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wèi)一路可以順利地到達(dá)萬花谷,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路,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麼順利。
途中出現(xiàn)了一些意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們還是找一小間客棧先住一下,歇歇腳,準(zhǔn)備一下乾糧,這樣上路才比較好吧!”還沒有走多久,賀鶴提議道。
他一說,蘇箜葔就表示贊同:“嗯,我覺得鶴兒說的不無道理,天色已經(jīng)暗了,我們再走可能就要迷失方向了,而且光憑李經(jīng)亙的指路,我們很難直接到達(dá)萬花谷,這一路免不了還要繼續(xù)問路,不如先休息,再細(xì)作打算。”
陸昂突然提出了疑問:“爲(wèi)什麼我們不直接找馬車送我們?nèi)ツ兀俊?
……
賀鶴扶額:“沒想到你說的好對我竟無法反駁。”
蘇箜篌瞥了一眼陸昂:“可以是可以啊,但是坐馬車是要錢的吧?”
陸昂:“……”
陸昂漲紅了臉:“我又不是不會還給你們,再說了,萬花谷你們也是要去的吧。”
一聽見這個,蘇箜篌還挺不服氣,“萬花谷我有說要去嗎?是你們說要去我們才臨時起意要去的啊,也是爲(wèi)了順帶帶你們一程,倒是成了我們非要帶這們不可似的。”
一聽見他們似乎好像要吵起來了,賀鶴連忙出面協(xié)調(diào):“好了好了,都不要說了,萬花谷吧,本來也是我想要去的,跟他們也沒有什麼關(guān)係……”
蘇箜篌撇嘴。
本來蘇箜篌都不打算繼續(xù)說下去了,沒想到陸昂並不想要放過蘇箜篌:“是啊,既然你沒說去萬花谷,那你爲(wèi)什麼要來呢?你不想去那麼早就可以走了呀,賀鶴想去,我們只是要跟賀鶴同行,又不是要跟你同行。”
蘇箜篌一聽,火冒三丈,就要發(fā)作,就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想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兀自插了進(jìn)來。
“這位少俠,我看你印堂發(fā)黑,滿面蒼白,肯定是有血光之災(zāi)呀!要不要貧道給你看看,好消災(zāi)解難呢?”
循聲望去,只見四人面前不知何時立了一個少年,圓圓的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穿著一身素色道袍,正睜著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的看著賀鶴,臉上還帶著明朗的笑容。
四人心下皆是一愣:自己武功並不弱,這個少年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xiàn)在面前的,竟然無聲無息……
賀鶴收回了眼神,定睛一看,這個少年頭上還綁著童子髻,素色道袍後邊還繡著太極八卦圖,背後揹著一把普普通通的劍,手上還拿著一個小白旗幟,正面寫著: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反面寫著:沒有驅(qū)不散的邪妄,只有不努力的道士。
……
正面還好,反面是什麼鬼啊!
“這是什麼?你就是傳說中的算命的嗎?”從西域來的外族青年陸昂一下子來了興趣,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只是聽說過,這一類人第一次見,顯然有些好奇。
陸庭植皺眉。
那少年道眨眨眼睛,揉了揉秀氣的鼻子:“你們這些凡人非要這麼稱呼我也沒有辦法糾正,反正我胸襟寬廣,嗯……也可以怎麼說吧?隨你喜歡好了……嗯……”他又看向賀鶴,開口道:“你真的不想要貧道給你算一算嘛,血光之災(zāi)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賀鶴問:“算了能解嗎?”
沒想到小道士搖頭:“你以爲(wèi)我是神棍嗎,當(dāng)然不能解啦。”
賀鶴:“……”
“一聽就是騙子,多半胡說八道,什麼血光之災(zāi),不要亂說哦。”對於別人說賀鶴,蘇箜篌總是表現(xiàn)得非常激動,在他眼裡,賀鶴總是最好的,他總是希望賀鶴無憂無慮,無病無痛。
蘇箜篌握住賀鶴的手,“沒關(guān)係的鶴兒,別聽他的,你會好好的,而且有我在,不論你遇上什麼危險我都會爲(wèi)你擋在前面保護(hù)著你。”
賀鶴反握住蘇箜篌的手,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陸庭植和陸昂這對單身喵兄弟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他們對視一眼,翻了個白眼。
小道士撇撇嘴:“哼,你不相信那就算了,當(dāng)我沒說,嗯……”
他說話很喜歡停頓,而且總是用嗯字來停頓,聽起來怪怪的。
他還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了看賀鶴,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又不死心的問道:“你真的不想讓我給你算一算嗎?”
