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養(yǎng)畫姐兒?”明珠驚訝地看著這幾個月根本沒什麼存在感的舒姨娘。
原本明珠在院子裡蕩著鞦韆跟春夏討論開分店的事情,後面不知道歪到院子裡搭一個葡萄架不錯,而這個舒姨娘一來更能歪,直接就要養(yǎng)畫姐兒。
畫姐兒的生母沒死,她這個主母沒死,畫姐兒怎麼輪的上舒姨娘一個姨娘養(yǎng)。
舒姨娘是蘇重的上峰所贈,舒姨娘算是蘇重後院長得最漂亮,瓜子臉柳葉眉,一雙勾人的狐貍眼,盯著人看的時候就像是能把人的魂勾走。
不過她卻聽過一個好笑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府裡的下人都說蘇重沒在她那裡留宿過,那麼好看的女人蘇重都不睡,要麼就是他們兩個審美偏差太大,要麼就是這個舒姨娘睡了有大麻煩的。
第一條不成立,因爲(wèi)蘇重一直沒事都誇她身上的部件漂亮,除了手這一樣,她都是跟他秉持相同的意見,所以說他們兩個的審美基本趨向一致。
那不睡舒姨娘就剩後面一種可能了。覺得是上峰放進(jìn)府裡的奸細(xì)所以不睡,或是覺得後院人數(shù)夠多,不想添一個鬧騰的,或者怕再生孩子了,這幾種都有可能。反正就不可能是爲(wèi)了王氏而不睡的。
蘇重那種性格,不是太不給人面子就不會睡了正妻帶過來的兩個丫頭。她閒著無聊的時候想過蘇重和王氏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怎麼想都不大明白,如果蘇重擺明了不喜歡王氏,兩個嫡出的孩子是怎麼來的,可如果兩人的關(guān)係沒那麼糟,依著蘇重的性格現(xiàn)在這一切也不該是這麼一回事。
怎麼想都想不通,她就乾脆就不想了。反正蘇重就是個笑面虎,心思不知道有多多,不然也不會從無根無基的窮酸秀才爬到五品官,還沒有一點(diǎn)鳳凰男的氣息,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細(xì),誰都會覺得他是一個有底蘊(yùn)的世家出來的公子哥。
舒姨娘笑的幾分諂媚:“聽說周表妹病了,而且病情來勢洶洶的,姑奶奶日日守著,沒有空照顧畫姐兒,而且太太你還要照看三個孩子,加上一個畫姐兒說不定會累到。奴家就想爲(wèi)太太分憂,把三姑娘接過去照顧。”
舒姨娘說的事情明珠倒是沒怎麼覺得頭疼。那天確定了周青青是水痘之後,大夫還說了她的病情比一般病人要嚴(yán)重的多,第一是年紀(jì)大了,第二她本身也有些水土不服的情況,如果照顧不好說不定這條命就那麼沒了。
聽了這話,蘇五姑自然就要照顧周青青,而畫姐兒只能交給了明珠。
幸好沒兩天瑯哥兒的病也好透了,玫姐兒搬回金玉院,畫姐兒接替來了如意院。
這些孩子裡最讓她省心的就是玫姐兒畫姐兒,兩個都是完全不來煩她,而且也還不搞事。
玫姐兒就想著守著金玉院那一畝三分地,等著她唯一信任的人回家。她的心理她大概明白,王家一定發(fā)生了一些事情,讓她對王家有了防備,但她同樣不相信她。
如意院被春景看的跟銅牆鐵壁似的,畫姐兒一向都是安靜的,只要沒人跟她說什麼話,她在就她沒在差不多。
真正讓她有點(diǎn)頭痛的應(yīng)該就是瑯哥兒,病好了之後就徹底賴上她了,像個八爪魚一樣纏著她,讓她都懷疑她是被偷了一顆卵子,生了一個孩子什麼的。
“畫姐兒在我這裡挺乖的,我照顧的過來。”
早料到明珠會拒絕,舒姨娘早就想好了說辭,直接跪在明珠面前表忠心道:“太太,奴家跟前面太太的孃家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係,而且奴家也沒有子嗣的,若是太太把奴家當(dāng)做自己人,太太讓奴家做什麼奴家一定會做什麼。想撫養(yǎng)三姑娘,也只是因爲(wèi)怕太太累著了,沒有半點(diǎn)別的意思。”
“沒說你有別的意思。”明珠抿了一口茶,覺得現(xiàn)在怎麼有種在演宮鬥劇的感覺,想著就撫了撫頭上的玫瑰樣式的簪子,“你的心我是知道的,可是你沒有背景,又沒有子嗣,還不討爺?shù)南矚g,我實(shí)在想不通我爲(wèi)什麼要把你當(dāng)做自己人。”
舒姨娘的面色僵了僵,她沒想到明珠會逆著來,一般不就是會擡舉她這種什麼都沒有的人嗎?怎麼到了明珠這裡就是不值得擡舉了。
“蘇府一共兩個姨娘,原本梅姨娘的威脅對我來說最大,她是王家出來的,還有一個孩子,現(xiàn)在梅姨娘被爺厭了,就像是不會翻身的樣子,我現(xiàn)在擡舉剩下一個姨娘,給她一個自己人的身份,還給她一個孩子,我閒著沒事做了?”
