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季涼呢喃著這兩個字，手下的動作沒停，將鈕釦放到雪人的眼睛處，笑得很真又很淡，“我不是跟你有過婚禮了嗎？還要再辦？程首長，你不累嗎？”

“那不一樣！跟累不累沒關(guān)係！”程燕西有些急。

“有什麼不一樣？”季涼將雪人的眼睛擺好，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程燕西，說道：“這個問題咱們不是說過了嗎？我覺得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很好，婚禮只是個儀式，沒必要在乎這些，不是嗎？”

“可是……”程燕西上前一步，“我總覺得對你有虧欠，我現(xiàn)在覺得，就算是將全世界都擺在你的面前，也還是彌補不了我之前犯的錯誤，一想到這個就心慌。”

“你心慌什麼？你都說了，全世界都不能彌補，更何況是一個婚禮呢？”季涼說完，眼神變得更加認(rèn)真，“還有啊，有遺憾才完美，對你來說是遺憾，對我來說卻是完美。我要你永遠(yuǎn)記住，你其實是欠我一個婚禮的，我就要你對我有愧疚，這樣，程首長，你纔會加倍對我好，最起碼要對我好一輩子。”

程燕西心裡微微泛疼，上前摟住季涼，“豈止一輩子，下輩子我也對你好！”

季涼拿著紅紅的鼻頭在程燕西臉上蹭了蹭，“恩，抓住人的小把柄，感覺真好！”

“我的所有把柄都在你手裡。”程燕西擁緊了季涼，以此來傳遞自己的感情，半晌之後，他看了看雪人，“雪人堆好了，要回去嗎？外面這麼冷。”

“等我拍個照片咱們就回去吧？”

“好，聽你的。”程燕西輕輕放開季涼，又笑道：“讓老公來給你拍一張美美的合影，紀(jì)念我們的雪人寶寶。”

季涼一笑，轉(zhuǎn)身站到雪人身邊，剛要擺個剪刀手，卻見不遠(yuǎn)處匆匆跑來一個女生，嘴裡喊著，“新來的程師長！程燕西首長！”

程燕西回頭一看，蹙眉，又是那煩人的小姑娘。季涼也往那邊看去，只見一個紅彤彤的人影跑了過來，眼神裡、語氣裡似乎有些怒氣。

外面打掃雪的士兵們，家屬區(qū)裡聞訊趕來看季涼的家屬們，正是人越積越多的時候，那小姑娘這一喊，所有的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這是誰啊？”季涼低聲問道。

“是二十一師前師長的孫女兒，叫李什麼思來著。”程燕西扭過頭來，衝季涼說道：“別理她，她神煩。要不是看在她爺爺?shù)姆輧荷希叶紤械酶f話。”

“你跟她說過話？”季涼蹙眉，心裡頓時覺得不舒服起來，莫名的有些酸，道：“怎麼感覺你跟她很熟的樣子？”

“她一直住在家屬院，見過幾次。”程燕西有些不耐煩，拿著手機，衝季涼一笑，道：“來，不管她，我給你拍照。”

只是話音剛落，那小姑娘已經(jīng)跑了過來，站在程燕西身後，噘著嘴，“新來的程師長，你怎麼不理我？”

程燕西冷哼一聲沒有說話，那小姑娘把目光轉(zhuǎn)了，看著季涼，上下打量一番，語氣有些衝的開口，“你好，我叫李妙思。”

“你好，我叫季涼。”季涼微微頷首，輕輕打了個招呼。

程燕西不耐煩的閉了閉眼，往前走了兩步，面對面站到季涼身邊，說道：“先回去吧，等一會兒再出來拍照。”

“可以嗎？”季涼擡眼，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李妙思。

“有什麼不可以的。”程燕西拉起季涼的手要走，剛轉(zhuǎn)身，那李妙思卻突然張開手臂，攔住兩個人，盯著季涼，沖沖的開口，“今天早上我聽很多人在議論，說新來的程師長有了老婆，季涼，是你嗎？”

季涼心中瞭然，原來是這樣！這是來幹嘛？興師問罪的？季涼沒有說話，此時，她該甩手離開，還是義正言辭的表明身份呢？程然，曲爽瑩，張穎，現(xiàn)在又來一個李妙思……雖然除了第一個人，其餘幾個都對自己沒什麼威脅，最起碼李妙思現(xiàn)在是沒什麼威脅的，可看程燕西這麼優(yōu)秀，身邊出色的女生絡(luò)繹不絕，心裡總歸有些不好受。

或許，她不能只是個平凡的學(xué)生，她還有夢想，或許，總有一天，她要站在跟程燕西並肩的高度上！她可以不在軍區(qū)，她也可以在程燕西身後默默支持，可她自己若是成爲(wèi)一名設(shè)計師，最優(yōu)秀的那種，會不會坐立不安的那個人，就變成程燕西了呢？

