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謬讚,納蘭柔愧不敢當。”皇后話音一落,納蘭柔低聲開口,微斂的眸中閃過一絲自嘲的悲哀。
“虞國的公主,舞藝非凡?那本國師就要見識見識了。是不是當真名不虛傳?”含笑低沉的嗓音悠悠傳來,赫連斬月微微勾脣,淡淡的擡眸看向站在場地中間的納蘭柔,眸光瀲灩,在燈火的映襯下,更加顯得妖孽。
聽到赫連斬月的話,蘇瑾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擡頭看他,這是人家越國的宮宴,他就算被奉爲上賓也只是個客人,要見識納蘭柔的舞藝原也無可厚非,可是這話說的,怎麼聽怎麼彆扭,他這是質疑納蘭柔的舞藝呢還是質疑越國皇后所說的話?
果真,赫連斬月話音一落,位於高位的越國皇后臉色微微變了下,不由的轉頭朝赫連斬月看去,當對上赫連斬月同樣看過來的視線,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剛要開口說什麼,可還沒等她開口,赫連斬月已經淡然的撇開視線,留給越國皇后一個孤傲的側臉。
一直將視線落在赫連斬月身上的蘇瑾,微微一愣,眼神中多了幾絲探究的意味,這赫連斬月她怎麼感覺有點不帶對勁兒?以前在魯國的時候,幾次跟他接觸,雖然這傢伙冷漠狂傲的不像話,可也不像是無事生非的主兒,這今天看起來怎麼像是要故意尋釁?
察覺到蘇瑾探究的眼神,赫連斬月微微瞇眼,冷冷的丟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就兀自低頭垂眸,把玩氣手中的精緻的銀質酒杯。全然不顧因爲他這一句話尷尬無比的納蘭柔。
論身份,納蘭柔是一國公主,雖然來參加越國選妃,可也是被奉爲上賓的,那些個佳麗,爭相恐後的一展才藝,無非是想引得越國皇帝皇后的注視,也有點譁衆取寵自失身份,可那也是自願的,而這納蘭柔要是因爲赫連斬月的一句話就人前表演就失了身份,要是不表演,就等於損了赫連斬月的顏面,這赫連斬月是什麼人,別說是區區虞國公主,就是越國皇帝和皇后,只怕也要敬重他三分。
看著場地中央左右爲難的納蘭柔,蘇瑾無奈的輕嘆口氣,雖然同情她此刻
的處境,卻無能爲力,那赫連斬月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何況有越國皇帝皇后在上,也沒她說話的餘地,低頭瞄了眼手中的酒杯,眼角餘光掃見一邊坐著到那個高貴標緻的美女,手臂微抖,一杯酒不偏不倚的灑了那美女一身。
“呀?!蓖蝗槐粸⒘艘簧砭疲莻€美女轉頭驚怒交加的看著蘇瑾,卻不敢聲張,只是面色難看的扯了下嘴角:“蘇將軍,沒喝幾杯呢,怎麼就醉的連酒杯都拿不穩了。”
“抱歉,不勝酒力?!睆纳迫缌鞯奈⑽⒁粩棵?,蘇瑾轉身對著高坐在上的皇帝皇后微微一拱手:“皇上,本將軍不勝酒力,有些頭暈,就先告辭失陪了。”說完,待越國皇后和煦含笑的點頭,蘇瑾優雅起身,朝著場地中央的納蘭柔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就轉身出了宴會廳。
攔了崔文靜的跟隨,蘇瑾一個人走出湖心蓮臺,遠遠的看著湖心蓮臺裡通明的燈火,輕嘆口氣,眼看四下無人,彎腰在湖邊坐下,看著月光下一湖搖曳盛放的蓮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本是良晨明景卻無端的被糟蹋了,還好,她半路退場了,要不然就欣賞不到這一池美景了。
順手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投入湖中,看著石子入水泛起的一圈圈漣漪,心突然無比的平靜,入耳的絲竹聲也飄渺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宴會廳裡熱鬧,你到真會享受,一個人跑這兒來享清閒了?!蓖蝗灰坏篮貪櫟穆曇魪纳磲醾鱽?,蘇瑾一愣,剛要回頭,卻見一道月白身影閃過,來人就挨著她身邊坐了下來,甚至還學著她的樣子,撿了個石子扔入湖中。
側頭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張月光下略顯蒼白,卻俊秀異常的臉龐,好一會兒蘇瑾才輕笑出聲:“享清閒的人也不止我一個,看你的穿著也不像是個普通人,不也在這裡偷得浮生半日閒嗎?”
“好一個偷得浮生半日閒?!甭犔K瑾話音一落,那人轉頭深深的看了蘇瑾一眼,嘴角也微微揚了起來:“想不到名震各國的女將軍蘇瑾竟然是一個你這樣的女子?!?
“什麼叫做我這樣的女子,我這樣怎麼了?”
聽那人說完,蘇瑾微微一愣,隨即瞪大眼,微微氣惱的開口,這人什麼意思?瞧不起她?
“不是,你別誤會,我不是瞧不起你,我的意思是你的年紀太輕,比我還要小,居然已經名震八方了,而我妄爲男兒,卻一事無成,我是真心的羨慕敬佩你?!币娞K瑾生氣了,那人也開始著急了,忙開口說道,說道自己一事無成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苦澀的笑容。
額?看著眼前笑的苦澀的男子,蘇瑾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男子突然擡頭朝著蘇瑾粲然一笑:“想要去劃船遊湖嗎?”
遊湖?蘇瑾一愣,有些莫名的看著突然轉變的男子,雖然之前也有想過劃船遊湖,可是跟眼前這個男子?好像有點不太妥當吧,可惜,不容蘇瑾拒絕,那男子已經快速爬了起來,順帶拉起蘇瑾,朝著宴會相反一方的假山走去。
穿過假山,蘇瑾就看到靠近湖邊的一棵大樹下,停放著一艘很是精緻的小船,船上還擺著一壺酒。微微挑眉,蘇瑾轉頭看向那個男子:“這是你準備的?”
“是啊,原本我是偷溜出來打算自己一個人遊湖賞景的,可是剛走到這邊就發現有人跟我一樣無聊,所以就好心的跟你分享了,不必太感謝我,等下你來劃船就是了?!闭f完自顧自的跳上小船。
微微一挑眉,蘇瑾有些無奈的等著男子的背影,要她劃船,他也好意思,是他硬拉著她來遊湖的好不好,說的好像她佔了多大便宜一樣,還要感謝他?冷哼一聲,擡腳踏上小船,蘇瑾撈起船槳,微微側頭看了眼身後自斟自飲的男子,微微眸光微微一閃:“你之前去過宴會廳?”
“沒有啊?!蹦臄E眼看了蘇瑾一眼,男子微微搖頭。
沒有?蘇瑾冷哼一聲,也不再多說,只是把船劃到湖心:“真的沒有?那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她之前在院子裡住了那麼久,出了納蘭柔和崔文靜,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就只有剛纔在宴會廳的時候才被赫連斬月給拆穿了,如果這人剛纔不在,那他有千里耳,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聽到那邊的談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