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族聽著四周對他不屑的嘲諷聲時,被踩到了痛腳,他們只知道這個小白兔表面一副無害的模樣,卻不知其有多難纏。
“裝腔作勢,我說你到底行不行啊!趕緊抓了這隻兔子,別來打擾我們妖王祭祀的心情啊。”周圍的妖羣看著你來我往,卻就是分不出勝負的兩者有些不耐煩。
這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兔子,竟然敢來他們祭祀搗亂!還是趕緊緝拿了事,免得耗盡他們妖王的耐心。
一時間,除卻一開始的那個妖族之後,這‘戰場’之中又加進來幾個妖族來圍攻貝江如。
不過就算如此,後者的招式也沒有絲毫凌亂,他將丹田之中的靈力分出幾道附在雙拳上,餘下的便一直在身體裡運轉,消除其中長時間戰鬥的疲憊。
“左勾拳!右勾拳!轉身,踢腿!小心旁邊的偷襲!”
貝江如跟著沙華的指示,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愈發靈活,一開始對於他們的攻擊還有些力不從心,而如今已是身輕如燕。
倏然,他的餘光瞥見妖羣之中那一抹嬌小的身影,雖然只是轉瞬即逝,但卻讓他心中猛地一震,忽的涌起無限惶恐,打亂了他體內平衡操控的靈力。
“噗——”貝江如噴了口血,一雙如紅寶石般的眼眸中,只剩下方纔看見那兩抹親密無間的身影。
那個人……那個男人……是誰?
雖然面容相同,他卻依舊可以看出,他並非是那個將自己從小到大的泓盛城主明封!
“方纔不是很囂張麼——你也有這樣一天。”最先與貝江如戰鬥在一起的那一名妖族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液,揪起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起。
“小子——給老子回神,否則就將你丟進那篝火之中!”
“江如,怎麼一會兒不見,你就分神了?”
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與腦海之中分別響起,令他回神的並非那妖族粗獷的嗓音,而是沙華帶著疑惑的詢問聲。
“罷了,江如,你聽好,我身份不便,但這場祭祀必須阻止,你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麼?”沙華給他傳音傳著,視線不經意瞥了一眼身邊緊緊挨著自己的人,有些無語。
而墨何楓抓著沙華的手,見她眸光一直盯著方纔暴亂時從容不迫的小白兔身上,不由擰禁了眉頭,心中泛酸。
貝江如沒有直面回答沙華的問題,他如紅寶石般的眼眸一戾,雙手猛地伸上前將其手腕握住,還不等那妖族發出嗤笑聲,便聽兩聲‘咔嚓’響起。
他扯過妖族被他捏斷的手腕,將其一把甩了出去,霎時間被撞到的一衆妖族也無法站住腳跟。
貝江如直直喘氣,丹田之中本已經有些受損的靈力開始運轉,緩緩修復著他方纔出神時被打的內傷。
他擡手,用手背將脣邊殷紅的血跡擦去,看向那個被他扔出去的妖族,冷冷勾脣,道:“想要將我丟進篝火之中?那我便將你這篝火給滅了!”
說著,貝江如的雙手既靈巧又飛快的結著印,而隨著他的動作,在他的頭頂處便漂浮起一顆巨大的水球。
垂至腳踝的銀絲隨著驟起的風飄蕩,一時間竟是散發出那種神聖的光芒,讓衆妖羣看的目瞪口呆。
不稍片刻,在那妖羣包圍最裡面,第二隻妖奴被欺凌致死後,整個妖羣包括妖王晏止這才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你們到底是在做什麼?”妖王帶著威嚴的嗓音響起,讓他們面面相覷,又紛紛搖搖頭。
妖羣分開一條足以讓妖王與晏止通過的道路,他們兩者在半路很輕易便看見半空中那個逐漸變大的水球。
晏止瞳孔猛地一暗,嘴角噙著的淡笑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意味深長,衣袖中的手悄聲無息的做了一個動作。
妖羣之中,墨何楓倏地帶著沙華朝外圍退去,他緊緊攥著她的手,那幾乎要將她攬進懷中一般親密的動作讓沙華擰了擰眉。
鼻尖在聞見那一抹熟悉的味道時卻是猛地一滯,而就在這麼一個晃神之際,她已經被墨何楓帶到了最外面,對於貝江如此時的情景完全看不見。
沙華回神,她看著眼前妖族的背影,眼眸虛瞇,“江如,你那邊情況如何?”
等了好半晌,貝江如那快要急哭了的聲音這纔在她腦海之中響起:“妖王……正在朝著我走過來……姐姐……我……”該怎麼辦……
他現在有些慌亂,若單單隻有這一羣叛徒,那還好說,但那妖王都朝他而來,光是那股威壓,便已經壓的他不敢動彈!
“別急別急,深呼吸,不要懼怕那妖王,它只是一頭獅子罷了。”沙華連忙出聲安撫著貝江如,在場所有妖奴皆是可以懼怕惶恐,但唯獨他,是不絕對不能有害怕的情緒。
這種情況若是換成翎翊,想必他定然不會有著絲毫懼怕,反而會因爲她而衝上前,想要先下手爲強。
沙華逼著貝江如去面對妖王,卻不曾想到,即便那妖王是獅子,但貝江如一隻小白兔又要如何敵過?
“就是你,一直在擾亂我們的祭祀?”說話間,妖王已經走到了渾身僵硬的貝江如面前,那一雙足足有他腦袋大小的黑金色眼珠正直面對著他的臉。
即便那眼珠之中沒有絲毫波動,卻還是讓他心中升起一股恐懼感,雙手的印不知不覺停下,而頭頂的水球,卻還在膨脹變大!
妖王看了一眼半空,倏地張開血盆大口,對著貝江如道:“你——想要做什麼?”毀了祭祀?妖神那傢伙可是個麻煩體!
後者身形一顫,丹田之中的靈力被那威壓壓的在他五臟之中橫衝直撞,從那紅脣之中噴出的血液再次將衣襟染紅。
妖羣外,沙華拉下帽沿,一雙眼眸直勾勾看著墨何楓,開口道:“泓盛城主,小白兔如今是我的人,但我想,作爲他原主人的你,不會棄他於不顧之地吧?”
聞言,墨何楓眼眸一瞇,那微抿的脣角頗有一股危險的味道。
“你——說什麼?”
她的人?她的人,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