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真不怪他!她在心裡爲(wèi)他說情——誰叫他身爲(wèi)豪門繼承人呢?顧氏集團、商業(yè)鉅艦,顧家那龐大的商業(yè)帝國啊,他又責(zé)任傳承下去。
雖然如此,但她的心到底灑脫不起來。
她的房間,歐家媽媽爲(wèi)她裝飾得粉粉嫩嫩的,公主牀上垂著粉色的帳子,牆壁上還貼著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裝飾牆紙。
窗臺上擺了一排的布娃娃和芭比。
“你很喜歡童話嗎?”顧西周一踏進屋,臉上的笑容就忍俊不禁了。
真是沒想到,一向在他眼裡像個“木頭人”似的歐曉燦,竟然藏著一顆少女心。
見他笑了還這樣問,歐曉燦的臉上頓時就現(xiàn)出了“尷尬”兩個字。
說實在的,哪個女人心中沒藏著一顆童心呢?可是老媽將她的房間裝飾成這樣的確太誇張了,真把她當(dāng)小孩子了!
記得小時候她可喜歡那些芭比娃娃了,可是媽媽卻從不給她買,說是太燒錢。
那時候,她做夢也想有個公主牀,牀頂掛上圓形的粉紅色蚊帳,可是那隻能是幻想,不用說媽媽沒那份心,就算有那份心,就老居民樓裡那種牆上塗著白色塗料的房間,擺個公主牀和粉色蚊帳合適嗎?
沒想到現(xiàn)在嫁爲(wèi)他人婦了,老媽竟幫她圓夢了。
只是……真的很有些尷尬呢!
自從嫁到顧家後,她就很少回孃家了,而且每次回來坐坐就走,也沒有幾次進到這房間來。
“都是我媽搞的,她就是這麼誇張,以爲(wèi)我還沒長大?!睔W曉燦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很好,很可愛。”顧西周嘴角隱著笑意說。
這句話是誇丈母孃的話嗎?
好吧,就算是吧。
顧西周在房間裡緩步兜圈,最後腳步跟隨目光停留在了一面照片牆前。
這面牆用湖藍(lán)色打底,用一圈很自然的橡木木條框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大相框。
大相框裡,用姿勢和狀態(tài)不一的形態(tài)粘貼著專屬於歐曉燦的照片。
應(yīng)該說,這纔是整個房間最大的亮點。
因爲(wèi)照片牆上囊括了歐曉燦從出生到嫁人時的最精彩的瞬間。
看得出媽媽在這一面牆上會傾注了不少的愛心的。
誰說媽媽不愛她呢?
歐曉燦的心裡涌出了一絲暖流。
這上面的照片真的是經(jīng)過媽媽精心挑選出來的,張張都堪稱經(jīng)典?。?
瞧瞧那嬰兒時候的照片,那個胖嘟嘟的小嬰兒,揮著兩條肉乎乎的小胳膊,整個一雙眼睛都笑成月亮彎彎了。
誰能說她小的時候不幸福呢!
還有,兩三歲時的照片,頭上扎著兩束像雞毛毽般的小可愛頭髮,曉尖尖下巴,小曉年紀(jì)就顯出一絲美人氣質(zhì)來。
還有她讀書時候的照片,穿著校服,一臉乖巧的笑。
還有一些是玩樂時候閃拍出來的照片,笑容那麼的燦爛動人。
甚至,她還有一張出嫁時穿著婚紗的照片……
顧西周的目光定在了歐曉燦的這張婚紗照上,愣住了——拍婚紗照的時候,他去了哪兒了呢?
缺席了!
他竟然沒有參與任何一張婚紗照的拍攝。
而且,他與歐曉燦的婚禮,那樣重要的人生時刻,他竟然也沒有參加!
他感覺自己的臉隱隱有些發(fā)燒了。
難怪歐曉燦會說自己嫁給他過得不幸福,一個連婚禮都要缺席的男人,他有什麼資格去與她賭氣說“離婚”!
他已經(jīng)錯了很多了,竟然還不知悔改!
“怎麼了?”歐曉燦見他在發(fā)愣,問到。
“你以前好喜歡笑的,很燦爛快樂——”顧西周語氣裡帶著一絲嘆息。
“是?。∥乙郧罢娴暮芸鞓?,偶爾喜歡跟媽媽鬥鬥嘴,跟弟弟爭爭東西,纏著爸爸帶我去遊樂園玩……”歐曉燦的目光同樣落在了那些照片上,不住重重的呼了口氣。
的確,從前的她是單純而快樂的,雖然物質(zhì)生活過得比較清淡,雖然媽媽總是對她比對弟弟嚴(yán)厲,雖然爸爸總會找到各種藉口不帶她去遊樂園玩,但一路走過她的生活並不沉鬱,而且絲毫沒有孤單。
可是,自從結(jié)婚以來,她的快樂便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孤單和寂寞。
“那你後來爲(wèi)什麼就不愛笑了呢?”他的問……有些明知故問吧?
“因爲(wèi)你?!睕]有多想,歐曉燦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後,歐曉燦楞了一下,隨即皺了一下眉——自己怎麼可以這樣直抒胸臆呢!
因爲(wèi)他?
即便是因爲(wèi)他,她也不該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啊,這樣是不是顯得她很在乎很在乎他?!
轉(zhuǎn)頭時對上了顧西周深不見底的眼眸,她不明白他此刻在想什麼,只覺得自己太花癡,於是下意識地咬了咬脣,垂下了頭。
“你是不是很恨我?”他突然問到,眸子裡的黑更沉了。
恨他嗎?
恨!
但,這恨又何嘗不是因愛而生?
“我嫁給你的時候心裡還有許多的憧憬……”歐曉燦咬了咬牙,擡起頭說:“可是……不管我如何努力當(dāng)一個好太太,你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你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你從來都不會主動打電話給我說你會不會回來……你說我能不恨嗎?不過後來,我覺得恨也沒有用吧?因爲(wèi)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不想我,我恨你有用嗎?把恨用在一個對你毫不在乎的人身上,不是白搭嗎?”
一個對你沒有心的人,即便你對他愛恨得死去活來,他毫無感覺,你覺得有用嗎?
盯著眼前的女人,說著這樣的話,顧西周沒有看到一絲的激動,只看到的是她一臉的平靜。
不過她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如尖刀,一刀一刀地刺著他的心。
她說得對!他從前的確沒有在乎過她!
可是歐曉燦還在一臉平靜地說,就像在說一個已經(jīng)再也激不起她任何傷痛的人一樣——
“我一個人呆在我們的那個家裡,每一次你有緋聞的從媒體等渠道一傳出來時,我都會遭到我媽打過來的一番電話轟炸……罵我沒用,罵我不懂得討好自己的男人,不懂得做一個好太太!可是我真的很不明白,我要怎麼樣做才叫好太太呢?”
“我遵從你定下的規(guī)矩從不去幹?jǐn)_你的私生活,不煩躁你,我乖乖的爲(wèi)你守在家裡,每天給你煮飯,煮早餐,可是你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