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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浩一怔,就見寧梓萱的神色沒帶半點緩和,反倒愈來愈陰沉,好像沉浸在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渾身都因爲憤怒而微微顫抖。
而先來的青年,正臉色陰沉地反駁道:“二哥,你寧毅然固然在家族地位遠超我,但在衆目睽睽下,讓我向一個土鱉渣滓道歉,未免太丟我們寧家的顏面!”
“就憑你,也配張嘴閉嘴說我們寧家的顏面,寧辰溪?”寧毅然淡淡嗤笑,但也懶得再搭理弟弟,反倒是將手中提著的一瓶白葡萄酒倒入許浩面前的高腳杯中,“我帶來的是一瓶5年前在瑞士拍賣行上,拍出4.9萬美金的Sheer紅葡萄酒,請許浩先生笑納。就當是我爲不成器的弟弟向你賠禮道歉吧。”
他說話特別誠懇,許浩淡淡笑笑:“既然如此,我就接受了。”
說著,他就將酒杯接來,攥在掌心,但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是:
正在許浩將酒杯擱在脣邊,正要一飲而盡,接受寧毅然的歉意時,卻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寧毅然猝然掄起酒瓶,將它猛烈的砸在許浩的腦門上,登時那瓶價值4.9萬美金的紅葡萄酒爆碎,猩紅的液體順著許浩的腦門瘋狂地淌下。
“哎喲,原來真的是土鱉啊,而且是沒有半點警惕的三流廢物!”寧毅然捧腹狂笑,臉色猙獰,宛如瘋子一樣,“哈哈,我給你酒你就喝?我給你一坨屎你也會嚼嗎?寧梓萱,我愚蠢的妹妹啊,你竟然想要嫁給這樣一個窩囊廢??!!”
在旁邊的所有人登時都捧腹狂笑。
陳嗣源捲土重來,臉上帶著一絲遺憾的揶揄:“寧瘋子的身份,所有人都清楚得很,他的做派大家也特別熟悉,沒想到他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輕易就能夠騙得許浩先生團團轉啊。哦對了,現在你的腦袋都被酒瓶給砸破了,爲何不請醫生來給你包紮下呢?”
本來一臉委屈的寧辰溪,卻是捧腹大笑:“哈哈,哥哥你輕易就糊弄眼前的蠢貨,看來他真的一無是處的草包啊,跟我們的妹妹特別配呢。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啊。”
寧梓萱卻是一臉惶恐地跑到許浩身旁,慌忙掏出紙巾,想要給他擦拭從頭髮上往下流的酒液:“許浩……抱歉。我們走吧。怪我沒注意到他們也會來,我們先離去吧……”
許浩卻是淡淡笑笑,完全沒有一丁點被砸破腦袋的憤怒,甚至原本假裝的裝腔作勢也完全褪去,而徹徹底底地恢復許浩本尊,他漠然微笑著,瞥向正得意洋洋的寧毅然:“我覺得,你的侮辱等級太低。只往我腦袋上砸一瓶酒而已,就算我腦袋破掉,花個5毛錢的創可貼,一天功夫也能痊癒,而你犧牲掉4.9萬美元的紅葡萄酒啊。我不僅沒感受到半點的侮辱,反倒是心疼。你說你啊……”
許浩露出一臉的義憤填膺:“你將那酒別開瓶,贈給我,然後讓我自己在牆壁上撞個傷疤出來,我100%會同意的。真
是浪費啊,4.9萬美金啊,只爲聽一聲噗嗞的響,值得嗎?你說你,是不是很蠢?”
寧毅然的笑容戛然止住,神色有些古怪,原本捧腹狂笑的衆人,也是神色陰冷下來。
他們實在沒法想象,被人如此羞辱的許浩,竟然是完全一副逆來順受的嘴臉,而且在一本正經地心疼4.9萬美金。他的邏輯,實在怪得匪夷所思,而且瞧他那滿不在乎的模樣,根本就是發自內心的。
“你覺得,我的侮辱等級不夠?”寧毅然森然冷笑,噗地一記口水吐出,吐在許浩的臉上。
衆人登時又恢復狂笑。
“你們瞧啊,被寧毅然公子一口濃痰吐在臉上,竟然都是逆來順受的模樣,根本就沒有半點惱怒。莫非,他是被閹割掉的太監?一點點血性都沒有?”
“真像一條被打斷脊樑的病狗啊,哈哈哈哈哈。照我看,根本就是他忌憚寧家的權勢,唯恐惹惱人家,所以才夾著尾巴裝孫子。”
“再說,就算他發飆,假裝有血性又能如何?要知道,堂堂的寧家,能夠在京城雄霸多年,依靠的可不純粹是特別厲害的商業眼光啊。沒有一點點特殊本事,根本就沒法在京城立足。而寧家,是赫赫有名的古武世家呢!”
