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新婚之喜一般,正式的大禮之後,頭三天裡,吳二人用如膠似漆來形容也不爲過。
道侶之間,元嬰出竅,相互神交,這固然是增進修爲的不二法門,但是人終究也還是人,肉體上的歡愉也是必不可少的。
做一些愛做的事情,這應該就是生靈的本能吧,起碼若是不做,道侶之間相敬如賓的話,吳劍反倒有一種生疏感,就彷彿冷若冰那如花似玉,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並不真正屬於他。
相互暱在一起,魚水交融,貪歡如夢,這種日子雖然勝似神仙,但卻並不長久,因爲對於吳劍來說,廢寢忘食的修行纔是他的追求。
並非是吳劍不近人情,三天之前,在他繼任少宗主的大禮上,他的師尊莫言真人藉助通天臺積累了五百年的龐大靈力,佈下了天地烘爐大陣,爲他錘鍊肉身,增強修爲。
可以說,通過這次的修煉,他的肉身再次被強化了數(shù)個檔次,就連修爲也在不知不覺間直接躍升了一個境界。不過,因爲他本來就是剛剛突破了到第四轉(zhuǎn),境界不穩(wěn),根基不固,修爲這纔沒有直接提升上去。
不過,吳劍相信,只要閉關修三個月,必定能夠?qū)摬伢w內(nèi)的精氣激發(fā)出來,修爲直接躍升一個境界,甚至可能更多。
雖然說吳在修煉上的天分很強,但到了他如今的境界,想要快速突破也是相當艱難的,十年能否直接晉級一個境界都是一個未知之數(shù)呢,這還是有玲瓏空間幫助的情況下。
所以,能夠有這樣好處,吳劍還是當驚喜的。
閉關潛修之前,吳劍還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前去拜見一下自己的師尊名真人。
拜見只是一個上好聽地名義罷了。事實上。用很貼切地話說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卻是上門去尋求丹藥地。閉關數(shù)月單單靠吸收靈氣就想直接突破這自然是不可能地。還是需要相當數(shù)量地丹藥作爲輔助地。
四轉(zhuǎn)級地修爲。所需要地草藥自然也是四轉(zhuǎn)級別地。
本來。以吳劍如今地手段和掌握地九幽陰火。想要煉製四轉(zhuǎn)丹藥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一沒足夠地草藥。二又趕著急用。有個便宜師尊若是不找上門去。那還真是說不過去呢。
無量崖距離靈草園也不算遠。只有百來裡地。御劍飛行之下。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jīng)趕到了。
靈草園雖然是一落霞山脈中地一部分。但因爲有隔離封印地存在。反倒讓它顯得像是一個獨立地空間一樣。與外界全不相通。
一般地來說。除了古名真人之外。能夠掌握隨意出入隔離封印地人物。還真沒有幾個呢。即便是他座下地一些記名弟子:夠出入。也是因爲他們手中有著一塊古名真人親手煉製地通行玉符。
當然,作爲古名真人的正式關門弟子,吳劍絕對會是其中之一了。
當吳劍駕馭著飛劍,趕到靈草園門口的時候是發(fā)現(xiàn)竟然有清瘦的身影跪在那裡,久久都不曾動彈一下。
如果說是其他人的話吳劍或許還不會怎麼在意,畢竟靈草園乃是宗門重地有人有需要的上門尋求草藥的話,也是極其正常的事情。剛開始的時候或許還會同情心爆發(fā)一下,給予一些幫助。但在靈草園中呆過幾年的他早就已經(jīng)麻木,對於這種事情卻是再也不管他了。
但是這人不同,因爲他是木清風,在他還是隻是一位末代弟子的時候,給予他幫助過的人。這就由不得他不管不顧了。
降下飛劍,吳劍的身形便就落在了他的面前。
“這不是木師弟嗎?你這是怎麼了?”
