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鑫進去,看到的又是一副讓他窩火的場景。黎落落眼睛裡帶著淚水,看著穆鶴的樣楚楚可憐。一身上下全是泥漿,可以想象出她在水裡泡了多久,嘴脣凍得青紫。莫鑫的怒火壓都壓不住,這兩年冬天,她的身體是什麼狀況自己一清二楚,一降溫便冷得要死,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訓(xùn)練。
“媽的。”莫鑫啐了一口,立刻從背後一腳踢去,黎落落看到他的動作,一把將穆鶴往自己這一邊拉,莫鑫的腳落了空。
“你幹什麼!”黎落落吼出了聲,她剛剛纔發(fā)現(xiàn)莫鑫進來了,往日的氣全竄上頭頂,現(xiàn)在還在她面前動手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穆鶴也反應(yīng)過來,做好了應(yīng)對的準備。
“落落,過來!”莫鑫氣急敗壞,手伸向黎落落。
黎落落看了他一眼,冷漠的將頭別在一邊。“滾。”一個字乾淨利落,沒有一點反駁的餘地。
“落落,我們回家再。”莫鑫真的想讓她回家,自己最近真的太放肆,既沒有好好陪她,也沒有相信她。她頭上的傷纔剛剛好,怎麼能承受這種冰冷呢?
“穆鶴,你他媽不知道她不冷碰太冷的東西,連手也需要經(jīng)常跟她暖嗎?”莫鑫把火氣撒在了穆鶴頭上。
穆鶴又豈是他隨意罵就能罵的,一把握住黎落落的手,“是這樣嗎?”他的大手將她整個手掌包在掌心,果然是他無法想象的冰冷。
黎落落感受著穆鶴手上傳來的溫暖,下意識的縮手,無奈被穆鶴死死的抓住,怎麼也放不開。
“你他媽給勞資放開,不然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莫鑫的拳頭緊緊握住,可以聽到骨頭響的聲音,咬牙切齒,彷彿下一秒就要把穆鶴吃了一樣。
“爲什麼要放?莫鑫,你是怎樣的人我清楚,落落回國這幾個月人瘦了一圈。而且,你不是相信齊楓嗎?落落一個人在醫(yī)院待了兩個星期,你去看過她嗎?你爲了齊楓吼她的時候你想過她的感受嗎?你不回家的時候想過她一個人在家裡有多無聊嗎?還有,你不配做一個丈夫,你也不配當落落的依靠。”
穆鶴也不甘示弱的著,雖然他之後纔回A市的,可黎落落的處境他一清二楚,他心疼落落,因爲喜歡就一再忍讓,裝出一副大度的樣。
穆鶴的這些話觸碰著黎落落心裡的柔軟,原本豎起的利刺全部變成了扎向自己內(nèi)心的劍,眼眶紅了,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到底還是孃家人好啊,明明不委屈的,有人懂她內(nèi)心的想法的時候一下就感覺到委屈了。
莫鑫深吸了一口氣,這些他都不能反駁,自己真的做的太過分了,所以落落纔會走。他的眉頭鬆下來,像泄了氣的皮球,聲音也隨著軟了下來。
“這是我們兩個的事,落落,跟我回家吧。我們回家再好嗎?”
黎落落的腳往莫鑫在的地方邁了一步,無奈穆鶴擋住了她的去路。喜歡一個人就是那麼軟弱,自己明明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輩不見他的準備,可是偏偏在見到他之後忘記了之前所有的準備。這樣沒骨氣的自己,真是讓她自己都覺得討厭。
“落落,我錯了。我們回去,聽我解釋。”莫鑫看出了黎落落的動搖,聲音又放軟,繼續(xù)著。
穆鶴可以感覺出黎落落的動搖,拉住她的手向她搖頭,男人最懂男人,驕傲自大的是他們,一般認定的事就算是錯的,他也有一百個理由服自己,就算他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
杜悅和杜林從外面進來,同樣的訓(xùn)練,纔剛生完孩的杜悅看起來沒有一點不適,反倒是黎落落一直在發(fā)抖。眼神可憐的像白兔一樣。
杜林進來,手捂著臉,可是無奈另一邊臉也有印記,印記憋屈,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媳婦兒比他這個當過兵的還要狠。
他本來想來硬的直接學(xué)電視劇裡的霸道總裁把她一把扛在肩上帶走的,誰知道,這種劇情僅限於軟妹,像杜悅這樣的女人,還是乖乖承受著被她打一頓還來得實在。
手擋不住索性就不擋了,眼角有傷,嘴角也有,但是也要一臉正氣才行,腰板挺直,看向黎落落,著。
“落落,你就跟莫鑫回去吧,你不知道他最近都睡不著,莫伯伯也拿他發(fā)脾氣,他本來就白蓮花,很多事情不懂,不過現(xiàn)在我保證他已經(jīng)懂了的。”
莫鑫現(xiàn)在都還不懂的話估計會被打得更慘,雖然黎落落沒有杜悅那樣兇,但是有杜悅啊,下起手來一點也不含糊。
黎落落看著莫鑫,又看看杜林,臉上雖然有傷,但是不妨礙他沒骨氣的挽著杜悅的手腕。
“好,我們回家才談。”黎落落鬆口,語氣也不似剛剛那樣硬了。
穆鶴的眼神更加的複雜,手還是不願意放開。
莫鑫像是接到什麼指令一樣,一把抓住黎落落的手,皺著眉頭看向穆鶴。
“你應(yīng)該放手了。”
穆鶴遲疑了幾秒,鬆開了自己的手。
莫鑫和黎落落,杜林和杜悅一起離開,走之前只聽到穆鶴著:“落落,如果不開心,隨時回來。”
黎落落回頭看著落寞的穆鶴,點點頭。隨後跟著莫鑫一起出了黑熊訓(xùn)練營。
整個房間只剩下穆鶴一人,水蒸氣上來把窗戶打溼,他看著地上的泥心裡難受的要命。
“只要他來黎落落都會選擇跟他走的,穆鶴這一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螢火蟲走進來,看著穆鶴髮呆的樣,輕輕開口。從地上撿起花灑,熱水從自己的頭頂一直往下灌驅(qū)走寒冷。
“你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裡。”穆鶴的聲音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冰冷,沒有一點情緒。
“哦,是嗎?”螢火蟲手中的花灑從自己的頭一下移動到穆鶴的頭上,雖然需要墊著腳,可是她也沒有猶豫。水從穆鶴的頭上澆下來,不到一分鐘,整個身體已經(jīng)溼透。
“清醒了嗎?穆鶴,過去的那麼多個夜裡,我就是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