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的聲音不斷在這牢房之中響起,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慘叫。
沙華站在暗處,不遠處的火光映在她的眼中,明明滅滅,若是能夠有一個人發現,必然會被她眸中的寒意盯得發怵。
沙華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個地牢深處,那個說得罪了墨夏焉的人,竟然會是洛少昕!
難怪之前那一次從妖界回到珩靈大陸時沒有見到這兩個人,原先她不過是認爲這兩人因爲遼謙的原因而懂的明哲保身躲了起來。
哪曾想到,這兩人竟然落在墨夏焉的手中?
那麼洛少昕在這裡,洛琰呢?
他們兄妹兩人都是姐姐的手下,如今竟然在她手中出了事?
當時她就不該匆匆離去,要去念華閣找一找他們的蹤跡纔對!
若是洛琰和少昕兩人出了什麼事情……她該怎麼和姐姐交代?更何況……說好了要解決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但是結果……
因爲魔族的原因,她竟然將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心中涌起一抹愧疚,而在愧疚之餘,更多的卻是憤怒與自責。
就在那皮鞭再一次想要落在洛少昕身上時,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阻擋,那一名行刑的侍衛霎時間瞪起雙眸,轉身厲聲道:“哪個王八羔子趕在這裡撒野?”
然而,當那侍衛轉過身時,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什麼氣息都不曾發現。
侍衛心中微微發慌,卻又兀自鎮定,罵罵咧咧的轉回去揚起鞭子便還想要落在洛少昕的身上。
只是這一回,那鞭子竟然中途折返,落在了那侍衛的身上!
帶著倒鉤的皮鞭落在皮肉上,發出了一聲響亮的聲音,而與此同時,也響起了那侍衛更加響亮的慘叫聲。
“究竟是哪個小兔崽子,竟然敢在這裡阻止我?究竟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聖女大人所下令要折磨的人啊!”
那名侍衛罵罵咧咧的開口,那一雙兇狠的眼睛不斷來回掃視著這地牢四周。
然而,他看了大半天卻也不曾發現任何身影,不由再一次將怒火發泄在洛少昕身上。
只是在下一秒,令人膛目結舌的情況便再一次發生。
只見那原本應該落在洛少昕身上的鞭子竟然再一次落在那侍衛的身上,只聽‘啪’的一聲!
那侍衛原本已經被鞭子抽出血痕的地方處,竟然再一次被抽出一條更爲觸目驚心的痕跡!
而這一回,還不等那侍衛出聲罵道,便只覺身上不斷的出現新的鞭傷,鮮紅的鮮血不斷從傷口裡面汩汩流出。
劇烈的疼痛侵襲了他的大腦,讓他眼中出現了一絲對這種情況無能爲力的憤怒。
被捆在牢中的洛少昕艱難的擡起眼瞼,有些迷濛的眼前卻是出現了一抹紅色的身影。
洛少昕想要揚脣露出一抹笑容,卻臉這一點力氣都沒有,此刻,她多麼想要出聲喊一句:“主子,屬下愧對於你的期望。”
只是如今……她根本就喊不出口。
身上各個角落不斷的傳來劇烈的疼痛,一時間就連眼皮都無比沉重。
在暈過去的前一秒,洛少昕心中便就涌起一股悲慼,若是……還能再強一點就好了,若是還能再強一點……
就不會讓哥哥爲了保護她而落進那墨夏焉之手……
不知道哥哥如今……究竟怎麼樣了呢……
不管哥哥怎麼樣,她都看不到了吧?畢竟她受了這麼重的傷……
想必自己連活下去都很艱難吧?
在即將昏迷之際,洛少昕似乎隱隱看見,那抹紅色的身影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而在那之後,只覺得身體一陣輕。
沙華伸手將洛少昕的身子攙扶住,只是那手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
畢竟在洛少昕身上,已經沒有了一塊完好的皮膚,就連臉上的鞭痕,即便是痊癒,也會留下許多難看的傷疤。
沙華心中不斷涌起怒火與自責,她那一雙淺金色的眼眸瞪向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侍衛,心中的火焰只恨不得要將洛少昕所受的一切都還在這個人身上!
只是她知道此時不能!她還不能這麼做!
若是最先報復,那麼必定會錯失救治洛少昕的先機。
沙華不斷深呼吸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在下一秒,掌心之中便就泛起一絲乳白色的光暈,開始緩緩恢復著洛少昕的皮外傷。
而越是檢查,沙華心中原本已經消下去的怒火便再一次被挑起。
她怎麼會忘了著陰陽宮中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地方?就連墨夏焉都會被魔族同化成這個樣子,那洛少昕又怎麼能逃的了毒手?
沙華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面色漸漸泛白,洛少昕的傷口還有許多沒有治癒。
那猙獰扭曲的疤痕落在洛少昕的身上,讓人看了只覺得無比驚悚。
而這一回,沙華緩緩起身,然而在下一秒,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輕輕甩了甩腦袋,將識海之中的暈眩感甩去之後,這才伸手從玉鐲中拿出一件外袍將洛少昕包裹打橫抱起。
因爲治療她所消耗掉的體力讓她每邁出一步都覺得有些費力,更何況手上還抱著一個洛少昕。
只是沙華此時顧不了這麼多,這地牢之中不知道被浸染過多少人的血液,而在這髒亂的環境下,自然不利於洛少昕的傷口恢復。
沙華還指望著能從洛少昕口中得知洛琰的下落呢。
更何況,洛少昕還是姐姐的人,她自然不能讓人死了。
呆在地牢入口處的墨何楓此時有些不耐煩,如今已經過去了一整個下午,沒有想到沙華竟然還沒有出來。
若不是因爲能夠感受到她的氣息,只怕他會以爲她在那地牢之中出了什麼事。
並不是不相信她的實力,而是非常擔心她的安危。
就在墨何楓的耐心快要被消耗完時,那漆黑的甬道內這纔出現了沙華的身影。
墨何楓正想要迎上前,卻在注意到她懷裡的人兒時,面色兀的一沉,“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墨眸之中帶著一絲陰霾,讓人看了有一種在下一秒他就會發飆的感覺,心中對此望而生畏,不敢在他的面前多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