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早已經明白自己的心，只是一直得不到迴應，他便覺得不知所措了。

飛鳶是個很好的女子，也是他喜歡的女人，他看著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就很想把她納入羽翼，讓自己來好好保護她。

柳裴然的心思，林鳳溪早已經明白。

而飛鳶的，林鳳溪也看得出來，只是從未在飛鳶那裡得到過證實，所以林鳳溪也不能確定，飛鳶對柳裴然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

“我會幫你問問飛鳶的心思，其實我看到出來，飛鳶對你也是有感情的，但是她爲什麼拒絕你，我並不清楚，所以我想，你也不要逼著她，給她點時間吧。”想到飛鳶，林鳳溪覺得，她或許是有什麼苦衷，比如因爲身世的問題，因爲她殺手的身份？所以，她又對柳裴然繼續道，“飛鳶生活的一直很艱辛，若你真的喜歡飛鳶，我希望你能多體諒她。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柳裴然我希望你明白，你以前只是個書生，你和飛鳶之間的距離，只有這麼多……”

林鳳溪用手動現在自己小指第一個關節的位置，以此表達柳裴然和飛鳶之間的距離。

而現在呢，“可若你真的是六王爺的親生兒子，那你們之間的距離，就是不能衡量的，或者是永遠不可跨越的，一段巨大的鴻溝，你明白嗎？”

這種距離，林鳳溪都無法丈量出來，是一種無形的距離，壓在所有人身上的無形壓力。

“所以，柳裴然，請你想清楚，如何去對待這一段感情，全在於你。”

林鳳溪慎重交代，不希望他們互相折磨，相愛相殺啊。

“還是那句話，你自己的路掌握在自己手裡，而你也要慎重選擇，到底該如何走下去，只要定下了目標與方向，便要想著，不管誰人阻撓，不管前路多坎坷，都要堅持走下去，爲自己活一次，明白嗎，柳裴然。”

“我懂了，謝謝你。”

柳裴然眸光沉沉，夕陽的餘徽徹底消散，天色漸晚，是該好戲開演的時候了。

柳裴然去給飛鳶餵了粥，飛鳶見到柳裴然過來，卻也沒有問他什麼，眼底心底的關心都斂了去，裝作無事人的模樣，卻叫柳裴然絲絲心疼。

飛鳶不敢去觸碰感情，這一點柳裴然看的清楚，她不是排斥自己，而是排斥任何的感情，所以柳裴然決定聽林鳳溪的話，給她時間，讓她好好去思考，好好去想清楚，徹底冷靜一下，或許到那時候，她就能想明白了也說不準。

“飛鳶，你多吃點，過了今天咱們就離開王府，你如果在玲瓏會館不方便，也可以去十方書院住，那邊隨時歡迎你。”

十方書院？

飛鳶愣怔的看著柳裴然，淡淡問他：“你還要回十方書院嗎？”

“那是我的心血，也是我的夢想，我爲什麼不回去。”

他已經想好了，原本經過一下午的冷靜，他已經慢慢接受了一些事實，只是未來的路他看不清也想不透，好在林鳳溪點醒了他，讓他徹底明白，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去掌握的，有些人，也是要自己去抓緊的。

其實從林鳳溪帶他去十方學院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便隱隱有了些衝動，十方學院是他很早很早以前的夢想，而這個夢想，經由林鳳溪的手視線，他覺得熱血，覺得渾身都像有火再燒。

雖然心裡有仇恨，但他卻全新爲了十方學院在努力，他甚至想過，若是不要報仇該多好，他就守著十方書院，長久的堅持下去，教孩子們讀書，一輩子。

可是他心中是有恨的，所以便不能堅定初心。

現在不一樣了，他沒了仇恨，沒有其他一切能夠干涉他的東西，除了一個他根本不稀罕的身份，其他的，他還是與以前一樣。

所以，他爲什麼不回到十方書院，將十方書院打理的更好，讓所有的孩子都有書可讀。

至於王府，對他而言太陌生，這樣的生活也不是他能適應的，喜歡的，他並不想留在王府。

若是可以，他更希望六王爺不要公佈他的身世，對他而言，平平淡淡纔是真。

要是林鳳溪知道柳裴然的心思，一定會說，小夥子思想覺悟挺高啊。

“你喜歡十方學院嗎？”跟王府比，十方學院根本不值一提啊。

柳裴然給她爲了一口粥，瞳仁漆黑，緊緊鎖在飛鳶身上，問她：“若是有一個機會你可以進宮當皇上的妃子，你願意去嗎？”

飛鳶差點被粥嗆到，這是什麼狗屁問題啊，“不會。”堅定的毫不猶豫的回答。

“所以，我也不會。”清粥小菜吃的習慣了，山珍海味或許會承受不來。

更何況，現在還無法確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六王爺的兒子，萬一不是呢，若不是，更好……

“我喜歡現在的生活，之前心存仇恨，過得並不開心，爺爺因我而死，我很內疚，很虧欠，但我明白，爺爺捨身爲我，一定也希望我能更好的生活下去，所以我一定會努力的更好的生活。至於仇恨，現在也已經不復存在，所以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你能這麼想，很好。”飛鳶最不希望的就是看他被仇恨矇蔽，變得不再像他自己。

她印象中的柳裴然，溫潤、清雋，整日都是一派斯文書生的模樣，雖然看著好似手無縛雞之力，但現在卻也變得十分健壯。

他很優秀，很努力，對人溫善，脾氣更是格外的好，對孩子們也特別有耐心。

這樣的男子，誰若能嫁給他，一定會很幸福吧。

飛鳶的目光有些繾綣，落在柳裴然身上，眼底閃了光，下一秒，見柳裴然看了過來，她立刻恢復一派清冽的表情，剛纔的溫柔繾綣都好像是從未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