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猛地一睜開眼睛,一張?zhí)煺鏌o邪的臉赫然出現在他面前,這次他險些被嚇昏過去。
阿離吃吃一笑,朝安晨做了一個鬼臉,說道:“你終於醒啦?”
安晨這纔將眼前這個人看清楚,是一個與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他自認爲飽覽羣書,思想上更是比一般同齡人要成熟得多,當下看著這小女孩衝自己做鬼臉,他內心一陣不屑,乾脆撇過頭打量起周圍的情況來。
這是一間茅屋,桌椅擺設都十分的樸素,如此看來,這也是一個清苦人家。
“喂,你是啞巴嗎?”阿離見自己竟被忽視,心裡好不舒服,大聲地衝著安晨吼道。
“你纔是啞巴!”安晨怒道,他討厭別人說他是啞巴。
阿離被這一瞪,羞紅了一臉,大聲地說道:“你這人好不領情,要不是……”她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陣開門聲打斷,只聽一人道:“阿離,隔著老遠就聽到你鬧混。”
推門進來的人便是那個中年男人,阿離的父親。
“阿爹,你得給我評評理,他——”阿離本想抱怨一番,可話說一半再次被中年男人打斷。
“好了,好了,我知了,快去將我熬的藥呈來。”中年男人吩咐道。
“可是——”
“快去!”
“哼!”阿離跺了跺腳,瞪過安晨一眼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安晨臉色也是微紅,畢竟是自己無理在先,看著那女孩被罵他心裡有愧,於是對中年男人說道:“大叔,是我無理在先,令愛無錯的。”
中年男人笑了一笑說道:“哪是令愛,就是我太溺愛她了,以至養(yǎng)成這般刁蠻的性格。”
安晨沒有說話,他對這爲大叔甚是敬佩。
“小公子,身體可有好一些?”中年男人問著便要拉過安晨的手給他把脈。
“小公子不敢當,以後叫我安晨便是,我身體已無恙,多謝大叔。”安晨婉拒了中年男人,他此時的感覺是真的好,身體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對他而言,只是一覺醒來而已。
“呵呵,要是我家那丫頭有你這麼懂事就好了,”中年男人頓了頓,隨後又說道:“哦,我姓童,你以後不用再與我客氣了。”
安晨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此時他依稀的回憶起昏迷前的一切,他記得泛舟閒遊小湖,突遇結界,待穿過結界後醒來便就躺在這裡……
思緒若到這裡,那這麼說來,這裡應該是結界內纔對,可這裡看起來只是尋常的人家,並沒有什麼不同。這裡究竟是哪兒?
姓童的中年人見安晨陷入思索,便又開口
問道:“你是附近的人家嗎?"”
安晨搖了搖頭,反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此處是南韻和大遼的交界地,白峰山一帶,怎的,你竟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簡直聞所未聞,他在閣底的書房內讀過羅平圖志,可以說著神州的每一寸土地他都是明瞭的,這南韻和大遼他連聽都沒聽過,難道這是另外一個世界?
