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他話裡濃重的自嘲意味，池歡聽著也不太是滋味，她習慣了看他高冷的一逼的樣子，突然黯然下去她不太習慣。
過了一會後，她才硬著頭皮道，“你不覺得這是因爲我這個人比較寬宏大量，並且內心強大嗎？”
墨時謙聞言，這才又偏頭去看她，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這麼看著他，不閃不避，笑意談不上笑意，但就像是一汪清涼的水，安然而尋常。
他低低的道，“現在還沒到中午，午餐之前，你想去哪裡？”
池歡歪著腦袋想了想後，才懶洋洋的道，“好像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啊，江城沒什麼景點，比較適合度假，不太適合旅遊，吃吃逛逛就很舒服了，你沒什麼想法的話，我們就去咖啡廳喝喝咖啡，然後想想中午去哪裡吃午飯。”
男人道，“你不愛喝咖啡。”
池歡，“……”
幾個人喝咖啡是真的愛喝那苦苦的玩意兒，好吧，的確是有不少人喜歡並且上癮，但她不愛那個味道也是真的。
“咖啡廳也有其他的，我喝其他的就可以，你不是挺愛喝的。”
準確來說墨時謙不是愛喝，他是典型的上午工作前一杯咖啡，尤其在巴黎最初的兩年，忙的昏天暗地挑戰身體的承受能力，咖啡是少不了的，時間一長，就自然成習慣了。
靜了一會兒後，他又提議道，“附近有商場，我陪你去逛。”
池歡，“……”
想討好遷就她的心思倒是真的很明顯，奈何方式總是這麼實在，雖然她挺熱衷逛商場，但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很想。
“回去再逛吧，如果買的多了還得帶回蘭城，挺麻煩的。”
男人道，“不用你麻煩，會有人負責。”
“……”
“哦，那去吧。”
反正他願意全權負責，她只需要買買買，她也沒有意見。
墨時謙聽她這麼說，又看了她一眼，但女人臉上沒什麼很異樣的表情，跟剛纔差不多，可他卻覺得她雖然是答應了，但興致缺缺，只是在敷衍他，並不是太想去。
男人的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單純想討她歡心其實是件很困難的事情，所以別的男人很難追到她，她也不過是喜歡他這個人，所以纔對他有耐心。
而女孩子喜歡的那些浪漫的路子，他從未懂過，更何況這些年他鮮少跟女人相處，更加不擅長此道。男人氣場沉悶，透著他此時不太輕快愉悅的心情。
池歡自然是感覺到了，但揣測不到他爲什麼不高興。
還在想……當初他們分手的事情嗎？
車開了幾分鐘後，男人低低淡淡的出聲，“你現在不想逛的話，我們還是去喝咖啡吧。”
池歡，“……”
喝咖啡還是逛商場，不都是差不多的消遣，有什麼需要糾結的嗎？
“嗯……我們還是去逛街吧，待會兒出海是放鬆的，你穿一身正裝也不合適，我去給你買一身休閒一點的衣服換上。”
“好。”
…………
車停在附近一個商場的停車坪，兩人並肩而行，並沒有牽手或者其他的親密動作。
池歡等著他泊車的時候，看了看自己車窗上的倒影，又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男人，翹起紅脣不由的說了一句，“我怎麼覺得看氣質打扮，我們差了十五歲呢。”
墨時謙，“……”
十五歲？
他們就差了五歲。
男人一雙眼睛極其危險的瞇了起來，“你再說一次。”
池歡現在可不怕他，衝他吐了吐舌頭，“別人都說我看上去像二十出頭，你三十出頭，可是太嚴肅老成了，比實際年紀看上大了五歲，所以我跟你看上去差了十五歲。”
墨時謙，“……”
十五歲，這女人也真敢說。
他扳著一張英俊的臉，作勢就要上前抓她。
池歡抱著她的包就趕忙往商場裡面跑，蹬著一雙運動鞋走的比平時還快，長髮飄舞，加上她那一身風格很休閒的衣服，的確很年輕很張揚，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墨時謙真要追她當然是跑不掉的，但這點情趣，木頭也能無師自通，他沒加快步子追上去，始終隔著那麼幾米的距離，一前一後跟在她身後。
商場的一樓通常是賣珠寶的，池歡繞來繞去順便也看了看。
他走過去的時候，她正在試戴一條手背鏈。
她朝他晃了晃手鍊，紅脣抿著笑問道，“漂亮嗎？”
銀色的，很細，款式簡單，手腕跟手指間有三顆雪花狀的造型，女人骨架細皮膚也細膩白皙，很適合戴這種。
只不過，那條鏈子他只掃了一眼，視線始終停留在她臉上的笑上，低沉沙啞的嗯了一聲，下一個動作就直接的掏出錢夾，抽出銀行卡遞了過去。
池歡，“……”
“我問你好不好看。”
“好看。”
“……”
池歡很嫌棄他這種沒有審美意義的回答，遂擡手敲了敲玻璃，道，“你覺得這些手鍊，哪條不好看嗎？”
墨時謙掃了一眼，回道，“你覺得都好看的話，就都買了。”
池歡，“……”
櫃檯小姐，“……”
池歡很快的從他的手裡把卡拿了過來，遞給櫃檯小姐，微笑著道，“就這一條，結賬後我就直接戴著，不用再包了。”
櫃檯小姐接過銀行卡，忍不住又面帶笑容的問道，“池小姐，我們家其他系列的手鍊您要不要也看看？戒指啊，腕錶啊，手鐲或者項鍊都有的。”
“謝謝，不用了。”
櫃檯小姐頗爲遺憾，“那好吧，您稍等一會兒。”
墨時謙低眸看著她，“你喜歡這個牌子的東西的話，多看看也無妨。”
“沒有特別喜歡，就是剛纔無意中看到覺得挺漂亮的，戴著玩玩。”
“嗯。”
她手腕上原本就有個手鐲，再加個手背鏈看上去也還相得益彰，不過再多的首飾她也不願意戴了，累贅，也不適合她今天的休閒清純風。
刷完卡，池歡有點怕了他這種——你喜歡就把這個櫃檯裡的都打包帶走的暴發戶架勢，拉著他的手去找男裝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