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燈塔巫師學(xué)院,在希里亞城的招生結(jié)束了。
六百多名新生聚集在甲板上,對著希里亞城揮手告別,懷揣著夢想與對未來的期盼,踏上了前往遠(yuǎn)方的旅程。
毫無意外,已經(jīng)被吊在船桿上,過去了五天的吳明,成爲(wèi)了新生中的風(fēng)雲(yún)人物。
每天有人從甲板上走過,都會下意識的擡頭看看他,好似不看他一眼就會死掉一樣。
...咔嚓...
揚帆起航的這天,烏雲(yún)幕布,遠(yuǎn)方電閃雷鳴。
從未出現(xiàn)過的那名正式巫師,走到甲板上看了一眼,隨後就下達(dá)了繼續(xù)航行的命令。
兩個小時之後,狂風(fēng)呼嘯,烏雲(yún)開始籠罩天空。
吳明被倒吊在船桿上,一直都在閉目養(yǎng)神,直到一滴雨珠打在臉上,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夥計,有沒有聞到烤魚的味道?”
靠在船桿下面的水手,看到吳明睜開雙眼後,揚了揚手中的烤魚,呲牙笑道:“還是別想了,這是我的晚餐,你只能喝西北風(fēng)。”
轟隆...
說話的功夫中,伴隨著一聲雷鳴,雨勢突然間變大了。
正在吃烤魚的水手,擡頭看了眼天空,罵罵咧咧的離開了,甲板上只留下了吳明一人。
又渴又餓,這是倒吊了五天之後,吳明最深的體會。
只可惜,距離解放還有兩天,眼下只能張開嘴巴,喝點雨水度日了。
滴答,滴答,滴答...
雨越下越大,海浪拍打著船身,周圍的能見度不足三米。
很快,白天過去了,夜晚隨之而來。
暴雨沒有停息,吳明的衣服早已溼透,溼漉漉的貼在身上,讓他覺得有些冷。
“你還好嗎?”
風(fēng)雨中,下方傳來呼喊聲,在暴雨中有些聽不清楚。
吳明甩了甩腦袋,仔細(xì)的向下辨認(rèn),好一會之後,才發(fā)現(xiàn)來人是唐納森。
“我給你帶了點吃的,前幾天我就想過來了,可甲板上總是有水手巡邏,我不敢驚動他們。”幾天不見,唐納森還是沒有改變,嘴上塗著紅脣,頭上扎著兩個見鬼的沖天辮。
看到這傢伙還是老樣子,吳明心中有些無語,並不打算與這個逗比說話。
半響後,看到吳明一言不發(fā),唐納森一手提著包裹,開始向船桿上爬去。
這艘紅色巨型帆船,長度最少有千米左右,作爲(wèi)動力的船桿,足以讓三人合抱。
很快,唐納森便爬到了風(fēng)帆的第一層,也就是吊著吳明的繩索,所懸掛的那一層。
“別動,我將你拉上來,我?guī)Я耸澄锔憧梢宰陲L(fēng)桿上休息一下。”唐納森雖然是小受,但畢竟有騎士級的實力,很快將吳明拉了上去。
吳明坐在風(fēng)桿上,看著落湯雞一樣的唐納森,第一次主動開口道:“如果你是來找我搞基的,我會分分鐘掙脫繩索,然後將你丟進大海里。”
“不,我只是被動的承受,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而不是喜歡那樣。”在暴雨的沖刷下,唐納森的沖天辮散開了,臉上的粉底與紅印也變淡了不少,轉(zhuǎn)眼就成了一位美少年。
吳明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看著眼前的唐納森,問道:“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我是來感謝你的,邁克將我從男人變成了婊子,而你殺了他,你就是我的恩人,我想要報答你。”唐納森從包裹中掏出兩塊麪包,目光中滿是真誠,大聲道:“吃點吧,這是我對你的報答,你已經(jīng)好多天沒有吃東西了。”
搖搖頭,吳明沒有接受這種報答,嘴角上帶著冷笑。
看到吳明態(tài)度堅決,唐納森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很失望的說道:“給我個機會吧,我就是想跟你做朋友,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
“跟我做朋友,爲(wèi)什麼,你不是怕很我嗎?”吳明很是奇怪,他殺死邁克那天,唐納森明明怕的要死,這裡面顯然有問題。
果然,唐納森沉默了,好一會才接著說道:“唐納森死後,那些人接著讓我當(dāng)婊子,我就是想,如果你是我朋友的話,就沒有人敢?guī)治伊恕!?