安晨搖頭,他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時候,阿離端著一碗藥湯走了進來,沒好氣的擱放在桌上,隨後便撅著嘴瞪著安晨。
童大叔端起桌上的藥湯遞給了安晨,並說道:“你雖已無大恙,但以免以後落下病根,且將這碗藥喝了吧。”
安晨沒有拒絕,他就算沒病,也不能白費了別人的一番好意。於是他一口就將這湯藥吞下,將空碗遞給童大叔。
童大叔接過藥碗,並將藥碗遞給阿離,示意阿離將藥碗放回去。
阿離極不情願的接過藥碗說道:“阿爹,看他的樣子壓根就沒什麼毛病,指不定是調皮下河洗澡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給淹了。”
“阿離,你就少說兩句,冬季纔剛過哪有人會下河洗澡。”童大叔責備道。
“下河,洗澡?”安晨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父女倆。
童大叔見安晨一臉疑惑,於是便解釋道:“哦,你或許大病初癒還不清楚,我們發(fā)現你的時候,你正昏迷在後山的河邊。”
“你聽清楚,要不是我阿爹好心救你,你早就死了!”阿離插嘴說道,她似乎還在爲剛剛安晨的無禮而生氣。
“夠了!我從小教與你的那些道理你難道都忘了?”童大叔怒道。
阿離見童大叔似乎真的生氣,便再也不敢頂嘴,一臉委屈的拿過藥碗跑出了門。
帶阿離走出門之後童大叔才滿是歉意地對安晨說道:“阿離她生性頑劣,都怪我管教不嚴,讓你見笑了。”
安晨其實並不在意阿離的言辭,如今他心中所想的都在於童大叔口中所發(fā)現他的後山河邊,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昏迷在河邊,這河邊又與劍仙閣有什麼聯(lián)繫,他又是否還能回得去……
“小公子?”
安晨回過神來,才發(fā)現自己想的太入迷,完全都忘記身邊還有一個人。所作所爲,太失禮數!於是他連忙回答道:“童大叔不好意思,我剛剛是在回想先前,一時忘了回答您的話。”
童大叔微微一笑道:“公子真是有禮,言語間風度就連我這個大人都有所不如。”
“童大叔哪裡話,是我無禮在先。”安
晨說道。
“那你可曾想起?”童大叔問道。
安晨要了搖頭。
“那你家住何方?”
“童大叔可曾聽過羅平?”
“羅平?”童大叔想了想,臉色微紅“真是慚愧,我祖上世代爲醫(yī),祖輩更是遊歷天下,可傳到我這一輩,這隻好在這南韻山谷中隱居,卻不知道羅平一地。”
“善隱山水之間,是仁智之舉。羅平不過只是一彈丸之地,童大叔不知道也不意外。”安晨雖是這麼說,心裡卻暗自嘆下一口氣,這羅平可並不小。就如今看來他不是流落到另一塊大陸,便是穿越到另一個世界了。
童大叔被安晨這麼一說,臉上露出欣賞之色,並對安晨說道:“說是隱居也頗有慚愧,近年來南韻戰(zhàn)亂不休,退隱山林也是爲了生計罷了。”
“那公子爲何會隨著河流流落到南韻來?”童大叔問道。
要說怎麼會到這個地方,安晨如今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童大叔既然問起,就算編也要遍一個來歷,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
想到這,安晨便開口說道:“我本家住羅平的一個小山村裡,不料前幾日山裡突發(fā)大洪水,所以就被衝到這裡來了。”
童大叔一聽到如此變故心中不由一驚連忙問道:那家中親人可安好?”
“親人?”安晨想起了自己的爹孃,時光匆匆三年便已經過去,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安好。
“我五歲便離開了父母。”安晨說道。此話並沒有錯,他五歲就被乞丐帶到了劍仙閣,如今甚是想念。
童大叔一聽安晨此話,也不再言語,過了片刻他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公子遭遇如此的不測,我也感到十分的惋惜,若公子不嫌此處簡陋便就在此住下吧。”
此時安晨還不完全能清楚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童大叔說他是在後山被發(fā)現,那他就一定要去探一探究竟,爲今之計留下來也不失爲個好辦法。於是他點了點頭道:“那只有先打擾童大叔了”
童大叔欣慰一笑,他只有阿離這麼一個女兒,家中也無男丁,阿離的娘身體欠佳也無法再生育。如今多了安晨,那他以後的衣鉢也算有著落。
“那你先休息一會兒,晚飯時刻我再叫阿離來喊你。”說完童大叔便轉身走出房間。
安晨淡然一笑,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了童大叔的意思。
他的終究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他還要回到劍仙閣繼續(xù)完成他的修煉,來日學業(yè)有成光耀門楣。今晚,等他們都睡著之後,他要去後山河邊一探究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