這樣想著，也不過是一瞬，季涼又淡淡開口，“恩，我是程燕西的妻子，很高興認(rèn)識你。”

季涼一說完，程燕西握著她的手便緊了緊，心裡劃過一絲暖流。沒有什麼能夠讓季涼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能夠讓他更高興了！

“程師長，你竟然真的有妻子了？季涼，你沒騙我？”李妙思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幾秒鐘臉色就變了變，突然兇惡的瞪著季涼，“你這個壞女人！是我先認(rèn)識程燕西的！你什麼時候跟他結(jié)婚的！”

幾近咆哮的聲音讓季涼今天的好心情消失殆盡，她淡淡瞥了程燕西一眼，什麼話都沒說。程燕西心裡卻‘咯噔’一聲，沒由來的感到害怕，死死攥著季涼的手，“你別誤會啊，我也不知道這女人發(fā)什麼瘋，我都沒見過她幾次！”

“程燕西，我爺爺都說了，我要是喜歡你就能嫁給你！”李妙思突然又喊了一句，伸手就要去拽程燕西。可手指還沒觸到程燕西的衣角，就被他閃身躲開。李妙思?xì)鈽O，惱怒之極，轉(zhuǎn)身間換了方向，使勁一推季涼。季涼穿的鞋笨笨的，情緒又低落，沒料想被李妙思重重一推，身子猛地向後仰去。

“小涼！”程燕西喊出季涼名字的瞬間出手，輕而易舉的攬住季涼的腰，心裡憤怒至極，猛的轉(zhuǎn)頭，看見近在眼前的李妙思，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一甩，‘哐’的一聲，李妙思一下子仰面跌在雪地上。

“啊——”李妙思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神經(jīng)病啊？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你要是繼續(xù)在這裡撒野，說一些不知所以的話，別怪我對女生也不客氣！”程燕西咬牙切齒的說完，正好看小孫跟小趙跑過來，吼道：“你們兩個怎麼辦事的？！把她給我拖走！”

“這……”

小孫跟小趙對視一眼，有些猶豫。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拖走，不太好吧？可是這話要是跟首長說了，那肯定是一頓罵，於是兩個人將目光轉(zhuǎn)向季涼。

季涼抿抿脣，聽著李妙思哇哇的哭聲，心裡煩躁，只皺眉道：“程燕西，放開我，你把這件事處理好了再來找我。”

“不要！”程燕西一扁嘴，“我跟你一起回去。”

季涼偏頭，瞪了程燕西一眼，“我說，你放開我。周圍這麼多人看著，你不想我們難堪吧？”

程燕西還是抱著季涼的腰不鬆開，跟季涼對視著，眼神越來越委屈，“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要相信我。”

“程燕西，我爺爺都說了，我喜歡你就可以嫁給你！”

在這關(guān)鍵的時候，李妙思又開口，程燕西一聽，眼睛一瞪，“你他媽給我閉嘴！小孫，給我把她拖走！交到她爸手裡！”

“啊——我不要去找我爸！”李妙思在雪地上打滾，卻被小孫小趙拽著起身，被迫倒退著被拖走，越來越遠(yuǎn)，只是她還是重複著剛剛的話，一路上，所有人都聽見了。

程燕西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電光火石間抓到腰間的手槍，猛地擡起，對準(zhǔn)李妙思的帽子打了過去。‘砰’的一聲，帽子應(yīng)聲落地，一瞬間，李妙思嚇得噤若寒蟬。

季涼也是嚇得一怔，程燕西感受到，忙把槍收回來。再看她一眼，想都沒想的橫抱起季涼就往師長樓裡走。

“喂——”季涼嚇了一跳，“你不要每次都來這一招行不行！快放下我來！”

“不放！”程燕西搖搖頭，“你聽我說，剛剛那小姑娘我真的沒見過幾次，覺得她煩是因爲(wèi)第一次跟她見面的時候是在飯桌上，把酒水都撒到我身上，後來在路上碰到，總是盛氣凌人的叫我……你可能不知道，她爺爺是被迫退休的，我來這邊，就是爲(wèi)了整頓二十一師的軍風(fēng)軍紀(jì)，我對他們一家，都沒有好感。”

季涼別開臉，忿忿的說道：“可是兩個多月，你一次也沒跟我提起過她。如果我不過來，你還要瞞著我是不是？”

“不是，我怎麼可能瞞著你？”程燕西抱著季涼進(jìn)了客廳，“我只是覺得她的事情，沒必要說罷了！我從來沒想瞞著你什麼，就她，連你的萬分之一都不及，我都沒正眼看過她。她剛剛說的胡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你先放我下來！”季涼蹙眉。

程燕西略一思量，將季涼仔細(xì)的放到地上，又補充道：“我的心裡只有你，這一點永遠(yuǎn)都不會改變。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