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章 ^?日 ?4(19 30)
五日後早朝,皇宮裡拿到了用冰保存完好無損的新鮮蜀山雪蓮。(《奇》biqi.me《文》網)
當日副丞相趙致遠也收到了兒子趙凌的一封長信。
早朝上,皇帝喜上眉梢,以爲正要嘉獎趙凌表現神勇,副丞相卻殿前失儀癱坐在了地上。
趙凌給父親帶去的是一封訣別書。
自知大限將至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也感謝皇帝太子多年的器重。
司徒琪看到呈上來的家書沉默許久,下令嚴懲趙印,派人去蜀中沿路找回趙凌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時離十五月圓還剩幾日,晚上尹魅折騰的時間越來越長,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起,出去看看外頭飛影閣的生意,看到帳臺後站著個謝肆。
“什麼時候回來的?”尹魅支著手打著呵欠。
“今晨。”謝肆擡了擡頭,還是那個飛影閣裡精明能幹的謝掌櫃。“此次是我疏忽釀成大錯。責任在我。”
尹魅自然也不會和他客氣:“這幾天邵非折騰的很,先罰你每日守夜,旁的以後再說,四象記全文閱讀。”
“屬下知錯,屬下領罰。”謝肆坦坦『蕩』『蕩』,眼裡已經沒了曾經時常透『露』出的討巧的模樣。而是變得異常的沉穩而內斂。
尹魅見謝肆『性』情平穩,心裡纔算安心。
午後,飛影閣的後院裡花花草草在和邵非玩鬧。邵非的肩膀上坐著花花,草草正一跳一跳的去夠花花的腿,嚷嚷著他也想要坐在舅舅的肩上,那裡好像能看的更遠更氣派些。
蜀山的雪蓮花已經與這兩個孩子失之交臂,邵非已經給他們喂下了七彩珊瑚。孩子的命是保住了,只是沒過幾日,就又要變回那兩個除了吃吃喝喝,就會『亂』撓人的兩個小活寶。
尹魅舒舒服服的曬著太陽大老遠的看著,心裡有些惋惜,到時候沒有的不僅僅是花花草草的懂事乖巧,還有面前這個和孩子們玩的認真偶爾會擡頭朝他笑的男人。
“尹魅尹魅——”花花在邵非的肩膀上自然看的遠,見到尹魅在那兒,就指著尹魅喊著他的名字。
邵非順勢放下了花花,抱起了草草,花花就一顛一顛的跑到尹魅面前拉了拉尹魅的衣衫,軟軟的問:“尹魅,非非說他要走了,是不是真的呀?我不想非非走。”
“花花捨不得非非?”尹魅輕輕的捏捏花花的紅撲撲的小臉蛋,捋了捋孩子有些鬆了的小發髻。
“尹魅也捨不得的吧,我不想非非走。”花花抱住尹魅的腿,臉上漲的紅紅的要哭不哭的模樣。
花花草草其實很少哭,或許和他們從小就是狼的模樣有關。人類孩童的哭泣不過是爲了得到想要東西的一種手段,花花草草並不懂得這些。只是這一路帶著他們到處遊玩,也是見過別的孩子撒嬌哭鬧的。
兩個孩子都聰明,現在想要什麼不會硬著來,都會哭喪著臉裝可憐了。
尹魅抱起花花坐到了石桌上,裝著認真的問道:“那花花草草你們是想跟著邵非呢,還是跟著我?”
邵非肩膀上正揪著邵非頭髮的草草聽到了,也在那裡認真的思考著。
“我要跟尹魅。”
“我要跟尹魅。”
兩個孩子一前一後軟軟的說。
“哦?”尹魅自然是高興的,臉上樂成了一朵花。“沒白疼你們,說說爲什麼喜歡跟著我?”
草草說:“因爲尹魅有炎炎,炎炎有吃的!”
花花說:“白白糕——”
果然。兩個孩子的心裡根本只有吃的罷了。
“果然是兩隻養不熟的白眼狼。”尹魅喃喃的嘆了口氣。
邵非給他倒了杯石桌上的茶水:“他們小的時候我姐姐沒什麼『奶』水,後來跟著我很長一段時間也有一頓沒一頓的,是餓怕了。”
“所以還是跟著我比較有前途。”尹魅沾沾自喜道。
“把他們託付給你,我也放心。”邵非應著。
“不過……”尹魅話鋒一轉。“不過,也不排除我玩膩了就把他們丟了……”
故意去看邵非,那人臉上滿是安逸和對尹魅的信任:“我信你。”
“你就真不怕我厭煩了,就把他們燉了做大補『藥』?”
“……”邵非嘴角抽了抽,韓娛之與你同行全文閱讀。
“擔心的話,以後就回來看看他們。”尹魅看似隨口的一句話,人已經帶著兩個孩子去後廚房瞅瞅好吃的了。
月圓前的那幾日,邵非入了夜變成狼的時間也來越長,白日裡,那個人也病怏怏的,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花花草草知道邵非要走也都粘著邵非玩耍。偶爾調皮的從後院鬧到了飛影閣前面的大廳裡,因爲兩個孩子可愛的緊,經常被這裡的熟客拉著逗玩說話。
那天邵非一個不留神,兩個孩子就沒了影,和尹魅找到外頭,見到一位穿著一身白衣的客人正拉著花花草草說話。
這樣的場景經常發生,尹魅總會說這兩個是他的兒子。然後美滋滋的聽著客人們的誇讚,說花花生的標誌,草草長的俊。
而那日的客人非常的不一樣,白衣客人的身邊還坐著一位高大的成年男子,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氣勢不凡。
身邊的邵非是見到了白衣男子氣息就有些異樣。
“你的同類?”尹魅敏銳的察覺到邵非的不同尋常。
“好像是的。”
那邊白衣男子也看向紹非,尹魅站的遠,有一瞬間覺得那人的眼睛變成了藍『色』。朝著邵非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尹魅再問邵非什麼,那人也不答,把花花草草抱了回來便回後院了。
邵非走後,尹魅見有熟人去那桌同白衣人身邊的男字攀談。
此人竟然是當朝驃騎大將軍齊武!
