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看著眼前人身上的白色浴袍還有那溼漉漉搭著頭皮的頭髮, 浴袍下雪白纖細的小腿上還有幾道鮮紅的印子,看起來像是指甲劃傷的。那人用毛巾擦拭著自己溼漉漉的頭髮,洗了臉上的淡妝, 那張本來柔和的臉也變得凌厲起來。
姚蔓低著頭嗯了一聲, 沒有詢問爲(wèi)什麼金梓會在房間裡, 爲(wèi)什麼她會從浴室裡出來, 爲(wèi)什麼她身上會有抓痕。
“小蔓, 你聽我解釋。”看著姚蔓這個模樣,金梓都急死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看著那留下來的透明淚水, 金梓頭髮也不擦了,快步走了過來坐在牀邊, 低下頭跟姚蔓道歉。
“對不起, 小蔓,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金梓有些無力的說著道歉的話, 可姚蔓的眼淚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但她也沒有怪金梓。
一隻軟綿綿的小手搭在了金梓的頭上,接過了她手中的毛巾,擦拭著金梓依舊溼著的頭髮。柔軟的手在嘴邊擦過,在頭頂擦拭著自己的溼發(fā)。震驚的金梓擡起頭, 看著姚蔓那張依舊有些泛白的臉。眼淚已經(jīng)被她自己擦去, 臉上掛著有些勉強的笑容。
情不自禁的擡起手, 金梓把她眼角依舊在不停往下墜落沁出的眼淚擦去, 捧著她的臉蛋, 虔誠的在姚蔓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房間裡一片沉默,金梓不敢發(fā)出丁點聲音。眼前的女孩兒閉著眼睛, 睫毛微微的顫動著,晶瑩的淚珠,在白皙的臉蛋上劃出水痕。
“我的衣服呢?”姚蔓小聲的道,她的嗓子啞了,不能正常說話。她其實很想把這裡的東西都摔了,很想用手指著金梓的鼻子讓她滾出去,可是不可以。她清楚,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都是自己的錯。是她強迫的金梓,把金梓當(dāng)成了唐棠。
金梓趕忙從牀上起來,去椅子上拿那套自己準(zhǔn)備好的衣服。之前吐髒了的那套她已經(jīng)洗掉了,後來姚蔓一直粘著她,儘管嘴裡喊的是唐棠的名字,可她還是沒有忍住。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學(xué)校早就過了門禁的時間,現(xiàn)在就算要回學(xué)校也不可能了。
哄著姚蔓躺下,金梓走向浴室,把那套洗乾淨(jìng)的衣服晾了起來。趿拉著酒店提供的白色紙質(zhì)拖鞋,給姚蔓燒著水,一邊走到了她的牀邊,讓她挑選外賣。
她們在酒店裡住了一個晚上,直到都睡醒了吃了個早餐纔回的學(xué)校。
第二天的清晨,唐棠還在睡夢中,就聽到了自己的手機在不停的震動。瞇著眼睛在牀邊摸索著手機的位置,發(fā)現(xiàn)是來自他家?guī)煹艿碾娫挕?
手指一滑就接通了,把手機擱在了自己的側(cè)臉上,手重新塞回了被窩裡,側(cè)躺在牀上。
“師兄早安。”陸昕鑫的聲音聽起來滿滿的活力,要不是確信他比自己要大三年,他都要懷疑這個傢伙其實還只有五歲了。
元氣滿滿的一聲早安從早上八點開始。而八點這個時間,是還沒有上班的學(xué)生們對被窩最大的尊重。誰在週末的時候八點起牀,不是學(xué)校要求就是強迫癥,一般都能睡到中午。
而昨晚熬夜補了死神動漫的唐棠,兩點半的時候纔剛剛睡著,不過睡了五個多小時,就被陸昕鑫的電話給吵醒了。還以爲(wèi)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誰知道接通後第一句話是早安。
唐棠朦朧之間哼唧了一聲表示自己有聽見,接著就聽到了陸昕鑫大清早的表白。
這種油膩膩沒有營養(yǎng)的對話,完全沒有讓唐棠清醒過來。昨天睡得實在是有些晚了,他的腦子還跟漿糊一般,只能迷迷糊糊的發(fā)出個單音字節(jié)來表達自己還沒有睡著有在認真聽電話。
“師兄,太陽曬屁股了,該起牀了。”陸昕鑫一大早的就開始醞釀等下給唐棠打電話的時候要說什麼,醞釀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想好了要跟他說些什麼的時候,在聽到唐棠迷糊的聲音後就忘記了。
一直都想將來的日子裡唐棠會在早上給他打電話叫他起牀,不過這個願望有點難實現(xiàn),就改成了他叫唐棠起牀。
今天是週六,本來平時這個時候應(yīng)該在牀上享受週末的快樂,可昨天晚上他實在是太激動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本來以爲(wèi)實施起來相當(dāng)艱難的一件事情,竟然就這麼辦到了,他哪裡還睡得著。
而聽著陸昕鑫這句話的唐棠腦子已經(jīng)有點清醒了,用手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早上八點零三分......
