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連傾醒來的時候房間裡一片寂靜,而且靜得有些可怕。她不是在醫(yī)院裡準(zhǔn)備做手術(shù)麼?怎麼會跑到這兒來了?
不顧腳下溼冷的地,葉連傾打著赤腳徑直奔向了梳洗臺的鏡子。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哪裡還有自己的半分模樣,這分明就是個小丑纔是,看著鏡中人兒的臉就像是被塗鴉了一樣,葉連傾一陣氣惱。
雖然說自己不是出生在富貴人家,但是最起碼的道德禮儀還是知道的,如今她這副衣裳散亂,人鬼莫辨的樣子叫她怎麼能不氣上心頭?就算穿越也要給她穿個衣裳整齊的吧。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隨後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傳來。
“哎呦,楚公子啊,您還信不過我麼?這姑娘在我們這吃得好,睡得好,還有人專門伺候著呢,哪能讓她受苦呢?”
“恩,是就好。”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打開,隨後三個人走了進(jìn)來,後面跟著的是一男一女,其中一個是老媽子的打扮,臉上的脂粉堆得比豬皮還厚。
葉連傾的目光停頓在了爲(wèi)首的那個男子身上,她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男子鼻挺脣薄,面容俊美,生得一雙好看的鳳眸,卻不妖媚,嘴邊掛笑的模樣倒是豐神如玉,斯文俊秀。
再加上他白衣襯身,玉冠鑲發(fā)更顯得他出塵脫俗,猶如謫仙般的人物。
葉連傾很想抽一下不爭氣的小心臟,人家不就是帥一點(diǎn)麼,氣質(zhì)好一點(diǎn)麼,瞧你沒出息的。
男子慢慢地走了過來,張開雙手將葉連傾整個人環(huán)在了他的範(fàn)圍之內(nèi)。
“葉小姐,這幾日過得好麼?她們沒有爲(wèi)難你吧?”
男子的聲音很好聽,淡淡的,令人如沐春風(fēng),溫潤的氣息不斷在廝磨她的耳朵,擾人心神,讓她有些不適應(yīng)。
“可是,就算她們讓你去接客我也不會阻止,因爲(wèi)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男子的聲音驟然變冷,與之前的俊雅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此時他的眼神不再含笑,而是變成了兩道鋒利光芒不斷的在掃視她的內(nèi)心。
“夠了!你到底是哪方神聖啊?咄咄逼人不說,還把我關(guān)在這裡,畫得就像個跳樑小醜似的,你究竟想怎樣?”
葉連傾怒急攻心,終於忍無可忍,老虎不發(fā)威,當(dāng)她是病貓啊!
男子鳳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以前的葉連傾見到他臉紅都來不及呢,更別提現(xiàn)今這副兇神惡煞的表情了。
“哦?在裝傻麼?幾個月前你做過的好事情不會都忘記了吧?是誰在衆(zhòng)人面前發(fā)誓說非我不嫁,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男子冷笑一聲,放下包圍住她的雙手,純白無暇的衣袖掠過葉連傾的鼻尖帶過一陣清淡如風(fēng)的蓮香。
“哼,是又如何?你也說過那是幾個月前的事情,我不記得了,就連你我也不記得了!”
葉連傾從梳洗臺上站了起來,不服輸?shù)負(fù)P起了小下巴,眼中滿是傲勁。
“呵呵,葉小姐真會說笑,竟然說忘記楚某了,難道之前你離家出走,拋棄未婚夫的代價也都忘了麼?”
他的聲音此刻冷的就像是千年寒冰,深入骨髓,卻又令人忘不了那種極端的折磨。
葉連傾心頭咯噔一聲,果真是付出了慘淡的代價麼?如今是有家都回不得?
“回家總比待在這裡好,面對一個神經(jīng)病,我不是快氣瘋就成失心瘋了!”
“好,既然葉小姐能夠拋開過去重新做人,那麼楚某必定略盡綿力,護(hù)送葉小姐回家。”
男子揚(yáng)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葉連傾此刻就像是他手中的獵物,任人宰割。
“什麼護(hù)送我回家?我自己有手有腳纔不要你這個死人妖護(hù)送呢。”
男子微微皺眉,眼中疑惑更深,這實(shí)在是太不像她的作風(fēng)性格了。以前的葉連傾外表溫婉可人,實(shí)則城府深重,如今…難道是有詐?
“葉小姐越是這般推辭,那楚君庭越是非送不可了!”
男子不理葉連傾氣急敗壞的模樣,走到房門口時又轉(zhuǎn)過頭來幽幽說道“還請葉小姐不要擅自行動,別忘了,這裡可是江州,明天我會派人來接你的,葉小姐務(wù)必要準(zhǔn)備妥當(dāng)哦。”
等到房間重新回到剛纔的寂靜時,葉連傾纔敢破口大罵,這個死人妖,她跟他很熟麼?需要他來護(hù)送?
總之,能離開這裡和他的身邊就是最好的,不管這條路有多麼艱難,反正她都已經(jīng)走了,那她就要好好的走下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那楚君庭就派人過來叫醒了依舊在睡夢中的葉連傾,硬是將她拉到了出發(fā)地。
等到睡意全醒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身處在怎樣的一個場景中,十幾輛豪華異常的馬車併成一條線齊齊的立著,隨從們畢恭畢敬地候在馬車旁邊就只等主人一聲令下。
而且拉車的馬皆是良駒,匹匹氣宇軒昂,一副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就跟那個死人妖一樣,明白就是個腹黑加傲嬌,偏把自己給整成救世主的模樣。
葉連傾一陣小跑到楚君庭所在的馬車邊,不禁又瞪大了眼睛。
這哪裡是馬車,分明就是間五星級移動套房纔對,見楚君庭正在與一眉目清秀的小童下棋,葉連傾立刻拋去昨天的種種不快,努力綻開一個友好的笑容。
“嘿嘿,楚公子好興致啊,這樣也能下得了棋,難怪我看公子氣度不凡,玉樹臨風(fēng),猶如仙人入塵般,真不傀爲(wèi)富家子弟啊!”
見他依舊一副不聞窗外事的表情,葉連傾終於拉到正題。
“那個,不知道楚公子安排我坐哪輛馬車呢?”
不管坐哪輛,她都賺大發(fā)了。
“呃……”,楚君庭執(zhí)棋的修長玉手停頓了下,隨後又溫聲說道“今次來的馬車全都裝滿了貨物,實(shí)在是沒有葉小姐的容身之地了,要不你就屈就一下跟在我們後面好了?”
什麼??竟然要讓她走回去?難怪這也是楚君庭叫她準(zhǔn)備妥當(dāng)?shù)脑颍仪樗入S從都不如。
“你……我……”
看著葉連傾快要炸毛的表情,楚君庭嘴角的笑意不禁加深。他就是要看她這副模樣,跟他玩失憶?看她能夠堅持多久。
“回去的路有多遠(yuǎn)?”
楚君庭疑惑地挑挑好看的眉毛回道:“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半個月左右,如果你想要自己走回京城的話,我不會攔你的,不過江州與京城的交界處強(qiáng)盜有很多,前提你不怕的話。”
葉連傾剛剛平復(fù)的情緒似乎又要暴起,她終於明白這廝根本就不是好人,典型的扮豬吃老虎。
她朝著楚君庭那張欠揍的臉兇惡地?fù)]舞了下小拳頭,表明自己的決心。
“不坐車就不坐,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半個月麼?我撐得下去,哼!”
看著葉連傾離去的背影,楚君庭不禁又厭惡了幾分,女人就是女人,就算擁有傾城之貌也還是一樣的膚淺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