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疲憊的飛掠了一日一夜,玉樓實(shí)在支持不住了,他口渴得要命,不由得對著前面依舊輕鬆狂奔的爺爺叫道:“爺爺歇息一下!玉樓渴得嗓子快要冒煙了!”
“哈哈,要冒煙了?豈不是可生火做飯了不成?”爺爺頭也不回地笑道。
玉樓苦笑道:“就是要做飯,也缺水呀!爺爺,快快止步!若是渴死玉樓了,素素要找您老人家拼命的!”
這最後的一句話果真靈驗(yàn),爺爺一下子就朝一顆大樹飛落而去,他站在樹椏上,繃著臉不高興地威脅道:“你可不許告訴素素!不然,爺爺我非要打斷你的腿不可!”
玉樓隨後也飛落到了樹椏上,與爺爺對面而立,他笑道:“玉樓是你的孫女婿,您老忘了麼?把我的腿打斷了,素素怎麼辦?你要她整日裡守著一個(gè)瘸腿的男子過日子麼?”
“呃,是呀,素素定是不喜歡瘸腿的郎君,她喜歡俊美的郎君,爺爺不能打斷你的腿。”爺爺沉思道。
“這就是了,玉樓去尋些果子來解渴,爺爺可不能一人偷偷地走了,若是你走丟了,素素定是要找我要人的。”玉樓說完,注視著爺爺,要他答覆了纔去尋果子去。
爺爺聽話地道:“呃,是呀,爺爺我不能偷偷走了,素素要找你要人時(shí),你可到哪裡去尋我?”
玉樓笑道:“是了,那玉樓去尋果子去,爺爺就在這裡候著。”
爺爺不耐煩地瞪了玉樓一眼道:“去去去,快去快回,你這小子把爺爺當(dāng)作三歲孩童了麼?爺爺可不是傻子。”
玉樓嚇了一跳,這爺爺脾氣真怪,時(shí)而單純得像孩童心智。時(shí)而又像精於世故的睿智長者,時(shí)而又像是胡言亂語的癲狂之人,他究竟是何人呢?玉樓真是越來越好奇爺爺?shù)纳硎懒恕?
他不敢多說甚麼,趕緊跳下樹,朝林子裡奔去!他一邊奔跑一邊觀察這些樹葉,見到有熟了的野果。就隨即躍起摘幾個(gè)放進(jìn)懷裡,他剛要回轉(zhuǎn)身去,朝爺爺歇息的大樹飛躍,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顆梨樹,梨樹上結(jié)滿了都是黃色的梨子,因爲(wèi)沒人吃,已經(jīng)快要爛了,地上也掉落了一地的爛梨子。
玉樓大喜,走到近前。撿起一隻爛掉了梨子聞了聞,哎呀,好香啊!可惜了這滿地的梨子,他感嘆道。
於是把先前採摘的幾個(gè)野果拋掉,躍上樹去抓起身邊的一隻梨子就啃起來。
他狼吞虎嚥地很快就吃完了一隻,接著又開始吃第二隻,接連吃了幾隻後,他的肚子就很飽了。此時(shí)他纔想起爺爺還在那裡等候他呢,直後悔自己不能抵禦這香甜的美味誘惑。
他脫下外面的長衫來。摘了二十多個(gè)梨子包起來,肯在肩頭上就走,只聽一人說道:“兄臺這就走麼?吃了人家的梨,總該留下幾文錢再走罷。”
這聲音冷颼颼地突然冒出來,嚇得玉樓立刻就停了下來,身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聲音是鬼還是人?是人爲(wèi)何適才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若是鬼,怎麼大白天的出來活動(dòng),我陽氣正旺,鬼不怕麼?
玉樓真的希望是自己的幻覺,他幼時(shí)曾聽師傅說起過。師傅年輕時(shí)的一次在森林裡的遭遇,那時(shí)師傅正值二十七八歲,在一座無名山採藥,這座山森林茂密野獸也多,但是師傅專心採藥,也從沒感到害怕,那時(shí)師傅剛把一顆碩大的何首烏挖起來,裝進(jìn)揹簍裡,興奮地正要離開,突然聽到一人道:“客倌這就要走麼?挖了人家的何首烏,也不留下銀錢麼?”
