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人的危險性,夜攸蟬迅速拉開與男子間的距離,並用探究、疑惑、不解的眼神盯著男子。
這人是血屍?血屍會長的這麼妖孽嗎?那魅惑的桃花眼,那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那溫潤如玉的氣質簡直能迷倒萬千少女。
很快夜攸蟬心裡的疑惑便被推翻,當她不再那麼緊張時,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味從男子身上散發出來,刺激的夜攸蟬鼻腔非常不舒服。
夜攸蟬從這人身上感覺到的是史無前例的危機感,這人很危險,非常危險,她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她第一次有因危險而想要逃離的衝動,然而她不能走、不能逃,能解屍毒的東西估計就在這裡,而且這人的相貌竟然和煌樞剡有六七分相似。
雖然有六七分相似,但兩人的氣質卻截然不同,煌樞剡冷漠冷冽,強悍的氣勢威壓怎麼掩飾都掩飾不??;眼前這男子氣質溫潤,長著一雙天生笑瞇瞇的桃花眼,看上去儼然是一位彬彬有禮的如玉貴公子。
但敏感的人都能察覺到,煌樞剡帶給他人的感覺是恐怖,這男人帶給他人的感覺則是陰測測的驚悚。
夜攸蟬不動聲色的吞吞口水,從這人的長相來看,以及綜合之前的種種線索推測,這人恐怕真和煌樞剡有些關係,至於是什麼樣的關係,她雖然好奇,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不要問比較安全。
接下來,夜攸蟬一邊警惕著男子,一邊快速仔細的掃視書房內的每一個角落,最後在棺槨蓋子上看到一個小小的玉瓶。
在翠玉棺槨蓋子的中央,有一塊菱形的平臺,在平臺上擺放著一個很小的玉瓶子,因顏色相近的關係,導致玉瓶很難被發現。
夜攸蟬雖達不到煌樞剡那般喜怒不形於色的高超程度,但也不會很輕易的被別人看透她的心理活動。
夜攸蟬陷入自顧自的心理活動裡遲遲未回神,男子倒也不著急,他孤身一人在這裡等待的時間實在太久了,雖然很渴望鮮血的滋潤澆灌,但現在他很想消遣消遣時間。
“你想要玉髓?”男子再次響起溫潤淡雅的聲音,眸光依舊閃爍著血光。
聞言,夜攸蟬掃了一眼男子,不著痕跡的握了握拳,隨後拿出心寬似海的粗神經模式,總是戒備著也無濟於事,迎頭直上也許會有轉機。
“什麼是玉髓?”夜攸蟬看向男子滿是假象的眼睛,淡定的問。
“解屍毒的靈藥。”男子玩味的笑了笑,心裡對夜攸蟬產生了幾分興趣,這些年不是沒有人闖入過,但多數都無法到達主墓室,少數抵達主墓室的人,見到他都會嚇的屁滾尿流、膽戰心驚,爲活下去逃離這裡,將人性的醜惡展現的淋漓盡致。
像夜攸蟬這種及時清除他很恐怖,卻仍然很淡定冷靜的,真的是第一人,僅憑這點特殊,就足夠讓男子拿出多一點的時間,和夜攸蟬好好玩一玩。
“如果玉髓是解屍毒的靈藥,爲什麼你可以從棺槨裡出來?”她清楚的記得煌樞剡的話,能夠壓制解除屍毒的東西,同時也是壓制兇墓墓主的東西,如果玉髓真能解屍毒,爲什麼這位墓主這麼自由自在?
“當一個人強大到無與倫比的程度,這世上就再無任何東西能影響到他。”男子勾勾脣角,略有暗示的解釋。
“是嗎……”夜攸蟬略微皺著眉頭,如果真如這人所說,那麼離開這座墓的是不是已經指日可待?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和煌樞剡是什麼關係?”男子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言行舉止都非常優雅,可見他生前受過極其嚴格的高等教育和禮儀指導。
“與你無關?!边@傢伙果然和煌樞剡有關係,至於是什麼樣的關係……希望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你不說,我就不讓你把玉髓拿走。”男子微微歪頭,一副耍賴的模樣。
聞言,夜攸蟬的眉角跳了跳,這傢伙……“我說了,你就會讓我把玉髓拿走嗎?”她冷笑著反問。
“有何不可?”男子聳肩反問。
“……如果你想讓你的話具有說服力,能別再說這句話時夾雜著滿滿的殺意嗎?”就算是在演戲,也演的稍微走心一點行嗎?
男子一愣,隨即一陣狂笑,他真是有點小看這女人了,連他收斂起來的殺意都能感覺到,敏銳度可見一斑??!
“既然你還不想殺我,那我們來聊聊吧?!币关s徹底放開了,索性拉著一張椅子,坐在了男子對面,但她的謹慎和警惕並沒有放鬆,人這一生終歸會死,不過她可不想死在這地底深處。“你叫什麼名字?對樞剡有什麼目的?”種種跡象表明,這人和煌樞剡來自同一個時代,這人認識並熟悉煌樞剡。
夜攸蟬開始懷疑,那句“歡迎光臨爲你準備的地獄”,而這看似溫潤如玉,實則陰狠毒辣的男子,應該就是煌燁。
“哈哈哈……”煌燁忍不住仰頭狂笑起來,他活了很久很久,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人,但像夜攸蟬這種無所畏懼的還真沒遇到過,即使再膽大的人,見到他都會冷汗直流、兩腿發軟,敢和他平起平坐談論的根本不存在。
夜攸蟬皺皺眉,不明白哪裡好笑,不過她沒說什麼,一直等著煌燁笑完。
其實她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擔心,她只是無比清晰的明白此時此刻該做什麼,在越是緊張危機的時刻,越不該失去的就是理性和精準的判斷力。
她這點實力,在煌燁面前完全不夠看,連班門弄斧都算不上,只是一種可憐的滑稽,所以她只能拖延時間,儘可能的拖延時間,等待煌樞剡。
即便她明白煌燁也許是故意在讓她拖延時間,她也只能這樣做,除此外,她能做的就是從煌燁這裡打探到更多的信息。
“你真是太有趣了?!庇腥さ交蜔疃加悬c不想讓夜攸蟬化爲一攤血水了。
“承蒙誇獎。”夜攸蟬面色不改道。
煌燁笑夠了,提筆繼續完成畫到一半的畫。
“我叫煌燁,從輩分上來算,應該是煌樞剡的弟弟,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哪個煌樞剡?!闭f完,煌燁擡眼看一眼夜攸蟬,眸光裡飽含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