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還好，還好

回媽媽正在羨慕明媽媽。

明媽媽表示不解：“我一個碌碌無爲(wèi)的人，有什麼好羨慕的？”

像回媽媽這樣的一個大音樂家、世界頂級交響樂團(tuán)鋼琴首席。

爲(wèi)什麼要反過來羨慕她這麼個大夏藝術(shù)學(xué)院圖書館的管理員。

以明媽媽的資歷，是可能拿到大夏大學(xué)的教師編制的。

史一從把明爸爸從中國美術(shù)學(xué)院請來大夏藝術(shù)學(xué)院做院長，自然是要幫他解決所有的後顧之憂。

明星的專業(yè)問題，算是一個特殊情況。

但明媽媽的工作問題，在985大學(xué)這樣的大系統(tǒng)，算是常規(guī)操作。

給教工家屬，解決沒有編制的工作，是很多學(xué)校都會盡量安排的。

圖書館啊、後勤部門啊，或者是行政和會計一類的，都是家屬們最常被安排的去處。

在明媽媽看來，她現(xiàn)在就處於一個，沾了老公的光，纔能有份工作的，學(xué)校基層職工。

一個職工，一個藝術(shù)家，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羨慕你年輕啊。你才四十出頭，兒子都快二十歲了，我和回藝的爸爸都六十多了，女兒纔剛滿十八。”回媽媽羨慕得實實在在。

“回首席這是擔(dān)心有代溝啊？”

“代溝倒是還好，我們也經(jīng)常帶和回藝同齡的學(xué)生，我和她爸爸是擔(dān)心，女兒要是也和我們一樣到了四十歲, 才捨得生小孩, 那我們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抱一抱自己的外孫和外孫女。”

回媽媽一說到這兒，就很是有些感慨。

年輕的時候，要是沒有那麼強的事業(yè)心就好了。

要是第一次懷孕就把小孩子生下來，她現(xiàn)在說不定都已經(jīng)是外婆了。

也不用經(jīng)歷後來那麼多的事情。

雖然, 現(xiàn)在想來是沒有什麼。

但是, 當(dāng)年要小孩的過程，是真的讓人絕望和崩潰。

“那讓你們閨女, 早點結(jié)婚不就好了嗎？”明媽媽笑著安慰。

“那也得遇到她自己喜歡的啊。她要是有喜歡的人, 我和他爸爸，不介意馬上退休, 幫她帶小孩。”回媽媽說著說著, 自己就笑了。

“回首席可真是會開玩笑。再怎麼樣也得等到了法定婚齡再說。現(xiàn)在太早了。”明媽媽對生活在戰(zhàn)鬥民族的家長的開放程度，有了全新的認(rèn)識。

但她認(rèn)識的，顯然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早什麼呀, 十六歲就法定了。這都十八了還早呢？”回媽媽一句話直接刷新了明媽媽的認(rèn)知。

“俄羅斯法定婚齡十六歲？”明媽媽一臉的難以置信。

十六歲，那還是未成年啊！

“對啊，就這樣還有獨生子女的家長覺得太晚了，現(xiàn)在有提案說，如果雙方都是獨生子女，就把法定婚齡提前到14週歲。不出意外的話, 這個法案過不了多久應(yīng)該就會通過了。”

俄羅斯國家交響樂團(tuán)的首席, 再一次刷新了明媽媽的認(rèn)知。

這一次，明媽媽選擇不信：“你肯定是在騙我。”

十四歲, 那還屬於兒童吧？

“我可沒有在開玩笑。俄羅斯法定真的十六歲。”回媽媽提了一下可以增加自己可信度的通話內(nèi)容：“你沒看我女兒都被你兒子拐騙到樓上了，我都沒去看一眼嗎。”

最後這句話，當(dāng)然是開玩笑的成分居多。

明媽媽卻立馬就緊張得不行：“回首席, 這樣的玩笑可不能亂開啊，要是被我們明老師聽到了, 立馬上去把明星的腿給打斷。”

明媽媽話趕話的說到這兒, 就越說越不放心。

直接隨手端著一盤水果, 就往八樓走。

明媽媽嚇得膽子都快飛走了, 才上了一層樓。

還好，還好, 八樓的門是開著的。

要不然……

要不然能這麼著？

明媽媽鄙視了一下自己剛剛的過度反應(yīng)。

她生的是兒子，再怎麼樣也不太可能吃虧，頂多就是挨頓揍……

可是，家裡現(xiàn)在的氣氛已經(jīng)夠僵了。

父子倆賭氣了這麼久, 弄得她把倒數(shù)第二張生效許願卡都拿出來用了, 再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 那就真的是很要命了。