“靠!”聽到這個說法,吳明真是醉了。
難怪邁克死後,唐納森還是這幅打扮,原來我們的小美人,已經(jīng)被下家接手了。
只不過,這個理由可不夠,他又不是雞頭,並不打算跟獸獸《受受》做朋友:“你找錯人了,我殺邁克是因爲(wèi)他沒有尊重我,而不是給你解圍,你要是有別的想法就大錯特錯了。”
聽到這樣的話,唐納森還是不想放棄,嘆息道:“好吧,我知道你認(rèn)爲(wèi)我很可笑,但是我真的無法再忍受了。那些人,每天都要折磨我,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你如果不想和我做朋友,那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我可以到廚房給你偷烤魚,晚上在給你送過來,只要你幫我個忙。”
“說說看。”想到烤魚,吳明稍微有些動心,舔了舔自己的嘴脣。
唐納森一看有希望,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正在給廚房幫忙,只要你幫我解決一個人,以後你就有烤魚吃,源源不斷的烤魚,任何時間都行。”
“聽上去不錯,但是這還不夠。”
殺一個人的代價,就是吊在這裡七天,一條烤魚怎麼夠。
吳明相信唐納森,還有更好的條件,因爲(wèi)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吳明相信他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船上的新生只有麪包吃,烤魚與肉湯是水手的伙食,我只能弄到這些了。”唐納森苦著臉,一副我很難辦的樣子。
吳明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唐納森堅持了一會便放棄了,再次開口道:“那些隨行的巫師學(xué)徒,還有葡萄酒跟水果吃,我可以爲(wèi)你弄一點,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好條件了。”
新生,水手,隨行的巫師學(xué)徒,還有最後的正式巫師,四者構(gòu)成了帆船上的階級。
要是被巫師學(xué)徒知道,有人敢動他們的葡萄酒與水果,唐納森一定會死的很慘,這是不用想就知道的問題。
“葡萄酒!”吳明猜測,這應(yīng)該是唐納森,能給出的最好條件了,點頭道:“成交,告訴我目標(biāo)是誰。”
“是比徹,就是那個指認(rèn)你的金髮胖子,我想要他的命。”
唐納森說起比徹,目光中有恨意閃過,隨後纔打趣道:“要不要我?guī)湍阋б幌拢麄冋f我很有技巧,或許可以讓你放鬆一下。”
吳明瞇著眼睛看著他,很快笑了起來,道:“你果然是個婊子!”
......
轉(zhuǎn)眼又是兩天,帆船還沒有衝出雨雲(yún)覆蓋的範(fàn)圍,吳明就到了該被釋放的時候。
人羣中,阿比戴斯沒有出現(xiàn),唯一記得這個日子的人,只有小白兔唐納森。
看著被解下的繩索,吳明有些好笑的發(fā)現(xiàn),主角還不如小受有情義,要是真跟他推心置腹的做兄弟,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感覺怎麼樣,我在房間中給你藏了好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
“很好...”
面對唐納森的追問,吳明表現(xiàn)的很冷淡,也不知道是說感覺很好,還是藏的好東西很好。
唐納森卻很欣喜,覺得吳明與他說話,就是一個很大的轉(zhuǎn)變,美滋滋的說道:“那就好,比徹是騎士巔峰的實力,距離大騎士已經(jīng)很近了,希望你能早點搞定他。”
吳明沒有作答,一邊活動自己的身體,一邊向著船艙走去。
身後,兩名爲(wèi)他解開繩索的水手,收拾著甲板上的繩索,頭也不擡的說道:“這次是給你的教訓(xùn),記得以後老實點,下次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無視了水手的忠告,吳明抖了抖衣服上的雨水,推開了五號船艙的大門。
房門一打開,吳明就發(fā)現(xiàn)他放行李的牀鋪變了,從門口的位置,變成了邁克那個靠近窗口的牀鋪。
同一個房間中,不同的牀位也有講究。
靠近門的牀鋪最低級,一旦有人進出,就等著吹海風(fēng)吧。
相反,靠近窗口的牀鋪,不但有良好的採光,偶爾還能看看外面的海景,是千金不換的好地方。
“你殺了邁克,我們也舉報了你,大家扯平了,以前的事情就過去吧,以後你就是這裡的老大。”看到吳明走進來,一名銀髮青年開口道。
這位銀髮青年叫布魯諾,不是同性戀,但是屬於原本邁克的小集體,是唐納森口中少有的幾個好人。
吳明緩緩移動目光,沒有做出任何表態(tài),看向了布魯諾旁邊的比徹。
七天不見,不知道是不是少了邁克的壓榨,比徹看上去好像更胖了。
圓滾滾的樣子,就跟不倒翁一樣癱坐在牀上,是在場的六個人中,唯一沒有看他的人。
“比徹,還記得我嗎,我回來了。”比徹裝沉默,吳明卻沒有。
聽到這樣的話,比徹微微挪動了一下,還是沒有什麼反應(yīng)。
不過,這只是表面而已,吳明注意到比徹的雙手,已經(jīng)緊緊的攥在了一起,並不像他表現(xiàn)的那樣平靜。
而且,吳明有理由相信,比徹並不希望他回來,巴不得他被吊死纔好。因爲(wèi)只要他死了,五號房的當(dāng)家人就會是比徹,其他人都沒有實力跟他爭。
“夥計...”吳明向著自己的牀鋪走去,經(jīng)過比徹身邊時,低語道:“下一個就是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