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漓悄悄靠在門邊,朝外面看了眼,外面並不是她想象中的很多人,和城堡那邊一樣,光線很亮,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光線,一個巨大的血池,裡面坐著不少的人,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就像是入定了般。
喧譁聲是在血池的那邊,似乎有誰怎麼著,隔得太遠(yuǎn),她看的不是很清楚。
殷漓的目光落在血池裡,心頭微跳,她看到了什麼?對!就是那個血神!這裡居然也有,那城堡那邊的血神還只是用血水養(yǎng)著,這裡的完全就是用人養(yǎng)著,至於是死是活,她看不清楚。
這裡的血神應(yīng)該算是成熟的吧,就跟上次給她吃的那種一樣大,肥胖猩紅的身子,從坐在血池裡人的身上爬進爬出。
殷漓瞪大眼睛,她如果沒有看錯,那血神居然是直接鑽進皮膚,那皮膚還完好無損,她心頭微跳,天哪!這麼刁鑽的東西,要是放出去,比那屍蟲還讓人恐怖!
不知不覺,她不由自主想起軒轅澈曾經(jīng)跟她說過血飼,就像是這樣,用活人飼養(yǎng)著,血神鑽進了皮膚裡,鑽進了血管裡,在裡面繁殖……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那場景想想她都覺得恐怖,真不知道這麼變態(tài)的飼養(yǎng)究竟是想出來的,難道就不怕遭天譴麼?
忽然一隻枯瘦的鬼手伸了出去,一把抓住了一個剛剛鑽進血池裡一個人的頸動脈的一隻蠕動,那隻手慢慢舉起,白色的蠕動在拼命的扭動,似乎在抗議著干擾它的進食。
那隻手不爲(wèi)所動,提了起來,就是往嘴裡一拋,“噗嗤!”一聲,殷漓幾乎是下意識的跟著吞了口唾沫,就這樣吃了。
只是當(dāng)她看到那人的臉上,隨即驚訝的捂住嘴,天哪,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人,沒有鼻子,兩個禿禿的鼻孔,金魚般的圓眼睛,沒有眼皮,兔瓣嘴,兩隻耳朵快拉塌到了肩膀上……
吃起那個血神,嘴巴一股一股的,他的手,殷漓眼睛忍不住眨了眨,枯瘦不說,居然是手指有五節(jié),不是我們那種三節(jié)……
忽然,那人猛的一個轉(zhuǎn)頭,看向了殷漓這邊半掩的房門,邪邪的勾起嘴角,殷漓下意識的脖子一縮,她再次擡起頭時,那人轉(zhuǎn)身朝那邊喧譁慢慢移動。
對就是移動,殷漓的目光落在他的腳上,沒有腳,難怪個子不高,完全就是靠膝蓋在地上挪動,他每挪走一步,身後都有一條長長水痕,彷彿是身上的水沒有幹一樣。
殷漓看得正起勁,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一個黑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一隻修長的手搭在了她的肩頭,殷漓心頭一跳,暗道不好,糟糕,她忘記後面的牀上睡著一羣人啊!
她手裡的九黎壺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往身後用力的砸了過去,只是手剛剛舉起來,就被一隻冰冷的手一把抓住,“別動!會被發(fā)現(xiàn)的!”
殷漓微微一愣,全身的警戒瞬間放鬆了下來,媽呀,嚇?biāo)浪耍瑲檶贫际沁@麼神出鬼沒麼?
“沒事吧?”低沉暗啞的嗓音出現(xiàn)在耳畔,殷漓的心底有種安全感感覺,她輕輕搖頭,目光看向了外面,在心底道,“這裡是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應(yīng)該是某個基地!”軒轅澈眉頭輕皺,聲音出現(xiàn)在殷漓的腦海,“這些牀上的人,應(yīng)該是
長年累月的被關(guān)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他們手腕上的傷口,都已經(jīng)結(jié)了厚厚的老繭。”
“不會是做生化武器吧?”殷漓看了眼外面那血池的血神,那不就是比生化武器更恐怖的東西麼?
軒轅澈嘴角一抽,生化武器?她是不是電視看多了,只怕是殷正龍的目標(biāo)不是這個!
“大哥呢?”殷漓忽然問道,不會大哥出事了吧。
“他先下來,擔(dān)心你,先掉了進來,等我追下來,已經(jīng)不見了……”軒轅澈輕輕搖頭,看到門口有聲響,他一把攬住她,隱藏在了黑暗中。
兩人一隱藏在黑暗中,半掩的門猛的被推開,兩個佝僂的身影走了進來,殷漓心頭一跳,不等她動作,整個人被按進了他的懷裡,原本擔(dān)心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有他在,發(fā)現(xiàn)了又怎樣,大不了打出去。
那兩個佝僂的身影似乎是在找什麼,幾乎每個牀底下都找了一遍,屋子很空,除了幾張牀,居然沒有一個傢俱,唯一藏人的地方就是門後了!
兩個身影走到了門後,殷漓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口,忽然,一道黑霧慢慢籠罩住了兩人,兩人的身影直接融入了黑暗中,那兩個身影猛的拉開門,門後黑漆漆的一片,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閃過疑惑。
看著那兩個身影慢慢離開,殷漓的心放回了肚子裡,她的腦海傳來某人不滿的聲音,“你這是多麼的不相信你男人?嗯?要不是想看看這裡面究竟在幹嘛?剛纔那兩個東西直接秒了!”
“嗯嗯,我知道,你是大神,要是你不在,我估計都被秒了!”殷漓點頭,對,你厲害!