木清風看到是吳劍,卻嚇了一大跳,隨即又是驚喜地一笑。之後,似乎又意識到什麼,情緒竟然低落了起來。
匆忙站起身來,顯得有些唯唯諾諾地說道:“木清風見過是少宗主,少宗主金福。”
吳劍沒有在意,快步湊上前去,一把拉上他的手,很是高興地說道:“什麼少宗主不少宗主的,聽著怪生份的。我的修爲比你高,你稱呼一聲吳師兄就好了。”
木清風聞言,卻是有些惶恐:“這不大好吧,您是少宗主,身份貴賤有別,可不能這樣隨意。”
“少宗主?這一個名號那是別人稱呼的,這宗門立宗數(shù)千年,有著少宗主名號的可不少,你也這樣稱呼,那與別人又有什麼分別?嗯,除非是你不想認我這個朋友了。”
木清風爲難了好一會,這才說道:“要不這樣吧,我稱呼你爲大師兄吧,這樣也算是各退一
”
看他那一臉堅定的神色,吳劍就知道是難以改變了。他也是明白人,也知道隨著雙方地位差距的逐漸拉大,昔日裡本來就算不上有多濃厚的情分也淡了下來,現(xiàn)在若是還一味堅持的話,恐怕雙方的關係反而越發(fā)的不妙了。
這並不是吳劍所需要的。所謂高處不勝寒,一個人越站在高處,就越是需要朋友親人在一旁見證。隨著他修爲的增強,他真正能夠交道的朋友也將越少。
“好吧,大師兄就大師兄吧。你我二人也算是有好些年沒見了,今天你來這百草園,我們正好一起喝上幾杯。來,來。來。跟我一起進去坐坐。”
微微擺了擺手,裝作不經(jīng)意地將手抽出,木清風這才淡淡地說了一句。
“算了,改天吧,今我還有事情,這就先走吧!抱歉了,大師兄。”
說罷了,木清風就祭出了劍,想要御劍離去。
然而,吳劍怎麼能讓他如願?隨手一揮之間,便就他攔了下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當初,在末代子當中,你也幫了我不少的忙了,咱們之前也比較熟絡,還算朋友了。如今你來了我的地頭,我就請你喝上一兩杯,你也推三阻四?木清風,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人之間,卻直接用全稱來稱呼一個人,這話語之中的意思也算極其明顯了。很顯然,吳劍卻是惱怒了。
“這……”面對著吳劍其來的暴怒,木清風心頭不禁有些忐忑。吳劍畢竟不是常人,他發(fā)怒之下所攜裹出來的氣勢,也不是木清風這金丹期修仙者所能承受的。
愣了好會,木清風這才緩歸來。他也到底也是有脾氣的人,在吳劍凌厲的目光逼視下,他也忍不住了,卻是吼叫了出來。
“你當我是朋友?這我知道,也相信。可是,我們都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名詞叫‘地位’。你如今已經(jīng)是有著合體期修爲的一代強者了,貴爲宗門的少宗主,上面還有兩位手眼通天的師尊在照應著;而我呢,我只是一個金丹初期的三代弟子,如今連個師尊也還沒找到,孤家寡人一個,我有什麼資格能跟你做朋友?”
面對著木清風這突如其來的咆哮,吳劍不禁有些愕然。
是啊,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自己以前都忽略。
其實何止是木清風?自己一直視爲兄弟的柳青又何嘗不是如此?
這一刻,吳劍終於算是意識到了,這幾年一直都跟隨在自己身旁的兄弟柳青的身上承受著何等的壓力,他的心頭是何等的難過。他更知道,柳青之所以會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卻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的苦楚說出來,恐怕就是顧忌著自己這位兄弟。
想明白這些的吳劍突然朝著木清風弓腰行了個大禮,這才說道:“木師弟說得實在是太對了,卻是吳劍之前疏忽了,先在這裡先告罪則個了。
不過,身份地位這些東西終究是在外在,實力強弱也不過是個虛話。難不成,就因爲我如今的實力強一點,身份高一點,你木清風就不願與我相交了不成?”
“這……這自然是不會的。”
木清風著實沒有想到,以吳劍如今的身份地位,自己衝他大吼,他竟然也不放在心上,這倒是讓他有些失算了。
“不會就好,既然要相交,既然是朋友,那一起喝上一杯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見吳劍如此說,木清風也知道是推辭不掉了,也索性苦笑著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即,吳劍手中一道印訣打在靈草園的門口的封印結(jié)界之上,那封閉著的厚重朱門就緩緩開啓,一股濃厚而又夾帶著淡淡藥香味的靈氣便就迎面撲來。
在吳劍的刻意作爲下,木清風卻是快行一步,進入了靈草園中。
“我說你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告訴你說了,靈草園中沒有誰樂意幫你煉丹,你還是快些離開吧,不然,可別怪我動手趕人了。”一道尖銳而急促的聲音響起。
“咦,不對,封印明明是封好的,你是怎麼進來的?好啊,你這人還真是膽大妄爲啊,竟然趕偷藥園弟子的通行玉符,當真是找死啊!來啊,師兄弟們,將這個不知道好歹地人給抓住了,上報刑律堂處置。”又是一位“得理不饒人”的人在叫囂。
話語落下的同時,靈草園中的幾位童子在一位古名真人的記名弟子的帶領下,將木清風給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