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血火孤城
…場城頭的攻防戰(zhàn),整整打了兩個小時。日軍臨時氟刊州乙梯凡經(jīng)全部耗盡,川上不得不下令暫時停止攻擊,把部隊撤到了一里地以外的地方休整。
銅州城牆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彈孔和血跡隨處可見,空氣中瀰漫硝煙和焦味。在城牆下,橫七豎八地倒著三百多具日軍的屍體,大多數(shù)的屍體都已經(jīng)是殘缺不全,或者被燃燒瓶燒成了焦炭。城頭上,義勇軍士兵也有上百人戰(zhàn)死,受傷者更是不計其數(shù)。“抓緊時間,修整工事!”湯元浦下著命令,他的臉上沾滿了穢物,看起來更顯得殺氣騰騰。他的一隻手受了傷,用繃帶吊著,但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他的行動。
義勇軍和保安隊默默地把同伴的屍體搬運到城內(nèi),然後著手修復(fù)被日軍炸壞的防禦工事,給每一處火力點補足彈藥。義勇軍的成員在昨天還都是一羣老實本份的農(nóng)民,但經(jīng)過這一仗,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xiàn)了堅毅的神情,他們幾乎是在一天之內(nèi)就完成了從農(nóng)民到士兵的轉(zhuǎn)變。
“弟兄們,怕不怕?。湯元浦大聲地問道。
義勇軍們紛紛地答道:
“不怕,怕池卜鬼子個鳥!”
“小鬼子也是肉長的,一刀劈下去照樣尖西天!”
“朗。小鬼子也太不經(jīng)打了,老子還沒打過癮呢!”
湯元浦道:“好,都是好漢子!現(xiàn)在大家趕緊吃飯,趁著鬼子沒上來,抓緊時間休息。鬼子吃了虧,後面肯定會更瘋狂的。”
在銅州城夕一的土丘上,佐枝果然已經(jīng)瘋狂了。一個大隊傷亡過半,居然沒有能夠攻下這樣一座僅僅由地方部隊把守的縣城,這簡直是煽了他一個耳光。他惱火地對川上喝道:“川上少佐,你是怎麼指揮的。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傷亡?。
“報告旅團長,銅州守城的部隊比我們情報上的更多,起碼有?曲人,是情報有誤,導(dǎo)致了我的安排不當。”川上支支吾吾地辯解著。
“巴嘎,什麼?四人!我從望遠鏡裡看得清清楚楚的,在你進攻的方向上,最多隻有不過如人的中隊,而且從他們的服裝來看,他們中間的很多人並不是職業(yè)軍人,而是當?shù)嘏R時組織的民團
“嗨”。川上哈著腰說,“他們中間”的確有一些人不是職業(yè)軍人,不過,他們的城防工事設(shè)計得非常巧妙,我們打不中他們,他們卻能打中我們。還有,他們的裝備非常好,尤其是裝備著大量的燃燒瓶,對於我們攻城的影響非常大
“你被撤職了,你和你剩下的士兵,全部編入第二大隊,由花網(wǎng)大隊長指揮,準備繼續(xù)攻城!”佐枝喊道。
“旅團長,我們還要繼續(xù)攻城嗎?”作戰(zhàn)參謀在一旁質(zhì)疑道。“網(wǎng)村司令官給我們的命令是快地穿插到平江去,銅州並不是我們的目標。”
“不!我們必須拿下銅州,否則我們即使繞過去了,背後也有一個,潛在的威脅。還有,這不僅僅是目標的問題,還涉及到帝隊的榮譽問題。如果我們一個旅團都拿不下一座空城,將會成爲世人的笑柄
“但是”我們目前並沒有什麼好辦法能夠攻下銅州參謀執(zhí)著地質(zhì)疑著,“銅州的城防是我見過的最堅固的城防,我從來沒有見過用迫擊炮都轟不開的城門。如果繼續(xù)用雲(yún)梯攻城,我擔心即使把縣城打下來,我們的傷亡也會大到無法承受的地步
佐枝一揮指揮刀:“命令炮兵大隊,把城牆給我轟開一個口子!”
