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腦?這是民心所向。”
“說的好一句漂亮話,你對待他們,形同對待家畜,這外面極爲擁擠的區域又與畜欄何異,身爲首領,不想著帶領手下闖出一片天地,卻蝸居於這擁擠的地下空間,靠販賣人口捱日子,你竟還有臉說什麼民心所向。”天降洪亮的聲音在這地下空間內迴盪,外面的人開始猶豫。
那些人心中有著一個對天降信與不信的矛盾,而這也在天降的計算之中:
其一,天降殺了大王子,這是舉世皆知的事實,再加上他的言論,說明天降是一個堅定的反抗派,那麼他來陳述的便有很大可能是事實。
其二,天降所言誰都沒有親眼見過,也沒有能力去證實,而且不管首領用了什麼手段,可首領是能讓他們吃上飯,不至於餓死的人,這些人在心底對首領本就存在著極高的信任基礎。
所以說,信天降就意味著要失去這麼個安穩的場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若不信天降,而那些事情又是真實存在的話,這就意味著他們默認自己是吃著同伴的血肉活下來的,但人嘛,存在僥倖心理,正所謂看不到的就當作沒有發生,說到底也不過是在矇騙自己罷了。
衆人的沉默讓首領心中慌了一絲神,他大喊一聲,“你休要在此妖言惑衆。”然後身上冒出光芒,衝向天降。
“風壓,”天降將右手手掌對著那首領,從他手掌開始,沿著他手掌所對方向一直延伸到遊離邊緣,寬約十米的風元力一股腦的濃縮,然後驟然向下壓迫,那首領並不知天降深淺,以爲天降是在虛張聲勢,便不在意,結果自然是被風壓擊進地面,體表磨出大量血痕,那寬約十米的地面也被壓下三十釐米。
“怎麼可能,”首領雙手撐地,頂著風壓強行撐起身子,但兩隻手臂在不停的顫抖,已是強弩之末。
“控,”天降右手一攥,風元力纏繞在首領身上,將首領直接抓取過來,同時天降舉起左拳,風元力繞在上面,對著來到面前的首領小腹一拳轟出,首領倒飛出去,血跡撒了一地,最後落在那堆屍骨中。
外面的人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他們一直以爲,人類中的強者就是首領這樣的人物,可首領在天降面前卻如此不堪一擊,他們並不清楚,首領的實力雖說是散仙,但在原生世界的散仙面前,依舊只有被碾壓的份。
嘩啦,首領動了一下,他背後的屍骨滑落下來,掩埋住首領,
天降向著首領走過去,風元力在他的背後凝聚成一桿長矛,天降反手將長矛握住,刺到剛剛從白骨中扒拉出來的首領面前。
“你不敢殺我。”首領悽慘的面龐上露出笑容,彷彿看透天降一般。
“不,這種事情是無所謂的,”天降將長矛刺向首領,在死亡的威脅下,那首領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竟然躲開這致命的威脅,但同時也失去了一隻手臂。
天降轉過身看著他,而首領也終於意識到,天降軟硬不吃,但是這種人通常都會按照一個準則來行動,只要找到這個準則…
天降舉起長矛,向著首領投了過去,首領立刻跑開,風矛落地後,立刻爆散開,掀起一陣氣浪,氣浪波及到首領後,首領在地上打了兩個滾,然後趕緊爬起來,跑到那扇小門處。
“你以爲他們會保護你嗎?看看你房子裡藏著的屍骨,你怎麼還有臉跑到那裡去尋求他們的庇護。”
“我能坐上這個位子,咳,”首領捂著斷臂傷口,“你把我想的太簡單了,我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而且比你要做的更好。”
天降停下來,這首領似乎也有內情。
“哈哈哈,你空有這般實力,卻對這世界知之甚少,真是可悲,”首領一把扯下外衣,緊緊拴在傷口處,暫時來減緩血流速度,“這個世界的人就是會思考的牲畜。”
“你終於說出這句話了,”天降雖然這麼說,卻猜不透首領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會天真的以爲殺了我這些人就會跟著你去反抗龍吧,幼稚,你以爲這裡是怎麼聚起這麼多人的,他們早就被磨去血性,只是待宰的家畜而已,他們投奔我,是因爲我可以給他們一口飯,讓他們繼續茍活下去,是,我就是賣了他們,可這能怎麼樣,我不賣,他們一樣會死,死的人會比這還多,你以爲誰都會像你一樣,在乎人類的尊嚴,他們,在他們不分緣由吃下由同胞血肉換來的食物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人,而是吃人的野獸,他們早就揹負了罪惡,揹負了殘殺同胞的罪惡。”
天降看著首領,他竟被首領這義憤填膺的慷慨陳詞鎮住了。
“人面對龍是無力的,積鬱的悲憤無處發泄,便只能吞噬同胞血肉,即便如此,他們內心那微不足道的道德卻又讓他們無法原諒自己,而我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我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我成長爲他們掩藏自己罪惡的象徵,這羣人啊,不過是一羣爛到底子的低等牲畜,是噁心的渣子。”
~~~首領身後的人羣一片寂靜。
“我會去拯救世間遭受苦難的人,這就是我的正義。”天降聚出長矛,瞄準首領,準備投射。
“正義?哈哈,何等脆弱,微薄的言辭,上。”首領揮動僅存的手臂。
令天降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聚集區的人類,竟然瘋了似的擠過小門,繞過站在門口的首領,嘶吼著向天降奔跑過去,天降愣住了。
啪,拳頭重重擊在天降的頜骨間,天降移動眼球看著打自己那人,那人眼中滿是恨意,“滾,別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轟,一羣人擁擠著,拼盡力氣把天降摁在牆上,口中咒罵著,各種毒烈的話語衝擊著天降的腦海。
首領顫顫巍巍的飛到人羣上空,“他們早就把身爲人的自尊丟掉了,你的憤怒亦不過自欺欺人而已,正義,在現實面前,只是一套虛僞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