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泠對郭晴晴說：“確實是你倒黴。普通的胎兒流產不會有那麼大的怨氣，但是你的這個妹妹，在過去重男輕女的年代，好幾次即將出生時被墮胎，又好幾次出生後被溺死，一次次地輪迴，積累滿了怨氣。好不容易到了新時代，她投胎到了一個不重男輕女的家庭，能夠擁有愛她的父母，但卻因爲你的自私，將她扼殺，還傷害了她的母親。你說，她會恨你嗎？”

郭晴晴愣住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這樣……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要怎樣她才能放過我？”

她以爲一個未出世的胎兒死了就死了，法律意義上都算不上人的東西罷了，即便被父母發現也毫無悔改之意，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李稚寧轉著畫筆：“你真的知道錯了嗎？你只是怕了。”

郭晴晴看向她，神色激動了起來，上前揪住她的衣領，“是你！你明明知道我媽媽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妖孽，爲什麼不提醒我？你預料到了，爲什麼不阻止我？”

李稚寧雙眸黑白分明：“我沒提醒你麼？”

她又看向了時泠，沒說話，面無表情，卻略帶了點無辜。

時泠伸手將郭晴晴拉開，擋在了李稚寧桌前，“郭晴晴，成年人要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別人不是你媽，沒有義務管著你。”

李稚寧看著護在她身前的時泠，淡淡瞥了眼一旁的洛鳶，脣角微勾了勾。

洛鳶不敢置信，這是在挑釁是吧？這個李稚寧，還真是怪討厭的。

郭晴晴哀求：“時泠，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就是腦子一時糊塗做了錯事，害死了個胎兒，罪不至死啊。我是人，我做錯了有法律懲罰我，它一隻鬼憑什麼？”

時泠：“你說得對，所以你去自首吧。”

郭晴晴愣住，“自首？我媽媽都沒告我，我爲什麼要自首？時泠，我以前是得罪了你，可是我纔剛成年啊，我要是去坐牢，以後的大好人生都毀了。” 時泠：“可你也毀了別人好不容易盼來的大好人生。”

郭晴晴覺得荒謬，未出世的胎兒哪裡算人?

她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地撕破臉皮：“時泠，你就是不想幫我，我就不信，世界上只有你會驅鬼了？”

時泠聳聳肩，“你請便。”

郭晴晴離開後，阿飄學姐伸手戳了戳趴在時泠桌上的嬰靈。

阿飄學姐說：“她還挺可憐的。要是因爲那個心術不正的郭晴晴沾上血孽，就太不值得了。”

時泠伸手輕輕摸了摸她。

嬰靈身上的怨氣明顯淡了。如果不是郭晴晴今天來學校，被她看到這隻嬰靈，嬰靈怨氣積累到一種程度就會失控，大開殺戒，不僅會殺了郭晴晴，可能還會濫殺無辜。

嬰靈衝著時泠咧嘴笑了笑，看起來挺詭異的。

時泠神色認真地說：“你還小，不會笑就別笑了。”

嬰靈笑容僵住，聲音軟糯糯的：“我沒想殺她，只是想教訓一下她。她太壞了，差點害死了媽媽。”

雖然她纔在媽媽肚子裡幾個月，但是她能感覺得到她愛她。她不像以前那些人一樣，會嫌棄她是女孩，她會期待她的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