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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先生，您當初買下這尊青銅雕塑，不會不知道它的來歷吧？”尼爾驚訝的問道。

這個問題愛麗絲公主也問過於飛，她知道于飛對此一無所知，甚至比自己也強不了多少。她連忙目視於飛，希望他掩飾一下，免得被尼爾笑話。

“這——”于飛感到一陣爲難，想了一下，他還是如實的說道：“不瞞你說，我對歐洲的藝術品並不瞭解，也確實不知道這尊青銅雕塑的來歷。當時買下它只是因爲從它的身上我感受了一種悲涼的共鳴。”

于飛承認自己並不瞭解這尊青銅雕塑的行爲非但沒有招致尼爾的輕視，反而讓他更加的佩服！

“於！您是我見過最出色的收藏家。”尼爾說道。

聽到他的話，愛麗絲面色一變，她還以爲尼爾是在嘲笑于飛呢。

但是尼爾接下來的話卻又讓愛麗絲瞭解到他並不是嘲笑于飛，而是表達自己真實的感受。

“平常人收藏的是經驗，是知識，是眼光，但是於先生收藏的是內心的感悟。”尼爾認真的說道。他並不知道于飛真氣的秘密，不清楚這尊青銅雕塑的來歷，竟然願意購買他，在他看來是真的體悟到了雕塑中的精神和藝術，這比大多數的收藏家都要高明多了。

尼爾的話反而讓于飛有些不好意思了。

“尼爾，你還沒有說青銅雕塑的來歷呢。”

“公主殿下，我剛剛太激動了，請您原諒。”尼爾微微鞠躬，不好意思的說道。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尊青銅雕塑應該是出自瑞士藝術家賈科梅蒂之手。”尼爾激動的說道。

“賈科梅蒂？”于飛疑惑的說道，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實在太陌生了。

但是聽到這個名字，愛麗絲公主卻幾乎驚訝的跳了起來！

看出于飛的疑惑，愛麗絲公主解釋說：“賈科梅蒂是瑞士超現實以及存在主義雕塑大師。畫家。他的雕塑、繪畫及素描，都源於他對人物形象的獨特觀點，也反映出20世紀人類的軟弱與不堪一擊。他的雕塑呈現典型的特色：孤瘦、單薄、高貴及顫動的詩意氣質。反映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 普遍存在於人們心理上的恐懼與孤獨。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藝術大師！”

“哦。那看來這尊青銅雕塑還是能值一些錢的。”于飛小聲的嘀咕道。

“於，您說什麼？”愛麗絲公主問道。

“啊？！”于飛提高聲音說道：“我說，他真是一位了不起的藝術家。”

“是的。”尼爾接口說道：“他的作品中具有豐富的視覺和哲學源泉，他強烈地驅使自己去抓住在外部世界感覺到的瞬息即逝的幻覺，以及要完整的反映人類形象的需要。而這尊雕塑應該屬於賈科梅蒂的代表作。”

竟然還是代表作？

不管是于飛還是愛麗絲公主都驚訝了。

要知道代表作的意義可非同尋常，同一人的作品，代表作要比普通的作品無論是藝術價值還是經濟價值都要高出很多的。打個比方說，齊白石年輕時候的作品和創作巔峰期時代表作的價值相差是很遠的。而黃賓虹的山水畫也要比花鳥畫的價值要高一些的。

“於先生，能否告知賈科梅蒂的這尊青銅雕塑，您是以多少價格收購的呢？”不知不覺中。尼爾已經使用了敬語。

“這——”于飛一陣爲難。這尊雕塑店主賈斯汀本來想不要錢送給他的。但是在他的堅持下，還是以一英鎊的價格買了下來。如果直接告訴尼爾真實的情況恐怕會讓他受不了。

“麥葛瑞格先生，我想知道這尊青銅雕塑如果交給拍賣公司拍賣的話，大概會是個什麼價格？”于飛想了想還是問道。

“您要轉讓如此珍貴的藝術品？”尼爾非常驚訝的問道。一般來說，收藏家對於自己的珍藏。特別是珍貴的藝術品都是非常珍惜的，非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轉讓的。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市場的行情。”于飛說道。