舒姨娘很快就發(fā)現(xiàn)她剛剛僵早了。她本來是想渾水摸魚,說不定能把畫姐兒接去撫養(yǎng),不爲(wèi)什麼就爲(wèi)蘇重可能會因爲(wèi)看重畫姐兒這個女兒,順帶多看她這個人幾眼,卻沒想到明珠想的比她想的遠(yuǎn)多了,她來分憂沒討到好,反而被明珠記恨上了。
“奴家沒想那麼多,真沒想那麼多,我只是想爲(wèi)太太分憂。”舒姨娘一邊說一邊拼命的磕頭,那聲音聽著明珠都爲(wèi)她疼。
“我知道你沒那些心思,你不用……”
“太太,老爺回來了!”春芽像一陣風(fēng)一樣衝進(jìn)了屋裡,“已經(jīng)到大門口了。”
明珠愣了愣,上次蘇重給她寫家書不是說還有一陣子,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既然爺回來了,你就跟我一起去迎了迎吧。”明珠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發(fā)愣的舒姨娘。
舒姨娘倒是想去,但觸到明珠的眼睛,摸了摸頭上的紅腫:“奴家這樣子就不去了。”
“那你就回去吧。”
聽到明珠乾脆的趕她走,舒姨娘咬了咬下脣,頓時有種不甘心的感覺,說不定爺看到她額頭上的紅腫會憐惜她也不一定。她能見爺?shù)臋C(jī)會本來就少的可憐,這次不抓住,說不定猴年馬月才能再見到了。
想完,舒姨娘就怯怯地看向明珠:“奴家又覺得爺遠(yuǎn)行歸來,奴家要是不去是不是不好?”
“我叫你一起去,你說不去。我答應(yīng)你可以不去了,你又來問我,舒姨娘你不是來給我分憂的,是來逗我玩的吧?”
舒姨娘嚇得立刻搖頭:“奴家覺得還是得去。”
明珠照了一眼鏡子,見到?jīng)]有什麼疏漏,就帶著舒姨娘往外面趕。
蘇重也不可能站在大門口等著明珠來接他,兩撥人在花園就遇到了。
將近三個月沒見,蘇重似乎變得更加沉穩(wěn),依然是所有人中最出衆(zhòng)的那一個,跟他一起回來的人都是風(fēng)塵僕僕,就他看起來像是在花園散步跟她碰見似的。
看到明珠,蘇重眼睛微彎,露出了一個比舒姨娘眼睛還要勾人的笑容:“夫人。”
明珠同樣笑的一臉燦爛:“爺。”
“爺,你瘦了……”明珠話剛落,另外一道深情滿滿的聲音立刻就把她襯托的像是隨便的問候。
聞言,明珠仔細(xì)地打量了蘇重一遍:“舒姨娘你眼花了,爺明明臉比以前還圓了一點(diǎn)。”
蘇重摸了摸下頜,好笑道:“夫人好眼力,爲(wèi)夫最近的確吃的多了些。”
夫妻倆那麼一來一回,徹底把舒姨娘晾在了一邊,到了如意院,蘇重像是才發(fā)現(xiàn)了舒姨娘:“你怎麼在這?”
舒姨娘舒展脖子,將她額頭上的紅腫展露在蘇重的眼前。
“奴家是迎接爺歸家的,不知道爺這些日子在江南過得好不好,奴家……”
蘇重目光掃到明珠榻上的撥浪鼓,還有些小孩玩意,忍不住笑了一聲,就打斷了舒姨娘的話:“我想跟太太說會話。”
舒姨娘一愣,面色青白:“爺……”
蘇重目光淡淡地看向他,雖然臉上沒有流露出什麼明顯的情緒,但卻不難看出他此時的心情不嘉。
見狀,舒姨娘只能咬牙退下,真不知道沈氏那個樣子怎麼就那麼討蘇重喜歡了。
舒姨娘一走,蘇重就突然伸手挑起了明珠的下頜:“我的臉圓了?”
沒想到他突然來這一招,明珠怔了怔,拍掉了他的手:“爺不是自己說自己吃多了?吃多了就會長肉,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