師傅當(dāng)時(shí)四顧無人,嚇出一身的冷汗,趕緊跪下磕頭道:“何方神仙?在下得罪了,在下只是一名採藥郎,身無分文,若是神仙不允在下將這何首烏帶走,在下留下就是,得罪了,得罪了,請神仙恕罪纔好。”
但是他說了半天,頭了磕無數(shù)次,林子裡卻沒有了生息了,師傅站起身來,四處仔細(xì)搜尋一陣,還是沒有任何人的蹤跡。師傅望著揹簍中那碩大的何首烏,真是捨不得留下,於是最後一次磕了頭,背起揹簍施展輕功惶惶不安地逃跑了。
那時(shí)玉樓只有七八歲,聽得是懂非懂,後來十幾歲時(shí)回憶起來那件事,他問師傅,那聲音真的是神仙麼?師傅笑笑,不一定,是人是鬼都有可能,但是後來師傅我反覆思考當(dāng)時(shí)的情形,更似一場幻覺。
是的,此時(shí)的聲音也一定是幻覺,本就是不存在的聲音。玉樓想到這裡,大著膽子又往前走了幾步,打算施展慶功離開這棵詭異的梨樹周圍。
哪知那聲音更近了些,似在頸項(xiàng)後面,“沒錢也不道聲謝麼?”
此時(shí)玉樓聽得真切,知道這人並不是甚麼鬼,而是在這裡故弄玄虛罷了,他頭也不回地反手一劍刺去,同時(shí)道:“無主的梨子,在下想吃就吃,幹你何事!兄臺最好少管閒事!在下沒有閒工夫與你瞎磨。”
“甚麼無主的梨?這梨樹就是我家種的,快拿銀錢來!否則,你脫不了身去!”那人道。
玉樓仔細(xì)一聽這聲音極是稚嫩,似是十幾歲的男孩的聲音,他回頭一看,果真是一個(gè)瘦小的男孩子,但是極爲(wèi)難得的是他的輕功驚人的快速,原來他說第一句話時(shí),還離這裡有十幾丈遠(yuǎn),怪不得玉樓只聽見聲音,沒有見到人,說第二句話時(shí)卻已到了玉樓的身後,若是他是武功高強(qiáng)之人,在瞬間就能點(diǎn)了玉樓的穴道,但是這男孩似是隻會(huì)輕功,其它的武功又不會(huì),所以玉樓反手一劍劈來,他早就聞風(fēng)而動(dòng),閃避到了一丈開外了。
玉樓不好意思地笑了,道:“小兄弟,對不住了,哥哥身上確實(shí)沒有銀子,因出門時(shí)走得匆忙,只有一兩散銀在前日就已使完了,你來翻翻哥哥的衣衫,一文錢都沒有了,對不住啊,等下次哥哥來找你歸還如何?”
那小兄弟見玉樓很和氣,也不再討要銀錢,他天真地問道:“哥哥要去哪裡?可否帶我也去玩樂一番?”
玉樓道:“你擔(dān)心我不給你銀子麼?要跟著去。”
“不是,我一個(gè)人在這裡住了幾個(gè)月了,奶奶說要來接我回府去的,卻一直不見來接我回去,若是私自回去,又恐爹爹打我,所以煩悶得很,不如跟哥哥一道去玩樂一番,解解悶。”小兄弟道。
“你呀,原來是做錯(cuò)事在這裡受罰的,若是哥哥帶你走了,將來你奶奶來接你,不見你,不是會(huì)焦急萬分麼?”玉樓不同意,因想到爺爺還在那邊等他,急於趕路,邊說邊走。
小兄弟緊緊跟在他身後,嘻嘻一笑,道:“奶奶纔不會(huì)焦急呢,他們都恨不得我死了纔好。”
玉樓道:“你別跟著哥哥,你家人怎會(huì)想你死呢?爹媽都是極疼愛兒女的,你不懂事,還怪罪別人。”說罷飛身而起,想甩掉那小兄弟。
“我娘早就死了,我爹娶了三房姨娘,哪會(huì)疼愛我?我一回去就會(huì)被他們打死。”小兄弟的聲音就在玉樓腦後響著,聽得玉樓頭皮發(fā)麻。
玉樓想起自己幼時(shí)不幸的遭遇,從生下來就沒見過親爹,幸好有孃親和叔叔養(yǎng)育自己,還有師傅的悉心教誨,不然哪會(huì)有今日?
他眼睛一紅,落下地來站穩(wěn),那小兄弟也飛身落下地來,站在玉樓的對面,用期待的眼神注視著玉樓。
玉樓道:“你姓甚名誰?說了哥哥就帶你去。”
“我叫墨魚,我爹姓石,所以我叫石墨魚。”墨魚的黑眼睛亮閃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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