最後那張許願卡，明媽媽還想留個十年八年再說的。

明媽媽對自己兒子的人品是有信心的, 架不住回媽媽剛剛那麼一說。

門既然沒有鎖，明媽媽徑直就進(jìn)去了。

客廳裡面空無一人。

明媽媽就看了看房間。

還好, 還好，房間的門也是開著的。

要不然……

要不然也不可能和她腦補的一個樣！

她自己教育出來的兒子，她還不比誰都瞭解？

然後，明媽媽就差直接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了什麼？

這纔多久的時間, 她兒子竟然就背對著人家女孩子寬衣解帶。

低著頭，一顆釦子、一顆釦子, 慢條斯理地解。

那動作之熟練, 那表情之自然, 看得明媽媽一陣陣的心肌梗塞。

會不會是回首席抱外孫心切, 所以對女兒的教育有些特別, 以至於引誘了自己純潔得和白紙一樣的兒子？

還好，還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趁著兒子還沒有被吃幹抹淨(jìng)，趕緊把自家白紙帶到安全的地方藏好。

明媽媽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是兒子的房間，她也打算直接不打一聲招呼，就進(jìn)去把白紙帶走了。

哪曾想，緊接著傳入她耳朵的聲音。

竟然是來自“家教特別”的女孩子，義正辭嚴(yán)的拒絕：

“你解襯衣釦子幹嘛，你好好穿著啊，你怎麼好意思當(dāng)著女生的面脫衣服！”

“那我到隔壁脫了再找你。”明星原本就是面對著房門背對著回藝低頭解釦子, 這會兒低著頭徑直往隔壁房間走。

一道清脆的聲響，響徹八樓的兩室一廳。

是瓷器落地的聲音。

碎掉的，是明媽媽端在手裡的水果盤。

水果摔壞了，盤子也摔碎了。

明星趕緊停下解釦子的動作，朝客廳跑了過來。

“沒受傷吧？”明星看了看一地的碎片, 又看了看自己的媽媽。

“怎麼了呀？”原本坐在明星牀上的回藝也跟了出來。

明星確認(rèn)媽媽沒事, 才轉(zhuǎn)了個身對馬上要從房間出來的回藝說：“你在房間待著別動，我去拿個掃把過來。”

“我去！”回藝還是從房間出來了。

看起來特別像是被明媽媽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面，找機會逃跑。

明媽媽整個人都不好了。

該跑的，難道不是她連衣服都脫到一半了的兒子嗎？

回藝並沒有想那麼多。

她充其量就是手控癥又發(fā)作了。

明星的手，那麼頂級的藝術(shù)品，怎麼能用來拿掃把掃地？

見過蒙娜麗莎拿掃把嗎？

簡直暴殄天物啊！

哪怕讓她這個在家從來不自己幹活的人間芭比去拿，都比看著明星用頂級藝術(shù)品掃地，更能讓殿堂級手控安心。

明星伸手?jǐn)r了回藝一下，把她護(hù)在一地碎片的範(fàn)圍之外：“你又不知道我們家掃把在哪裡，你怎麼去？”

“也對哈。”回藝笑著聳了聳肩膀，又依依不捨地看著明星攔著她的手看了好幾秒。

這手是真好看啊！

就是這隨便往後一攔……

加上十五公分的身高差……

這手?jǐn)r的位置……

好像有那麼一點尷尬……

過度手控的回藝，是在依依不捨了好幾秒之後，才發(fā)現(xiàn)位置的尷尬。

回藝往後退了一步，雖是條件反射。

卻慢了好幾個節(jié)拍。

“那你去拿吧。”回藝的臉?biāo)⒌匾幌戮图t了。

明媽媽看得目瞪口呆！

這都是什麼情況？

八樓“案發(fā)現(xiàn)場”的複雜程度，已經(jīng)超過了明媽媽的認(rèn)知。

這算什麼？

教子無方、家門不幸？

明老師不會氣得連她一起趕出家門？

現(xiàn)場的氣氛，尷尬到直接凝固。

尤其是在明星這個“犯罪嫌疑人”，迅速逃離“犯罪現(xiàn)場”之後。

明媽媽看著嬌羞臉紅的回藝。

擠都擠不出半點笑容，心情更是無法形容。

回藝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迅速壓下了所有的臉紅尷尬。

好好的一個手控，在能看到明星手的時候，竟然短短幾秒，就把關(guān)注重點轉(zhuǎn)移走。

這麼點小風(fēng)小浪都經(jīng)受不住，以後要怎麼標(biāo)榜自己是殿堂級手控。

這種隨手一攔，只要她沒有反應(yīng)，那整個世界都不應(yīng)該會有感覺。

回藝看了看明星去拿掃把的背影。

讓他去拿掃把，就去拿。

這麼幹脆利落，肯定也不可能是在尷尬。

還好，還好，當(dāng)時雙方都不尷尬，還有誰那麼無聊非要上趕著替當(dāng)事人尷尬？

回藝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心情：“阿姨，您勸勸明星，不要脫衣服了。”

