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晚安。”
“嗯，你和西周也早點回去休息。”
“嗯。”
離開了奶奶的房間，輕輕帶上門，重重地吐了口氣，歐曉燦這纔想起了顧西周。
她走向二樓的圍欄，想看看樓下的大廳裡還有哪些人在，顧西周會不會同他們在一起。
她發現一樓的大客廳裡已經沒有人了，只有一個傭人在做這掃尾的清潔工作。
顧雨薇和她媽媽也不在，大概進了她們的房間去了。
望了一眼顧西周往日的房間，她想，他也許待在他的房間裡吧。
她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是進去找他呢，還是……
想到剛纔自己在顧家人的面前說她與他之間的婚姻不幸福，歐曉燦不禁心中忐忑。
她有些擔心他會不高興，因爲他是那樣好面子的一個人。
“表哥在書房裡。”突然她的耳邊響起了一句聲音。
她猛地轉頭一看——付凱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哦……你還沒回去？”她有些意外地瞟了他一眼。
“我馬上就準備回去了，想過來給外婆打聲招呼的……”他看著她的眼，用目光檢索著她是否還有淚痕。
“奶奶她吃了藥，休息了。”她輕輕地說。
“哦……那我就不進去了。”付凱歌的神情看起來非常的莊重，一掃平時的嘻哈和隨意，聲音低沉地對她問到：“你還好吧？”
“好啊，沒什麼。”歐曉燦做出一副淡淡的表情說。
“哦……那就好。表哥在書房，我走了。”
“嗯，再見。”
看著付凱歌走下了樓，歐曉燦這才往書房而去。
站在書房門口，她做了一套深呼吸，然後個再見打氣——算了吧，管他高興不高興，反正他心裡也不再我！況且，他不是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嗎，不高興的應該是我纔對！
這樣想著，她伸手推開了門，進入，一眼看到的是站在落地窗邊的男人的後背。
他，正背對著門站在窗戶前，不知道是在看窗外的夜景還是在思考什麼。
將門輕輕關上，歐曉燦慢慢地走進房內，緩慢而輕輕的腳步停在了離顧西周不遠的位置，然後她淡淡地問了一句：“是回家還是住在這邊？”
“……”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轉身。
歐曉燦愣了愣，最後折身走到書櫃前坐下，她決定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拿過桌上的一本手翻了起來。
若是他說不回去了，她就準備去小白樓洗洗睡。他願意住哪裡就住哪裡，與她無關。
她在等著他的安排。
“做我的太太，很不開心，很不幸福嗎？”窗邊的人，終於轉過身來了，聲音低啞，眸光幽幽。
聞聲，歐曉燦頓了一下，緩慢地擡起了頭，正對上了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裡滿滿都是猜不透的深沉。
“我……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在你的家人面前說那些話……可是，奶奶的意思就是要我說出來，說給大姐聽的。”歐曉燦有些結巴地解釋著。
她覺得自己剛纔在顧家人面前那樣說，的確有些衝動。可是，那都是奶奶逼的啊。
她發覺顧西周的神色有些不對——
要是往常，他生氣的時候總是搞得天崩地裂的，可是今晚不一樣，他的表情好沉靜，好令人意外，意外得令人心生不安。
這不是他生氣時該有的行動啊。
“我送你回去吧。”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到。
她又一頓。
送我回去？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仍然不想回那個家，他僅僅只是把她上回去而已。
心，猛地向下一沉。
歐曉燦心裡升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失落來。
不過，好吧，他不願意回家，她也拿他沒辦法。
牛不喝水難道還強按頭不曾？
低頭，暗暗地咬了咬牙，再擡頭，彎起一抹不在乎的微笑，淡淡地，她對他說：“好吧。”
起身，倆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書房。
一路上，倆人都沒有再說話，甚至連看一眼對方的眼神交流都沒有。
車子穩穩地駛入了別墅區，停在了家門前。
沒有等歐曉燦下車，顧西周突然開口了：“我有話想跟你說。”
他突然變得非常的客氣和有禮貌起來。
這樣的客氣顯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嗯。”歐曉燦呆呆地坐在原座，沒有動。
“我剛纔想了許久，也許你說得一點都沒有錯，我的確不是一個好丈夫，你跟我之間的婚姻的確是讓你不幸福了。我承認，自從與你結婚以後我的確沒有盡到一個丈夫該盡的責任這對你應該是極不公平的。”
坐在駕駛座上，顧西周的眼睛盯著前方的車窗玻璃，語氣清淡，神情平靜，感覺不出絲毫的情緒來。
終於，歐曉燦的目光看向了他，投到了他的臉上。
她不知道他要什麼，想要表達什麼樣的意思，他這樣出乎她意料的神情和態度，令她隱隱感到一絲慌亂。
她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所以，她的手已經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她很緊張，很緊張，她感覺自己快冒汗了。
“我，是一個私生活不太檢點的男人，我在外面有過不止林羽西一個女人，我知道這些都是你內心無法容忍的，所以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爲此……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們離婚吧。”
咬下牙，顧西周終於將他今晚一直思索的話說出了口。
離婚？
他終於提出了離婚！
歐曉燦整個人頓時就如同掉進了冰窟一般，冰封成了一尊雕塑。
不但嘴巴被冰封了，就連腦袋也被冰封了。
“我知道這樣對你可能很殘酷……不過，像我這樣風流任性的男人，註定是給不起你幸福的。”顧西周有些痛苦地低下了頭，“與其這樣令你痛苦不堪地困在婚姻裡，不如放手讓你自由，或許你才能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呢。”
離婚？離婚嗎？
真的要離婚了！
歐曉燦終於從冰封的僵硬中緩一些神智出來——不！我不想離婚！我不要離婚！
“不！我覺得還沒到殘酷的地步……我還能承受的。”情急中，從她口中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很沒出息，是不是？
可是，她就是這般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