用眼睛的餘光瞥了眼落地窗,厚厚的窗簾布很好的蓋在窗戶上,一點也沒有光芒照進來。
“恩......才八點,起個屁。”唐棠最煩的就是有人不給他睡覺了,在他還困的時候不讓他睡覺比殺了他還難受。他沒什麼起牀氣,至少被人叫醒的時候不會隨便揍人,只是說話的態(tài)度不會很好就是了。
聽著對面巴巴的說著,唐棠很想掛電話,可是手在被窩裡實在是懶得拿出來把手機掛斷然後再把手塞回被子。
然而,這碎碎念還是挺催眠的。唐棠聽著聽著,就睡了過去。
被唐棠兇了的陸昕鑫一點也不生氣,他只要一想起以後他每天都可以叫唐棠起牀,每天都可以聽到他的聲音,就心裡被填充滿了。他家?guī)熜郑瓦B生氣的時候都那麼可愛呢。
“那師兄繼續(xù)睡,我就不煩你了。昨天太興奮了,一個晚上都沒睡,師兄不可以學(xué)我哦。”陸昕鑫聽著聽筒那裡傳來唐棠淺淺的呼吸聲,小聲的說道。
師兄睡著了,但是他還能聽到聲音,說明他可以偷聽師兄睡覺了!沒有夢寐以求的連麥睡,這樣也不錯啊。
陸昕鑫就跟個陷入愛河的少女一樣,在餐桌前託著腮,把手機放在了桌上,還戴上了耳機。他不敢動彈的太過分,怕自己這裡聲音太大吵到了唐棠。
陷入愛河的陸昕鑫,臉上噙著懷春少女的標(biāo)誌性笑容,像個癡漢一樣。一米八五的個子,結(jié)實的肩膀跟身板,好好一個大漢,硬是讓他表現(xiàn)的跟個大家閨秀一樣。
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襯衫的鈕釦系的很古板,還掛了個黑色的領(lǐng)帶,模樣看起來像是個業(yè)界精英。陸昕鑫有些微的近視,在家的時候不喜歡用隱形眼鏡,喜歡戴框架眼鏡。金色的細框眼鏡架在鼻樑上,配上那薄情狹長的琥珀色眼瞳,活脫脫一個斯文敗類。
耳機塞的極緊,就跟有人要和他搶著戴耳機一樣。唐棠淺淺的呼吸聲不大,但是聽著就特別香。
穿戴整齊的陸昕鑫聽著唐棠的聲音,心裡覺得無比安心。剛纔唐棠都沒有罵他,說明其實他也是蠻重要的不是嗎?不然要是別人來把自己喊起來,自己一定會狠狠的把那個人罵個狗血淋頭。
甜蜜蜜的陸昕鑫,聽著唐棠的呼吸聲,把自己給聽困了。本來是趴在桌子上享受這份靜謐,最後變成了兩個人連麥睡覺。只是可惜了這話費,不過沒有關(guān)係,陸總是不會在意這點錢的。
等到唐棠睡醒,已經(jīng)是中午了。寢室裡的那三個都在他之前就醒了。不過莫葉有自己的事情,已經(jīng)提前出門了,而林璽清依舊選擇去陪女朋友吃吃吃玩玩玩。週末啊,都不是會享受週末的人。
唐棠腦子已經(jīng)有些清醒了,想掏手機看一眼現(xiàn)在幾點順便刷個手遊的時候,找了半天都沒有摸到自己的手機。喜歡側(cè)著睡摸手機的人,之前睡懵了連臉上有個手機都給忘了。
感覺到臉上的異樣,唐棠往臉上一拍,果然找到了他那個手機。
話說,這手機是怎麼跑到臉上去的???
唐棠依稀可以記得,之前有人給他打過電話......看向手機那通話四個小時零二十八分鐘,跟上面顯示的名字,唐棠徹底清醒了。
手機砰的一聲砸在了牀搬家上,雖然唐棠墊了厚厚的棉花,可手機掉在牀上的聲音依舊不小,把電話那頭緊緊戴著耳機像是怕唐棠跑了一樣的陸昕鑫給吵醒了。
陸昕鑫被驚醒後很快就清醒了,身體還沒做出反應(yīng),耳朵已經(jīng)豎了起來,聽對面發(fā)生了什麼事情。而這次,啥也沒聽到,只有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唐棠之前還以爲(wèi)某個智障就這麼自說自話的說了四個多小時,可聽仔細了,只能聽到陸昕鑫細小的呼吸聲。好傢伙,在他睡著的時候給他打電話,後來倒是自己給睡著了。
秉著有仇必報的想法,唐棠的手機惡意的掉在了牀板上,然後飛快的拿起來給掛掉了。
他就是那麼的小氣,誰讓那個智障八點就叫他起牀的。扁了扁嘴,唐棠隨手拿了件扔在牀上的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趿拉著拖鞋去洗漱。洗漱完後,趙旭凱也從上鋪爬了下來。
“今天晚上有散夥飯,可別忘了去了。”趙旭凱看著一邊打哈欠一邊從廁所裡出來正準(zhǔn)備爬回牀的唐棠道。
唐棠懶散的點了個頭,一隻腳剛剛要踩上牀,腦子就回過神來了。散夥飯?恩......恩??!他怎麼不知道今天要吃散夥飯了?
趙旭凱看著唐棠一隻腳踩在牀上,另一隻腳踩在地上,但是頭已經(jīng)扭過來臉上還帶著滿滿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唐棠把散夥飯這件事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