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凌九界

天空，雲海，光陰船穿梭如電。

甲板上，一道人影靜默的看著腳底的一切，眼神空洞。

塵世的喧囂和破敗，在不斷後退，被拉成一條條殘舊的年輪，永恆的印刻在歷史的典藏之中。

戰火和死亡彷彿永無休止，永無盡頭。

男子很俊朗，如皓月星辰，不染塵囂。

可他的臉上卻充斥著一股死氣，一種沒有人可以讀懂的情緒。

“你，我……以及那個女人的命運，都已經有了他們的主人。”

聲音從背後傳來，很淡很輕，卻透露著一絲毋庸置疑的味道。

男子沒有轉身，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露出一抹自嘲。

“墨塵，你要知道，我們存在的意義只有一個……那就是服從王的命令。”

說話之人緩緩走了過來，他一襲赤紅長袍，長髮如火，一雙眸子邪魅到了骨子裡。

甲板上，兩道人影並肩而立，俯瞰著腳下蒼生，雙眸之中，倒映著雲海間那一閃一閃的塵世戰火。

“墨塵？好陌生的名字啊，陌生得都快記不起來了……”月白袍男子皺了皺眉，念頭百轉，恍然若失。

呼呼……

罡風如刀，恣意席捲，二人長髮翻飛，誰也沒有講話。

良久。

赤發男子似笑非笑起來：“這就是命，無法逃避的命。”

“命？”白袍男子一笑。

“爲了一個可笑的傳說，爲了抓一個無辜的女人，傾王城之力，亂天下八荒，屠無辜億萬，這就是我們的王？這樣的王命，不覺得可笑麼？”白袍男子咬了咬牙。

赤發男子，眼神深邃，看著那被戰火燃燒的大地，默然不語。

“殘陽，你好好看看那些人，這樣做，真的對麼？我們當初選擇入世，只是爲了這樣？”白袍男子再問。

聞言，赤發男子臉色森寒了幾分，他轉過身去，緩緩朝著船閣的方向走去。

“既然已經入世，我們和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他忽然止住了腳步。

白袍男子怔了一下。

“敗月，你我都是王的人，王的人，沒有對與錯，只有做不做。王命，不可違抗。”

說著，殘陽驟然揮了揮衣袖，甩出一物。

哐當——

甲板上，一塊漆黑的玉令出現在了敗月眼前。

令牌上刻著的那個“星”字，已經被點點血斑所掩蓋，沒有絲毫的靈光波動。

看到這漆黑玉令的剎那，敗月整個人都猛然震顫了一下。

“這是……”

“誅星死了，就在三天前。我不希望你成爲下一個誅星。”

說罷，殘陽緩緩走入了船閣之中，敗月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敢去想象。

他身子有些酥軟，臉色蒼白如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半晌過後，敗月緩緩俯下身子，手指不由的顫抖著，將那漆黑玉令給拾起來。

皺了皺眉，手掌緊緊的將其捏住。

殘陽，敗月，誅星。

王城三大殺手之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握著無數人的命運，卻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

硬生生的將自己變成了一柄屠刀，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被命運拋棄的人變成犧牲品，甚至自己最好的兄弟都無法倖免……

敗月開始動搖了，當初義無反顧的選擇入世，究竟是對是錯？

【作者題外話】：墨塵，即九陽魔神成魔之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