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頓，蓮生緩緩的靠在了七叔的懷裡，方纔喧囂的一切，好像都不復存在了一般，時間靜止在了時空之中。

“可笑，我一輩子就是爲了這個而活著，結果現在還是一場空?！彼抉R苦笑，“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都過去了，活著還是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七爹，我有多久沒有這麼叫您了……”

“十幾年了吧。”老七笑著撫摸著孩子修長的頭髮，“自從你修煉了降蠱術之後，就沒了?！?

蓮生靠得更近了點，“七爹，我累了……”

“恩，那就睡會吧。”

“七爹，你說像我這樣長生不死有用麼？”

“你喜歡就好……”

“七爹，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收屍的時候麼，你將我抱在懷裡，我自己給那些棺材蓋板，你爲了讓我開心還給我弄了一個小繩子讓我拉車……”

“恩，當然記得，這麼多年，七爹的蓮生最乖了……”

“七爹，你恨過我麼?！?

“都是我的孩子怎麼會恨你，只要好好地，都是七爹的好孩子呢……”

“七爹，你說，如果我真的睡著了，我還能看到我的爹孃麼，我真的好想看看他們?！?

“恩。”七叔輕拍著懷裡孩子的後背，看著黑暗的盡頭，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滑落，“只要蓮生乖乖的睡著了，一定可以看到蓮生的爹孃?！?

蓮生靜靜的睜開眼睛，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草娃娃，一根鐵釘定在了娃娃的頭頂。

兩顆眼淚溢出了眼光，“我以爲我已經不會哭了?！?

“傻孩子……”

“人生如夢亦如幻，緣生緣滅還自在，七爹，謝謝你，這一輩子能做您的兒子……真好。”

“孩子睡吧，天黑了，該睡覺了……”

“噗——”黑血從司馬蓮生的天靈蓋噴出，莫易寒閉上了眼睛沒有再看下去。

七叔的眼淚順著眼眶無聲的流出，黑血濺到了臉上，眼淚融化進了血液中，懷裡的孩子雙手一垂，“孩子，七爹也許當年，就不該救你……”

雨幕之中，一隻巨大的白狼出現在了遠處的絕壁上，哀嚎了一聲，鑽入了樹林裡一去永不復返……

“嘩嘩譁——嘩嘩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