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素淡，他的長髮也很柔軟，如上好的黑玉。

緊接著連薇緩緩伏下來，手環住了執明的腰，手指扣住了執明的手，教他結印，青芒在那指尖閃爍，她拿到了執明的兮蒼劍。

連薇得逞地嘿然兩聲，坐起來把兮蒼拔出，劍柄上的千年鮫珠熠熠生輝。她兀自拿著紅玉在劍身上比劃，在琢磨把紅玉鑲嵌在什麼地方比較合適又好看。

執明再一次申明：“連薇，我不需要。”

“扔了也可惜。它只是劍靈，又不是人，呆在劍裡面還是有些用處的。”連薇自顧自地說道，“等哪天主公厭煩了，棄了就是，又不是什麼重要的……”

話未說完，連薇驚了一驚。她被執明捉住了手腕，一把扯過，迫使她與執明的視線相碰。她眼裡，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淒涼，倒映進執明的雙眸裡。

執明一字一句地告訴她：“知道我爲什麼不造劍靈麼，我不輕易選擇，也絕不會輕易厭棄。”

燭火微閃，把他的側臉也照得明暗有致。

半晌，連薇回過神來，稍稍與執明的眼神錯開，也躲開了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看著手中的紅玉，道：“那我先把它封印在劍裡權當是給它一點兒苦頭嚐了，主公不用與它結契約，它就不是主公的劍靈。有朝一日封印解除，就還它自由。這樣好不好？”

最終，執明親手取過了紅玉，涼薄的手指撫過兮蒼劍細長的劍身，在劍尖上停下。修長的手指挑了一挑，將紅玉封印在劍尖上。那樣鮮豔奪目的顏色，給兮蒼劍平添了一抹豔麗。他側頭看著連薇，輕輕挑眉：“這樣？”

連薇重新笑了起來，道：“封在這裡好看。”

沈家妖孽已除，第二天沈老爺精神好了一些，但他得知沈夫人早在幾年前便已經死了，面上掩飾不住悲傷。楊皙私底下說，沈老爺人氣被妖孽吸走了大半，陽壽已不多。

三人向沈家告別，然後和和氣氣地穿街走巷，一起離開了淩水鎮。

可是，卻各有各的心思。一路上，各自都不交談一兩句，彷彿誰先說了一句話誰就會喪失先機。

將將一走出淩水鎮，楊皙暗自運功，半瞇著眼睛看著連薇：“說好的呢？”他這樣，也是怕連薇會再次逃走。

連薇很茫然：“說好的什麼？”

“鮫珠。”楊皙道，“我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你還我了，我保證不爲難你們。”

連薇往執明身後縮了縮，討好地笑道：“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你把那鮫珠送我成不？”

“若不成呢？”

連薇道：“不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反正，你已經取不回來了。”

“爲什麼？”楊皙更加警惕，“你把它吃了？”

執明若無其事地翻手化出兮蒼劍來，示意楊皙看著劍柄上的那白色珠子，淡淡道：“因爲這個。”

那理所當然的語氣，很容易立刻就挑起戰火啊……

果然楊皙一看，臉色就變了，冷笑道：“原來如此，我竟被你們誆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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