。這下好了,衛母原本竊竊自喜自己還有機會,總會有金石爲開的一天,誰知道先金石爲開的是沈母。
這下樑子結大了,一輩子都別想解開了!
再說回沈家,沈大的兒子沈懿遺傳到了父親的圓滑和狡猾,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一大一小兩隻狐貍堪稱沈家的智慧擔當。只有沈千然,沈家的優良血統在他身上完全沒有被遺傳到。
沈千然是完完全全的像自己的母親,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要說長相沈家父母還是五五分,而性格,沈千然受到沈母影響非常大,跳脫又嫉惡如仇。
在沈母的護短之下,直接誕生了帝都有名的小魔王!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沈母平時都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但是在敖廣這裡就完全沒有了原則!偏寵到令人髮指!
有時候沈千然甚至忍不住酸溜溜的想著,大概當年他們倆抱錯了吧。然鵝,敖廣其實比沈千然要早出生好幾天,對就是因爲這麼幾天,註定了沈千然一輩子要被壓著打!
就說今天沈千然主動跑來給母親最討厭的人祝壽這件事,如果這是沈千然自作主張,回去少不了被父親按住,再讓母親一頓暴打。
要堅強,爹不親孃不愛什麼的,必須堅強!
但是,但可是!要是知道這件事是敖廣的主意,沈母的一切原則可以頃刻消失的一乾二淨,連猶豫都不帶有!
“媽,到底誰是親兒子?”沈千然一直想這樣問。
不過沈千然不敢,因爲他打不過他爹。
呵呵,要堅強,真的要非常堅強纔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