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落的心裡突然都是惆悵，是不是隻要是命運安排的事情都會發生，那麼她又在什麼時候會死？
黎落落失神之際，莫鑫哼哼兩聲，隨後將她緊緊的抱入懷中。“嗯，落落。”
他輕聲呢喃著，隨後又是呼吸聲響起，黎落落無奈的笑著，看著他的臉，只是輕輕的開口:“如果可以，下一輩子，我一定會拼命去找你，不害怕阻礙。只要你願意。”
天亮了，新的一天，新的醜陋。
杜悅回到住的地方，想著莫鑫和黎落落說的話，有些頹廢的蹲下來捂著胸口。杜林？她愛的杜林會因爲現在她的醜陋去恨她嗎？會嗎？應該不會吧。
她的眼睛裡有眼淚流出來，爲什麼那麼絕望爲什麼一切都不盡如人意。一隻肉嘟嘟的小手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張紙巾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擡頭，看著杜悅霖的小臉，這張臉，原本很像她的，可是學長大，卻越長得像杜林，她有些慌張的接過她手中的紙巾，將臉上的眼淚擦乾淨。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悅霖怎麼還不睡覺啊。”她笑著，讓自己的臉看上去儘量柔和一點。
“我睡不著，在等你。”杜悅霖開口，聲音仍然是以前軟綿綿的感覺，可是早已經沒有了那種無憂無慮的東西，帶有一個小孩子不該有的冷靜與成熟。
杜悅這才注意到房間裡的擺設，燈光昏暗，她起身，在想牽他手的時候他一不小心掙脫。杜悅苦笑，心底有難過蔓延開來。
杜悅霖沒有等杜悅，獨自一個人坐到沙發上，擺弄著手中的照片，杜悅這纔看清楚，他手上的東西。他和何書明的合照，怪不得他會睡不著。
一種羞恥感難過滿上心頭，緊接著而來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害怕還有絕望，她就這樣親手殺了何書明，這個男人，曾經花費了自己大半的精力去教育自己的孩子。
“你爲什麼會有這些？”她的語氣明顯的不夠平穩，甚至還有一點怒氣。自從何書明死以後，她私自將杜悅霖手機種關於他們兩個的合照刪了個精.光。
杜悅霖擡頭看她，臉上微紅，透著怒氣，是害怕嗎？還是羞愧，似乎都不是，只是看到自己違揹她的意願的不甘。
“我把手機拿給別人恢復了，照片也洗出來了，這是我和書明叔叔唯一還剩的一點東西。”杜悅霖的語氣是平穩，在經歷何書明死了以後他彷彿一夜之間長大，明明他也只是一個六歲多的孩子。可是，現在卻成熟的不成樣子。
杜悅看著他的態度，臉紅紅的，問道:“怎麼了？你這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什麼不滿，你不是從來都不覺得是你錯了嗎？”杜悅霖開口，收拾著自己的照片，隨後準備穿著拖鞋跑進自己的房間，他討厭和他的媽媽待在一起。
“你！”杜悅惱羞成怒，一把抓住杜悅霖的照片，猛的一扔，照片散落在空中。杜悅霖眼睛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你是一個大壞蛋，你殺了叔叔，你殺了叔叔。”杜悅霖哭著，拳頭已經落在了杜悅的身上。
杜悅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其他感覺，只有憤怒，一把抓住他，“我沒有，壞人是你的黎阿姨。她纔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明明是你，就是你，我聽見了，你和別人打電話，我知道的。”杜悅霖大哭著，語氣裡全是難過，他明明聽到了那些對話，那些讓人窒息的對話。
杜悅再也忍不住，一把將他推開，杜悅霖的頭撞到沙發上，他忍痛坐起來，看著自己已經癲狂的母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睛裡有紅色的東西被擋住，他伸手，黏黏的東西，在手上。
杜悅霖頭上的鮮血總算喚起了杜悅所剩無幾的良知，她立刻慌亂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按著杜悅霖頭上出血的。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說著道歉，眼睛裡的淚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掉，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沒事。”杜悅霖沒有哭，眼睛裡的淚水一直忍著沒有讓它掉下來。
杜悅懊惱，她到底在做些什麼，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看著杜悅霖無所謂的樣子，她越覺得難受。
“對不起，對不起。”她繼續道歉，片刻以後，杜悅霖的傷口被包紮起來，索性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醫生看了杜悅一眼，再看眼前這個鎮定的小孩子，微微嘆了一口氣。“注意一點飲食，不然會留疤。”
“嗯嗯，好的。”杜悅點頭，醫生離開，整個房子又只剩下杜悅霖和她，空氣中還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悅霖……”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卻面對如此糟糕的母親。她現在真的會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傷害到他。
“媽媽，沒事，我沒事。”杜悅霖回答了她，擡頭看著她，眼睛裡都是笑意。他還記得，從小就沒有杜悅在身邊時候的感覺，原來都是這種。他真的好想何書明叔叔，如果一直都在南美就好了。
“對不起，悅霖。”杜悅再一次開口，語氣中有無奈，她真的是一個很糟糕的母親。
杜悅霖起身，一張一張的撿起地上的照片，抱在懷裡小心翼翼的。照片收集齊他才坐下，鬆了一口氣好像是一件特別大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一樣。
“還好，都還找得到。”他自言自語著，原來分別是這種感覺，哪怕，他才只是六歲而已。
杜悅的心情複雜，看著杜悅霖，始終開不了口。她在殺何書明的時候，真的並沒有考慮太多，一心只是想著何書明給她的林間造成的傷害。也從來沒有考慮到如果何書明死會對杜悅霖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媽媽，我和何書明叔叔的感情真的很好，我也真的很喜歡他，而且，我現在也真的很想他，你知道嗎？媽媽？”杜悅霖開口，語氣中市折磨不透，一個小孩子的心思，竟然變得如此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