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放下平板：“我也覺得奇怪，所以在你們開會的時候，就稍微去打聽了一下，原來陳萬河的老婆婚後出軌，跟著一個富商跑了，陳萬河受不了這個打擊，整日買醉，就養成了酗酒的毛病，後來還迷上了賭博，據說他父母已經跟他斷絕關係，現在孤身一人！”
裕暄詫異看著她：“你跟誰打聽的？這裡有你的熟人？”
“沒有啊！就是去茶水間逛了一圈，有幾個姐姐正在聊天，說的就是陳萬河的事，我在旁邊聽了一耳朵！”落落神色得意。
茶水間果然是八卦聚集地！
裕暄給她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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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巷，東海市有名的棚戶區，密密麻麻的建築讓人眼花。
秋日的餘暉散亂的灑在大地上，泛著猶如陳舊照片般的微黃。
街邊一家小餐館，牆壁上掛著老舊的黑白電視，正在播放彩票開獎節目。
陳萬河渾身緊繃，死死盯著電視，目光灼灼。
“七號！七號！”
“十三！十三！”
“二十五！二十五！”
他手裡拿著十幾張彩票，已經撕碎一半，剩餘的也沒得獎。
“操！”
陳萬河把彩票砸在地上，罵了幾句髒話，抓起桌上的酒灌進嘴裡。
七八個空酒瓶豎在桌子上，旁邊散亂擺著三盤菜，陳萬河一口氣把酒喝完，臉頰漲紅，喊：“再來兩瓶！”
理著板寸的中年老闆走過來，掃了眼混亂的桌子，道：“這位先生，您喝的夠多了！”
“廢什麼話？讓你拿你就拿！”
“麻煩您先把飯錢結一下，小店本小利薄，概不賒賬！”
“怎麼？怕老子付不起錢啊？”
陳萬河瞪著微紅的眼睛，滿口酒氣的吼道：“我告訴你，老子有的是錢，等過兩天贏了百萬大獎，把錢砸死你！”
老闆皺眉：“那也要等你贏了再說！菜跟酒加起來一共八十四塊，謝謝惠顧！”
“老子還沒吃完呢，憑什麼結賬？給我拿酒去，飯錢少不了你的！”
老闆打量著他那滿身油漬的衣服，越發肯定這傢伙想吃霸王餐，心中惱怒，屢起袖子想動手。
就在這時，一隻手止住他的動作。
老闆扭頭去看，發現是一個衣著不凡的年輕人。
“老闆，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
裕暄拿出錢包，掏出兩百塊遞給他，笑道：“飯錢算我身上，麻煩再添兩個菜，送件啤酒過來！”
“行！”老闆轉身離開。
陳萬河瞇眼看著年輕人，不記得自己認識他，裕暄朝他示意：“拼個座不介意吧？”
“隨便！”
陳萬河一隻腳踩在凳子上，伸手抓起盤子裡的花生米，無所謂的吃了起來。
裕暄坐在他對面，落落跟王猛站在旁邊。
酒菜很快送上來，陳萬河埋頭大吃，裕暄沒有動筷，而是道：“陳先生可能不認識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新調來的平江科技總經理……”
“噗……咳咳咳！”
陳萬河立刻嗆到，臉頰漲紅：“你說什麼？總經理？”
“如假包換！”
爲了證明身份，裕暄拿出嶄新的工牌遞給他。
“尚？你……”陳萬河神色驚異。
裕暄笑著點頭。
陳萬河把腿放下，收斂了先前的肆意。
“尚總大駕光臨，有什麼事嗎？”
“想跟你打聽點事！”
裕暄坦然道：“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恰好看到你……嗯，暫且稱之爲維權吧，你當時說的那些事，我很感興趣，所以想過來跟你請教一下！”
“我憑什麼告訴你？”陳萬河冷哼。
裕暄笑道：“我這個人最講究互惠互利，自然不會讓你白幫忙！”
他朝落落伸手，接過一個白色信奉，放在桌子上。
“這是兩萬塊錢，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這些錢就是你的了！”
陳萬河目光一熱，盯著信封挪不開眼。
他雖然看不慣裕暄這種富家公子，卻不會跟錢過不去，伸手拿過來查看，裡面果然裝著鈔票。
“尚總大氣，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絕對知無不言！”他把錢揣進兜裡。
裕暄假裝沒看到：“咱們先從沈蔡茂的兒子沈昌說起吧！”
“那小子有什麼可說的？靠著他爹的關係進了公司，當上了公會主任，屁本事沒有，勾搭姑娘倒是厲害，據我所知，他跟廠裡幾個女的都有關係，這一點跟他爹倒是很像！”
“沈蔡茂怎麼了？”
“嘿嘿！你還不知道吧？公司設計組組長曹麗就是沈蔡茂的情人，靠他的關係才上的位，大家都心照不宣！”
裕暄挑眉：“不可能吧？進設計部是需要專業知識考覈的，曹麗既然能做組長，肯定有她的本事！”
“毛線本事！她初中沒畢業就輟學了，英文字母都認不全，設計稿都是她手下人做，她只需要附個名就行，除了有張漂亮的臉，其他一無是處，不對，牀上功夫倒是一流，不然也不會讓沈經理那麼神魂顛倒！”他嘿嘿一笑。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人事部可都是瞎子了！黃副總不管嗎？”
“管個屁！沈蔡茂就是黃文克的人，還有後勤部經理樑大龍、人事經理孫文、車間主任韓威山，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他們聚在一起做什麼？不會是玩過家家吧？”裕暄笑問。
陳萬河猶豫了下，低聲道：“這件事我只告訴你，你別外傳！”
“當然！”
“黃文克他們串通一氣，掌控著整個公司，目的當然是爲了賺錢，這些年他們至少撈了上千萬，每個人都富得流油！”
“他們貪污公款？”
“黃文克纔沒那麼笨，賬面上的錢都是有數的，萬一有人查起來，肯定會暴露，他們用的法子更隱秘！”
陳萬河壓低聲音道：“咱們公司做的是什麼？手機啊！廠裡最不缺的就是主板芯片，製造過程中難免會出現一些殘次品，他們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尚總，你可以回去看一下，過去幾年主板芯片的廢品率，絕對超乎你的想象，別的廠最多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咱們呢，百分之十！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裡面有問題，黃文克他們把完好無損的主板芯片評定爲殘次品，對外說是銷燬，暗地裡卻低價倒賣給山寨手機廠方，得到的錢幾人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