賀鶴也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這個神棍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jì),竟然這麼堅持做神棍,他搖搖頭:“對不住小弟弟,我不需要,你還是去爲(wèi)別人看相吧。”
“好吧,那你可別後悔哦,”小道士搖搖頭,無力地放棄了,見賀鶴似乎真的沒有那個心思,他似乎還是有些不甘心,又不死心的問道:“你真的不要啊?哪怕我不能給你解,你知道了什麼樣的血光之災(zāi),也比較好吧。”
賀鶴哭笑不得:“真的不用,我不信命運之說。”
小道士撇撇嘴說:“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你很老嗎?”陸昂奇奇怪怪的興趣這時候又來了,“你看起來就是十三四歲的小孩子的樣子啊,難不成你其實是修煉有成的修士,已經(jīng)幾百歲了?”陸昂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
小道士一臉鄙夷地看著陸昂:“你是西域人吧,唉,你這個西人也挺不容易呢,官話還沒練好,真是不懂,咱們中原的故事什麼都是真的,好好讀點書吧,你讀書少,我也不騙你了。”
陸昂腦子沒轉(zhuǎn)過彎來,轉(zhuǎn)頭問陸庭植:“哥哥,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陸庭植別過臉,冷漠地說:“我不知道。”
賀鶴拍拍陸昂的肩膀:“他的意思就是他只有這個年紀(jì)。”
小道士搖搖頭:“不算就算了,耽誤我時間,唉,愚昧啊。”
說著,他踏步,身體竟然直直向上飛起,身體一瞬似乎出現(xiàn)了幾個重影。
一呼一吸,他已然消失不見。
陸昂看得驚呆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拉著陸庭植的衣襬道:“哥哥……哥哥……神仙啊!”
“咯咯咯咯你是小母雞嗎是不是要下蛋啊!”賀鶴無力地按住額頭,雖然沒有了藍(lán)色光效,但是這個“旋轉(zhuǎn)跳躍我閉著眼”的輕功,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個小道士的輕功,分明是純陽輕功啊!
純陽宮到底怎麼了竟然讓年輕的小羊羔……不,小道士下山給人算命賺錢,真是世風(fēng)日下啊。
賀鶴不禁開始感嘆。
顯然蘇箜篌也看出來了那個是純陽弟子,他也陷入了“純陽宮如今已經(jīng)這麼貧困了竟然讓小道士下山看相……”的腦補(bǔ)中。
最後他與賀鶴對視一眼,自動給純陽弟子腦補(bǔ)出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看相救同門的故事。
“真可憐啊!”他們一齊說道。
陸昂與陸庭植根本不懂蘇箜篌賀鶴的點,他們對視片刻,用西域話嘀嘀咕咕交流起來。
“他們兩個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中原人都這麼奇奇怪怪的吧。”
“好了,現(xiàn)在我們就去找間客棧住吧。”賀鶴說道。
其他人點頭,四人就要走的時候,一道聲音又從身後出現(xiàn),叫住了他。
“煩請幾位留步。”
賀鶴:“……”
蘇箜篌:“……”
賀鶴說:“我不是很想回頭。”
蘇箜篌:“我也……”
陸庭植:“……”
陸昂充分發(fā)揮了西域人的熱情,回過頭很熱情地招呼道:“怎麼啦,你有什麼事情?”
賀鶴:“……”
其他三人不得以轉(zhuǎn)過頭去。
是個年輕男子,姿態(tài)面容冷然出塵,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般,雖然生得年青卻是一頭鶴髮,整整齊齊地戴著丹紅道冠,綴有鶴羽的道服將他纖細(xì)的腰身、修長的腿完美勾勒出來。
好細(xì)的腰。
這是賀鶴的第一想法,可怕的是,想到了這個,他竟然轉(zhuǎn)身去看蘇箜篌的腰。
蘇箜篌:“……討厭,鶴兒是色狼。”
蘇箜篌:“==”對不起哦是我失態(tài)了呢。
不過比起眼前這個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男人,他的蘇箜篌還是更可愛一些。
這人和陸庭植一樣都是面癱,只是陸庭植是有情緒的,他會生氣,可能也會開心,但是眼前這人,冷冰冰的,好像所有情緒都被冷凍起來,就連他身上揹著的劍,也是冰冷的。
太完美了。
完美得像是一個假人一樣。
他面無表情地問道,“幾位可層見過一名十四歲道士,著淺色道服,童子髻,面目天真。”
他說的,可不就是方纔那個小道士?
賀鶴還猶豫要不要告訴他,陸昂已經(jīng)說出來了:“你是他的夥伴?他往前面走了。”
……
面前這人也不說話,也不道謝,踮腳也似方纔那少年一般飛走。
蘇箜篌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是純陽弟子。”
賀鶴點頭:“你看見他背後揹著的劍鞘了嗎?”