只是將軍同那個白衣人的舉止看起來特別的親密。問了謝肆,果然是熟客,只是今日樓上的雅間滿了才坐在大廳裡。
尹魅偷偷的多看了幾眼,那個白衣人也向他看來……
……
晚上,謝肆躺在屋頂守夜,抱著酒罈子愣愣的看著天上的繁星璀璨。
屋頂上已經一排的擺滿了七八個空罈子,只是他還沒喝醉,不由得生出更多的怨氣來。
從小就喜愛更高的武功境界的他,如今一身的好武藝,可是越來越發現,武功解決不了全部的問題,比如現在,他連想醉一回都如此的難。
隨意的把手上已經空了罈子丟在一邊,把最後一罈酒拍開封泥,一陣風颳過,罈子就到了他人手中。
“借酒消愁呢?喲,還是那麼貴的杏花釀,賣錢多好?你倒好用來當水喝。”來人嘀咕著。明明是飛影閣裡最不會賺錢的那個人。
“教主還不休息?”謝肆看清來人,也就把之前臉上的一抹『迷』茫和懊惱都收了起來。
“睡不著,上來看風景。”
“邵非睡了?”
“和花花草草睡去了,那頭狼還是很愛兩個外甥的。”尹魅喝了口酒,的確是飛影閣珍藏的佳釀,脣齒留香甘甜凌冽,尹魅看著酒罈子道:“等……那頭狼走了,我們換個地方開酒樓吧。”
“教主爲何要換地方,這裡不好?”謝肆一聽要走,有些詫異。
“眼前景物夢中人,呆在這兒你也不開心,不如咱換個地方,其他書友正在看:兵峰天下。”尹魅偷偷觀察謝肆。
“不用勞師動衆,我沒事。”謝肆搖搖頭。
“吶,這是你說的喲。”
“今日謝肆已非昨日。”謝肆篤定道。
“是呀,以前你不高興了就找我打架,現在都懂得借酒消愁了。”尹魅數落。
“屬下知錯。”
尹魅淡淡的笑著,嘴裡瀰漫著酒香味:“我可是聽說,太子的病已經治癒,趙印本想陷害趙家,前幾日已經被處死了。”
“嗯。”
“我還聽說,太子病癒後得知趙凌爲了得這雪蓮暴死他鄉,悲慟萬分,好在……”尹魅停了停:“好在人是找到了。竟然還活著。”
尹魅最後幾句話說的極慢。
謝肆沒什麼大反應像是早就知道似得:“屬下失手……辦事不利。”
“我們吃了那麼大的虧……你殺人還有失手的時候……是該罰你不思進取武藝退步還是該罰你公私不分?”尹魅裝作爲難。
謝肆換了個姿勢,已經單膝跪下,頭低低的。
“屬下願意受任何責罰。”
“我不勉強你。但是今後你準備怎麼辦?”尹魅的語氣嚴肅了七八分。
“吃一塹長一智,謝肆不會同姓趙的再有半分瓜葛。求教主饒他一條命。”謝肆極少如此向尹魅懇求。
“好。”尹魅壞壞的笑了起來。笑的謝肆心裡一涼,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聽說趙凌雖然救回來了,但是昏『迷』數日無清醒的之兆。雖然沒有對外張揚,但是皇宮裡已經暗中找尋能醫治之人。你就將功補過去把他治好吧。”
“……”謝肆身子一僵。不知道尹魅這是什麼意圖。
“皇帝和太子很器重趙凌,前幾日閒來無事我去皇宮參觀了一翻,皇帝是個真『性』情的人,願意用任何代價換回趙凌。條件已經談妥,你去辦就是。”尹魅說的簡單,好像去皇宮見皇帝好像去隔壁買糖人一般的簡單隨意。
謝肆趕忙道:“這件事,席炎……”他表示這件事席炎也能做。
“他走了誰做飯?”尹魅中氣十足連忙打斷。
“教主你……”你可以自己去。
“我懶得動彈。皇宮裡有千年子桑樹的果實……我要那個。你先把事情辦妥,再把誰拍殘了我管不著。對了,你順便去打探那個齊武將軍身邊穿白衣的那個男子。”
其實這纔是尹魅大半夜上來同屬下嘮嗑的主要意圖。
該說的話說玩,尹魅再無廢話,把酒罈子放下,一下就不見了。
謝肆愣愣的坐了起來。
好久才消化了尹魅的命令。
千年子桑樹的果實——是廢除飛影決內功的『藥』物。此物及其難得,尹魅要這個,是爲了邵非?
而趙凌——
想到那個人,謝肆就狠狠的握起了拳頭,身子開始隱隱的抖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