攻打銅州的戰(zhàn)鬥由一場心血來潮的小戰(zhàn)鬥變成了一場爲維護面子而打的惡戰(zhàn),佐枝現(xiàn)在也是騎虎難下。他把炮兵大隊的十幾門山炮和野炮全調(diào)到前沿來,把好不容易運過來的炮彈傾泄在這座並沒有什麼太大價值的縣城上。
“毒!轟”。
山炮和野炮的炮彈像冰雹一樣飛向銅州城牆,所有的炮彈都瞄準了一個彈著點,城牆上的青磚很快被炸開了,填在城牆裡的紅土被炸得漫天飛舞,城牆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缺口,並且一尺一尺地塌陷下去。
“衝鋒”。日軍大隊長花網(wǎng)見缺口已經(jīng)打開,揮起指揮刀,驅(qū)使著日軍士兵向著缺口涌去。
“打呀!”湯元浦大吼一聲,帶著義勇軍和保安隊迅地撲了上來。早在日軍用炮火轟擊城牆的時候,他就看出了日軍的意圖,並且把守城部隊中的精銳全部調(diào)到了城牆附近。炮火一停,義勇軍們便端著衝鋒槍和輕機槍對著城牆缺口猛烈地掃射著,編織出一個火網(wǎng),阻擋著日軍的進攻。還有一些士兵則拼命地向著城外投擲著手雷和燃燒瓶,把缺口外的地面變成一片火海。
“大隊長,快看,中隊在修復(fù)城牆!”一名日軍士兵向花網(wǎng)報告著。
花岡拿起望遠鏡,向著缺口處望去,只見衝鋒的日軍已經(jīng)被守軍用密集的火力壓制住了,只能趴在城下的地面上徒勞地反擊。
城頭上,一隊中國人來來回回地跑著,把一個個用鐵籠子裝著的沙袋扔進剛剛被炸開的缺口處,缺口
湯元浦用來填補城牆缺口的東西也是朱山鎮(zhèn)出產(chǎn)的秘密武器,這是一種兩尺見方的鐵籠子,全部是用手指粗細的鋼筋焊成的,四面還焊著尖銳的鋼刺。義勇軍士兵們把沙袋放在鐵籠子裡,然後把鐵籠子扔進缺口處,便能迅地填出了一堵新的城牆。由於各個鐵籠子之間會互相纏繞,一旦扔在一處,就無法再分開,甚至用炸藥都無法炸開。
這種鐵籠子的創(chuàng)意是羅毅從後世的大江截流中學來的,批產(chǎn)品全都支援了湯元浦,不料居然真的揮了奇效。
“衝鋒”。花網(wǎng)還在徒勞地命令著。
趴在地上的日軍衝鋒隊伍爬起身來,衝到鐵籠子跟前,試圖抓著鋼筋攀登上去。但他們的手剛剛握上去,就一個一個殺豬也似地慘叫起來,原來是鋼筋上焊著的鋼刺扎穿了這些日軍士兵的手掌。這處新填出來的城牆,簡直就是一道荊棘叢。
“炮兵,繼續(xù)開炮”。在遠處觀戰(zhàn)的佐枝看到了所有這一切,他已經(jīng)氣瘋了,不顧一切地向炮兵下著命令。
“報告旅團長,我們的炮彈已經(jīng)用完了炮兵大隊長苦喪著臉報告道。由於走了銅州方向,車輛行駛困難。這些炮彈都是用騾馬好不容易運過來的,沒想到還沒到長沙,就全部打完了,沒了炮彈的炮兵部隊,只能是聾子的擺設(shè)了。最讓人覺得窩囊的是,打掉這麼多的炮彈,起的效果僅僅是在城牆上轟開了一個口子,而對手居然不費氣力地就把口子又重新堵上了。
佐枝向作戰(zhàn)參謀喊道:“給我聯(lián)繫網(wǎng)村司令官,請求他派飛機來轟炸”。
作戰(zhàn)參謀應(yīng)聲而去,少頃,他從電報房拿著一頁電文跑過來了:“報告旅團長”
“怎麼樣?。
“網(wǎng)村司令官拒絕了我們的要求,說帝國的飛機不是用來轟炸這種毫無價值的目標的。”參謀答道,“還有,司令官嚴厲地斥責了我們的行動,要求我們馬上繞過銅州,按原定計劃進佔平江。”
“不!我決不能容忍銅州就這樣卡在我們前進的道路上佐枝歇斯底里大作,“傳我的命令,馬上砍伐樹木,製作刃具雲(yún)梯。製成之後,派出三個大隊,從東、北、南三個方向同時攻城,天黑之前必須佔領(lǐng)銅州!”
