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薇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夢裡也彎起了嘴角。她找到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微微蜷縮著,長髮暈染了執明整隻手臂,雙手攀著執明的胸膛,甜甜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連薇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執明的懷中,她感到無比的滿足。執明閉著眼睛,臉色白皙,下眼瞼投映出睫毛的重影,很是安寧,連薇也不出聲,和他靜靜一起等待黑夜降臨。
黃昏時分,寢殿裡的光線暗淡了。柱子上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輝。執明緩緩睜開了眼,輕聲道:“你的過去裡,有我嗎?”
連薇側著頭,笑看著他,道:“你都看見了。”
“嗯。”
“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我們在靈河邊交手、第一次在仙魔戰場的時候?”連薇道,“那個時候我也很訝異,爲什麼主公會融合進我的記憶裡,明明我們才認識不久,卻有那麼深的契合。但後來我明白了。”她拿著執明的手摩挲在自己的臉上,無限眷戀,“因爲你是我主公啊,我應該早一點想明白的,或許就不會跟主公白白錯失一千多年。”她慢慢爬起來,趴在執明身上,嗅著他身上的氣息,蹭著他的頸窩,緩緩笑,“這樣真好。我的過去裡有你的存在,你的過去裡也有我的存在,我會耐心地等,等你想起一切,就如同你那麼耐心地等我一樣。你再也不會,拋下我一個人了吧。”
執明驀地想起裡水鏡裡廢墟中的那一縷白,神色很安靜很寂寥,唯獨抱著連薇的手臂是緊緊有力的,胸腔裡的那顆心是火熱跳動的,他涼薄的下巴淡淡抵著連薇的發頂,道:“不會了吧。”
海宮裡有夜市,與凡間的差不了多少。吃過晚飯以後,執明帶著連薇去逛夜市,東海的海族都很和睦友好,見海皇陛下上街來根本不需要回避,膽兒大一些的還在街邊向執明和連薇打招呼。執明十分溫和,偶爾淡淡一點頭算是迴應了,大多數都是連薇代替他迴應的。
當然,打招呼的很多都是海族裡的待嫁女子,執明對女子的寡淡在整個東海是出了名的,奈何他生得十分清俊,生性又孤涼,他越是孤寂越是情薄,想涌上來的女子就越是前赴後繼。執明只對連薇好只對連薇溫柔,一度讓海族的女子們嫉妒紅了雙眼,恨不能跟海女換一具軀殼。
路上,不小心丟了手帕在執明腳邊的女子很多,連薇都笑嘻嘻地撿起來揣自己的兜裡。等到逛完一條街下來,她撿的香帕都可以扎一個包袱了。執明看著她整理衆多帕子,便問:“你撿這些來幹什麼?”
連薇喜滋滋道:“撿回去給衆小龜們擦殼用。”然後她從中挑選了一條最好的,在執明眼前晃來晃去,“這條,回去我幫你擦殼用。”
執明的真身乃龜蛇,連薇是親眼見過了的。給執明擦殼,是可以有的。
執明不喜不怒,嘴角有些僵,一看就是不同意沒得商量。連薇便又道:“主公你不要害羞,不如我讓你幫我擦劍身,我幫你擦殼,我們互相幫助吧。”
“不用了。”執明直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