“嘀咕什麼?想不想出去看看?”男人輕聲的問道。
“怎麼出去?外面可是燈火通明!”殷漓有些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別告訴她他會隱身……
“隱身不會,但是會瞬移!笨蛋!”軒轅澈沒好氣的看著懷裡的某個欠揍的女人,這女人越來越喜歡在心底腹誹他,偏偏他還能把她心底的話一字不漏的都聽了進去,下次,他一定關(guān)閉神識!
咦?殷漓驚訝的張大嘴,對啊!她怎麼忘記了這麼一茬,只要一個瞬移就可以到達(dá)對面,不就可以看到那裡在鬧什麼?
軒轅澈點點頭,帶著她身子一閃,消失不見……
兩人再次出現(xiàn),已經(jīng)在對面了,同樣是躲在陰暗的地方,只是比起那邊太遠(yuǎn)的距離,這裡要好看多了,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到那羣不算是人的人在幹嘛!
在看到人羣中央的東西時,殷漓眸子一凝,大哥!那個捲曲在一起躺在地上的就是大哥呀!
軒轅澈眉頭緊鎖,想到殷方長是一腳踩空下來的,會昏迷也不是不可能,現(xiàn)在棘手的是怎麼救他,是直接下手還是找機會救人?
當(dāng)然,他不認(rèn)爲(wèi)自己會怕這些人,他的目光落在血池裡,怕就怕這羣人會把殷方長直接扔進血池裡。
“軒轅,怎麼辦?好救麼?”殷漓在心底擔(dān)憂的問道,想到大哥是因爲(wèi)擔(dān)心自己才掉了下來,殷漓的心底升起一道慚愧,要是因爲(wèi)自己讓小香香失去父親,讓大嫂失去老公,她想自己永遠(yuǎn)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急,先看著,看情況再救!”軒轅澈眉頭緊皺,這羣人沒有一個是完整的,看著他們麻木的站在一邊
,要不是渾身還帶著人類的活氣,他幾乎以爲(wèi)這羣人就是個活死人!
殷漓輕輕點頭,大哥暫時沒有危險,他們可以不急著出去……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這羣人居然很有耐心的圍在那裡,一動不動,殷漓起先看到的那個恐怖的臉,慢慢的轉(zhuǎn)身,走到血池邊,一聲口哨響起,血池裡的人木訥的站起身,他們渾身的血神噼裡啪啦的落盡了血水裡,一個不剩!
殷漓驚訝的張大嘴,有些難以置信,那些血神居然會放棄到嘴的血肉。
“應(yīng)該是這些沒有成熟的血神不能碰到空氣,否則他們還不得吸成了人幹?”軒轅澈勾起嘴角,有些意思了,這些血池裡的人,一看就知道年紀(jì)不小了,和那屋子裡的差不多,應(yīng)該都是同一時期的人。
殷漓輕輕點頭,目光跟著那羣木訥的人,看著他們慢慢走進他們剛纔待著的那個屋子,片刻後,那屋子裡慢慢走出一羣同樣行屍走肉的人,臉上呆板消瘦,兩眼無神,就連行動都是僵硬的讓人覺得,他們每走一步都可以聽到骨頭嘎吱作響。
看著那羣人麻木的坐在血池裡,殷漓滿眼的震驚,他們……居然輪流的去養(yǎng)血神,用活人養(yǎng)血神……
兩人驚訝的看著那羣人時,這邊的殷方長卻是醒了,先是一愣,隨後臉色微變,冷著臉看著圍住他的那羣人,那羣人的畸形,他除了第一眼有些驚訝,隨後目光冰冷,哪怕身上很狼狽,他依舊是一身優(yōu)雅的站了起來。
殷漓不得不感嘆,果然是在大家族的明爭暗鬥中長大的,看到這樣的場景居然能很快的冷靜下來,再看看自己,到現(xiàn)在還是一臉的驚訝和害怕。
軒轅澈心頭一動,片刻後殷方長臉上有些驚訝,很快他恢復(fù)了正常,輕輕點頭。
“你和他說了什麼?”殷漓在心底問道,看殷方長的表情就知道,有人跟他說了什麼,所以才那麼驚訝。
“看著吧!”軒轅澈的聲音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
殷方長站起身,讓那些畸形人嚇一跳,一臉警戒的看著他,他臉上微微有些驚訝,看了眼那邊的血池,眸子一冷,慢慢朝那邊走了過去,他每走一步,面前的人都會慢慢的後退一步,身後的人就會朝前一步,怎麼都不讓他離開包圍圈。
殷漓的目光落在殷方長的身上,眼底閃過疑惑,他爲(wèi)什麼一直看著那邊的血池?是驚訝血神還是驚訝血神的養(yǎng)殖,按道理也不應(yīng)該這麼驚訝呀!他們在城堡那裡又不是沒有看過怎麼飼養(yǎng)血神。
殷方長的腳步在血池那裡停了下來,目光緊緊的盯著血池裡的某個木訥的人,雖然他的臉依舊是面無表情,但是殷漓卻是看到他顫抖的嘴脣和死死攥著的拳頭。
那人他認(rèn)識?殷漓心頭閃過驚訝,她扭頭看了眼身後的軒轅澈,軒轅澈眸子深邃,發(fā)現(xiàn)殷漓看著他,他低下頭朝她安慰的笑了笑。
從軒轅澈那裡得不到答案,她扭過頭,再次看向了殷方長,隨即一愣,殷方長居然被那幾個畸形人抓住了,他一臉的憤怒,臉上的平靜再也忍不住了,他怒吼道,“放開我!”
“放開你?哈哈!殷方長,不得不說,你很厲害!居然可以找到這裡!原本打算放過你,沒想到你居然自己跑過來送死,嘖嘖,果然不作就不會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