“受害者”倒是落落大方，一點都不怯場。

回藝早就習(xí)慣了在各種各樣的，和並不太熟悉的長輩或者音樂家打交道的場合。

也正是因爲(wèi)陪回爸爸和媽媽在世界各地“應(yīng)酬”的次數(shù)多了，她才越來越不喜歡出門，越來越不喜歡和人溝通。

但今天情況特別。

今天更像是她帶著回爸爸回媽媽出來社交。

所以她必須要說點什麼。

只不過，這說了還不如不說。

回藝的這句話，明媽媽實在是沒法接。

她愧對明爸爸。

她沒有把兒子教好。

她愧對回媽媽。

她應(yīng)該怎麼和人家姑娘、還有姑娘的爸爸媽媽道歉……

明媽媽張了張嘴巴，又把嘴巴給閉上了。

此刻的她，羞憤難當(dāng)。

“就算明星同學(xué)現(xiàn)在把襯衣脫下來洗乾淨(jìng)，也沒有可能趕在我爸爸明天早上上飛機之前晾乾帶走，您說是不是？”回指揮和回首席家的寶貝洋娃娃如是說。

“是！”明媽媽機械化的回答，外加長出一口氣。

她剛剛都在想什麼？

她怎麼就忘了，兒子身上的衣服，不是他自己的。

可是她怎麼就回答“是”？

穿人家衣服不還還這麼心安理得？

她以前可從來不是這麼教育兒子的。

明媽媽上來之前，回藝和明星，就這件襯衣的歸屬問題，產(chǎn)生了一些歧義。

回藝認(rèn)爲(wèi)，既然明星已經(jīng)穿了，那這件衣服以後的歸屬，就非明星莫屬。

明星則認(rèn)爲(wèi)，既然衣服是借的，那他就有義務(wù)，儘快物歸原主。

兩個人在這個話題上爭論不下。

正好明媽媽過來，回藝直接找明媽媽過來幫幫勸。

原本還想著，明媽媽不太可能和她是天然同盟，怎麼都得要一個轉(zhuǎn)換的過程。

既然這麼順利，那她怎麼能不再接再厲？

“那阿姨您幫我勸明星同學(xué)把衣服留著，我去樓下找我媽媽。”回藝決定一走了之，好讓襯衣的歸屬板上釘釘。

回藝是鐵了心，不想要那件襯衣。

她剛剛看了明星的衣櫃。

黑不溜秋的，根本就沒有襯衣。

這一黑到底的著裝風(fēng)格，簡直暴殄天物。

明星身上的少年氣，和白襯衣交相輝映。

讓回藝看了心生歡喜。

她這麼手控的一個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明星穿白襯衣的樣子。

是真的有點養(yǎng)眼！

這個“點”用的不好，改成“夠”還差不多。

離完美就差一對袖釦。

回爸爸的襯衣，袖口都是沒有鈕釦的，所以現(xiàn)在看起來，還有些空蕩蕩的。

回藝這麼急著下樓，除了一錘定音，確定襯衣的歸屬，還要問一下回爸爸有沒有帶備用袖釦。

要是有的話，兩枚袖釦往明星的手腕上一搭，那就不是夠養(yǎng)眼，而是無與倫比地養(yǎng)眼了。

回藝剛跑出八樓的門，就看到她媽媽已經(jīng)上到最後一級臺階，並且還聽到了她最後說的那句話。

“藝寶又是要找媽媽呀？”回媽媽問回藝。

“沒事呢，媽媽。”回藝嗲聲嗲氣地實話實說：“明星同學(xué)非要當(dāng)著我的面脫衣服，我不想看他脫，就趕緊下去找你們。”

“明星同學(xué)幹嘛脫衣服啊？”回媽媽驚訝。

“他想把衣服脫給我呢，媽媽。”回藝解釋。

“幹嘛要把衣服脫給你呢？”回媽媽的驚訝程度開始升級。

“哎呀，不說那麼多了。”回藝岔開話題：“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呢，媽媽。”

回藝有些不確定，她怕媽媽和她不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

萬一媽媽想著，自己老公的襯衣就一定要拿回去，那她以後不就沒機會看明星穿白襯衣了？

她纔不是饞明星穿著襯衣的樣子。

她饞的是袖釦映襯下的那雙手的樣子。

要是爸爸沒有多帶，或者不願意提供備用袖釦，那她就去買一對送給明星同學(xué)好了。

也不知道明星同學(xué)什麼時候生日？

明媽媽從一片狼藉的客廳出來。

看著回媽媽一臉吃驚的表情。

好了，又誤會了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