蘇箜篌皺眉,點了點頭。
赤霄紅蓮。
蘇箜篌面色冷峻:“此人……不要招惹得好。”
“你認(rèn)得他?”說這話的,卻不是別人,而是陸庭植。
對於強(qiáng)者,強(qiáng)者自然有著不同的感應(yīng)。
蘇箜篌皺眉:“你可知這人是誰?”
其他三人紛紛搖頭,都帶著急切地目光看著蘇箜篌。
蘇箜篌露齒一笑:“我們先找客棧住下,再來詳細(xì)說。”
三人:“……”
此地還沒有出洛陽地界,尚有人煙,客棧很快就找好了,蘇箜篌與賀鶴一間,本來以爲(wèi)陸庭植能和陸昂一間,但是陸庭植堅持一個人一間房間。
蘇箜篌:“他是你的弟弟吧,你們擠一擠有什麼關(guān)係。”
陸庭植慢悠悠地說道:“我不和人一起睡一張牀——”說著他又用充滿嫌棄的目光看了一眼陸昂,殘忍地補(bǔ)充道:“親弟弟也不行。”
陸昂委屈極了。
“我們的銀子不多了,”他小聲對蘇箜篌說道,“怎麼辦。”
蘇箜篌皺眉:“叫他和陸昂一起睡,真是的,自己的弟弟怎麼還挑挑揀揀的。”
他跟蘇玲瓏小時候可沒這麼多事。
陸庭植指著賀鶴說道:“但是他,可以。”
蘇箜篌順著陸庭植的手望去,看見自己啊媳婦一張無語極了的臉。
蘇箜篌當(dāng)場就要拔劍:“你什麼意思!”
陸庭植毫不客氣地拔出彎刀:“就是這個意思。”
“鶴兒是我的媳婦兒!”
“呵,你們拜過堂成過親嗎!”
“刷”地一聲,劍光如雪,蘇箜篌的劍泛著寒光:“我就知道,你跟著我們來,打的就是鶴兒的主意。”
陸庭植懶得與他辯解,他的一雙彎刀也已經(jīng)飢渴難耐了(……)。
看見兩個人要打起來,最著急倒是店掌櫃,他連忙上前想要勸架,但是沒想到,一道又急又怒的聲音此刻生怕情況不夠亂似的,兀自□□來:“好啊,我好心好意要給你們看相,你們竟然出賣我!”
衆(zhòng)人回頭,只見之前見過的那個揹著赤霄紅蓮的秦風(fēng)純陽出現(xiàn)在客棧門口,就算是他的手中像是提小雞一樣提著那個要找他們看相的少年,卻也並不掩蓋他如霜如雪的氣質(zhì)。
他面無表情地走進(jìn)客棧,在掌櫃櫃檯上拍了一定銀子,然後冷冷說道:“一間房間。”
他的外貌實在是太特殊太搶眼了,整個客棧的人幾乎都在看他們。
他的目光掃過對峙的陸庭植與蘇箜篌,什麼都沒說,在店小二哆哆嗦嗦的帶領(lǐng)下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賀鶴:“……”
賀鶴覺得這人要麼是太低調(diào)了,要麼是太裝逼了。
赤霄爸爸果然深不可測。
賀鶴掃了一眼蘇箜篌,這人手上還拿著劍呢,賀鶴說:“還不快收起來。”
“哦。”蘇箜篌把劍收回原處。
陸庭植也將彎刀收好。
“不要動不動就刀劍相向啊,”賀鶴進(jìn)行思想教育,“這裡可是客棧裡呢,打傷了自己不要緊,弄壞了店裡的東西可是要賠錢的,你知道嗎!”
陸昂深諳沒錢的可悲性,連忙點了點頭。
“太好了你們都懂了,”賀鶴滿意地點點頭,將一小錠銀子放入了陸庭植手中,面帶微笑道“錢就這麼多啦,要怎麼住隨便你啦。”
陸庭植皺眉看了看手中的銀子,那是一件房間的錢。
賀鶴又說:“抱歉,我們很想滿足你的願望,但是我們很的沒錢了。”
“我可以和你住。”陸庭植面無表情地說道。
賀鶴有點不好意思:“爲(wèi)什麼啊。”
陸庭植說:“因爲(wèi)你睡地上,我睡牀。”
賀鶴:“……”
蘇箜篌:“……”
“你想得真美啊!你幹嘛不讓你弟弟這樣!”賀鶴咆哮。
陸庭植看了他一眼,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他畢竟是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