“就是啊,一旦動手,姓許的恐怕輕易就會被一拳打碎腦殼,輸得一塌糊塗,然後被丟在擔架上擡著丟出去呢。”
許浩卻依舊在淡淡微笑,從寧梓萱手中接來紙巾,擦拭乾淨口水,臉上愈來愈人畜無害。如果是溫柔在場的話,看到他那一副神情,必然會秒懂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因爲許浩從來都是標準的食肉者,形容他的詞彙裡,可從來都跟仁慈、和藹、任人蹂躪無關。
寧梓萱已經是淚眼朦朧,一手挽住他的胳膊,想要帶他離去,因爲她很清楚寧家的權勢,和他們古武的恐怖,尤其是在目前的情勢下,儘管許浩身爲修真者,但他是一己之力面對著寧家的精銳和保鏢,很難有勝算。
但許浩,卻是依舊在用胳膊享受著她碩大胸部微蹭胳膊時帶來的爽感,笑容愈來愈璀璨,然後對寧梓萱眨眨眼睛,露出他對付狼先生時醉漢般的模樣:“稍安勿躁,甜心,你的男人在接待貴客呢。”
寧梓萱一怔,原本彷徨的心,登時安靜下來,然後她才忽然意識到,許浩真的要發飆的話,他的手中可是握著一品爆符那樣大殺器的,絕對能夠掀起腥風血雨。
然後,就聽許浩尖叫:“保安!我們的翡翠酒會不該是公衆場合嗎?爲何有人逞兇,攻擊羞辱握有門票的參與者,你們卻無動於衷。”
全場笑得更加歡暢。
一直藏匿在人羣中,本來決意不說話的傅子明,都罔顧父親傅德隆的勸誡,展顏微笑道:“哦,那不是我昨天在S市古董街鬼市上遇到的小保安嗎?沒想到你換上一身私人訂製版的西服,倒是人模狗樣的
,哈哈,只是有意思的是,你爲何要跑到翡翠酒會上囂張跋扈呢?憑你的身份,就算淘寶撿漏到一些古董,能夠賣上大價格,那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土豪啊。”
“哦,難怪出事只能找保安出頭,原來只是個廢物保安啊。發家致富,靠的是在古董撿漏?那不就是中六合彩的概率相同嘛。靠中彩票也妄想躋身上流社會?請停止您的癡心妄想吧,許浩保安。”
“快點滾出酒會吧,此地是上流社會精英們待的地方,就憑你,也配在此大放厥詞?你在此說話,都是噪音污染,快點滾蛋吧!”
“滾蛋!滾蛋!滾出翡翠酒會!!!”
“你還叫啥保安呢?你自己不就是保安嘛。”很快一名酒會保安滿臉不屑地出現,輕蔑地握著電棍瞪著他,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同樣身爲保安,自己只能每月領著微薄的4000工資,對著上流社會酒會上的名媛淑女吞嚥口水,看著無數男人將她們拖上牀,眼前的小小保安,竟然能夠撿漏到古董,賺到一筆大錢,將有著億萬身家的寧梓萱摟入懷中。
可惡!真是可惡啊!!!
許浩卻是露出那種遺憾中帶著滿意的神色,一本正經地問:“也就是說,我跟寧毅然先生的衝突,翡翠酒會的保安們,是沒準備插手嘍?那大堂經理呢?保安公司經理呢?”
很快,大堂經理就一臉揶揄地現身,遺憾地聳聳肩膀:“哦,我保持懷疑態度。按照許浩先生的學識和財富,未必有資格參與賭石大會,而且先前我們有一塊純金裝飾的雕像上,竟然漏掉一塊,現場的上流精英們,根本沒有偷竊的道理。我覺得,保安們應該對您搜身檢查一番。”
保安公司經理擼胳膊挽袖子,準備上前:“那就讓我來檢查吧。保安們,都給我抄傢伙,人民羣衆的私人財富受到國家保護啊,我們既然是拿酒店的錢,就務必得爲酒店做事嘛,好好監督眼前的傢伙,就是咱們的職責!”
千夫所指!
萬人嘲笑。
一己之力VS全翡翠酒會的上流社會精英們。
已經有記者在拍攝眼前的一幕,但很快就有保鏢被吩咐著去阻止他們,將膠捲踩碎掉,免得翡翠酒會的醜聞泄漏出去,畢竟一羣公子哥欺負臭保安,很容易救引發論壇貼吧裡的吊絲們義憤填膺的圍攻嘛。
雖然說,賭石大會從未需要窮鬼們的參與,受衆羣體不同,就算是窮光蛋們再怒罵,也沒法改變賭石大會依舊能紅紅火火的事實。但畢竟人言可畏,一定糟糕輿論依舊很有些噁心。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阻止保安們向許浩走來,而在寧家的授意下,他們準備非法對許浩搜身。
“啊,你們豈能沒有搜身許可證,就隨隨便便的危害公民人身權??!!”許浩憤怒地質問,臉色裝得好像即將被一羣猛男輪大米,小手緊捂著衣領的小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