尼爾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思忖了一會，說道：“賈科梅蒂的作品近年來升值特別快，特別是在他六六年過世之後，因爲受到了中東和俄羅斯收藏愛好者的喜愛。經常能拍出非常高的價格。您知道這兩個地方都是土豪的沃土。”

尼爾苦笑道。確實如他所說，中東和俄羅斯的富豪是最多的。他們花起錢來，用揮金如土來形容也毫不爲過。

“這件青銅雕塑雖然籍籍無名，但確實賈科梅蒂少有的珍品，因此我估計，拍賣的價格應該不會低於2500萬英鎊。”尼爾語出驚人的說道。

“你說多少？”于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2500萬英鎊。如果換成人民幣的話，那可就是2億五千萬呀！乖乖，這個銅疙瘩竟然比鬼谷下山圖元青花大罐還要值錢？

“2500萬英鎊只是一個保守的估價，預計實際的拍賣價還會超過這個數字。”尼爾說道：“但是我認爲這個青銅雕塑的藝術價值比經濟價值要高的多！”

于飛倒吸了一口冷氣，奶奶的。這一次可算是撿到寶了。

“麥葛瑞格先生，您不會是開玩笑吧？”于飛說道。

于飛對尼爾的當面質疑是非常不禮貌的，但是尼爾也能理解于飛的心情。同時他也猜到于飛收購這尊青銅雕塑的價格應該不高。

“於先生，我以的名譽擔保，我沒有在開玩笑。”尼爾認真的說道。

“於，用你們中國的話說，您這次又撿到便宜了。”愛麗絲公主笑著說道。雖然2500萬英鎊不是個小數目，但是愛麗絲公主還是處之泰然。同時，她也很爲于飛高興，畢竟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真沒有想到于飛在重溫和自己初識記憶的時候竟然會有這樣的收穫。

“那叫撿漏。”于飛糾正道。

“現在於先生可以告訴我您的收購價格了吧？”麥葛瑞格先生說道。

“當然。”于飛點了點頭說道：“事實上，這個價格確實有些超乎想象。”

“我能猜到。”尼爾說道。于飛剛纔的表情和反映已經說明了一切。

于飛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萬英鎊？”尼爾猜測道：“不至於吧？”在柏夢塞市場中豪擲一千萬英鎊，這樣的情況太少見了。

“當然。”于飛笑著說道：“如你所說，我沒有如此的土豪。”

“一百萬英鎊？”尼爾又猜測道。這也是他認爲比較合適的價格了。

“於先生，如公主殿下所說，您確實是建了一個非常大的便宜。”尼爾微笑說道。

但是于飛再次搖了搖頭。

尼爾露出迷惑的表情：“難道是十萬英鎊？！天呀，如果是那樣的話，您的收益可就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兩百五十以上了。”

“尊敬的麥葛瑞格先生，兩百五在中國可不是一個很好的數字哦，”于飛再次否定了。

“於先生，您不會是指一萬英鎊吧？”尼爾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這太瘋狂了！太瘋狂了！這樣的好事怎麼輪不到我的頭上呢？！看來我也要到柏夢塞市場上好好走一遭了。”

尼爾的話將於飛和愛麗絲都逗笑了，讓堂堂的大英博物館的館長露出這樣的表情，于飛足以自豪了。

但是于飛又一次搖頭了。

“於先生，您這是在戲弄我嗎？”尼爾說道。

“尼爾，你誤會了。於並沒有戲弄你，實在是這個價格太驚人了！”愛麗絲公主說道。

“天啊，到底是多少？總不會是一英鎊吧？”尼爾自以爲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但是不管是于飛還是愛麗絲公主都沒有笑。

尼爾的笑容慢慢的僵死在臉上，他的嗓音變得壓抑和沙啞，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于飛，問道：“這……是真的？”

于飛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很想說不，但是事實確實如此。”

尼爾雙目呆滯的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看到他這幅表情，于飛真的心中不忍。

事實上，賈科梅蒂的這尊青銅雕塑後來被命名爲“行走的人”，更是拍出了6500多萬英鎊的價格，合人民幣超過八億，超越了畢加索的名畫，成爲了最貴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