“可是”作戰(zhàn)參謀遲疑道。
“你向網(wǎng)村司令官報告,就說銅州城裡有不少於刃田人的中國精銳部隊在拒守,我軍無法繞行,必須攻破城防
“嗨!”
更殘酷的戰(zhàn)鬥開始了,日軍組織了醜。人,從三個方向同時向銅州城起了進攻。城頭上的守軍人數(shù)本來就不多,再加上戰(zhàn)鬥中大量減員,城防已經(jīng)炭笈可危了。縣城裡少數(shù)尚未離開的居民,以及縣衙裡的官員和家屬都拿起武器,登上了城頭。他們雖然缺乏軍事素質(zhì),但起碼知道向城下投擲手榴彈和其他防禦武器。憑藉著閏教授設(shè)計的精妙工事,這羣半兵半民的守衛(wèi)者居然牢牢地保住了城牆。
“湯縣長,西門外來了狗多名百姓,他們說是來支援縣城的,放不放他們進來?”保安隊長萬宗安向湯元浦彙報道。
“甄別過身份沒有?”
“甄別過了,沒有日軍的奸細。”
“好,那就開西門,讓他們進來,馬上補充到城牆上去。”湯元浦大喜道。
唯一沒有日軍攻打的西門打開了,勁多名從各鄉(xiāng)鎮(zhèn)彙集而來的農(nóng)民進了城,並具迅地登上了城牆,補充到各個位置上去。他們中間,居然還有幾十名年輕婦女,這些婦女們擔負起了做飯、搶救和照料傷員等任務(wù)。
仗打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純粹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的狀態(tài)了。守城者用子彈、手榴彈、石塊、梭標等痛擊攻城者,攻城一方則用重機槍、擲彈筒予以回擊。城下的日軍死屍堆積出了好幾層,衝鋒的日軍甚至會不時陷到屍體中間去。偶爾有一小隊日軍突破守城者的阻擊,登上了城牆,城牆上的義勇軍便猛撲過去,以命相搏。
“唉!”萬宗安大聲地嘆著氣對湯元浦說:“咱們的人,勇敢是足夠勇敢了,可惜就是軍事素質(zhì)太差了,槍打得不夠準。如果有突擊營在這就好了。說起突擊營,也真是氣人,他們實力那麼強,這種時候,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湯元浦答道:“其實,咱們已經(jīng)欠突擊營很大的人情了。你想,咱們的保安隊是他們幫助練的,工事是在他們指導(dǎo)下修的,守城的武器也是他們提供的。如果沒有這些手雷和燃燒瓶,咱們怎麼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呢。”
“可是,我們最缺的是人啊,如果有凹名突擊營的士兵在這裡?咱們就主動多了!”萬宗安說道。
湯元浦說:“人各有志。守城是我的主意,羅毅一直都是反對的。他不願意讓他的士兵陪著我送死,也是人之常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