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胃口就不吃!”劉貴香把筷子摔到張倩的臉上,“少在這兒噁心我吃不下!”
張倩躲一下,沒躲過??曜釉以谒哪樕希尊念~頭立刻出現(xiàn)一道紅印。
“你……”李赫要替她說話,卻沒敢出聲。
張倩果真沒鬧,只是委屈地看一眼李赫,露出知足又可憐的表情,然後默默地站起來,回到她的小臥室。
李赫如坐鍼氈地吃飯也不專心,一顆心,老早就隨著張倩飛過去了。
我拿著盤子,每樣都挑出一些來。
劉貴香拿筷子打我,“你幹什麼!”
我歪頭看向佟佳麗,“你要我也揍她嗎?”
她狠狠地刮我一眼,收回筷子?!拔铱茨隳芡樗嗑?!”
“啊,說到這個?!蔽彝蝗幌肫鹆耸颤N,對李秋誠說道:“你收到法院的傳票了吧?”
李秋誠忍著心口的氣,“周萱雅,說好不計較的!”
我笑道:“你以爲(wèi)是什麼?離婚上訴?沒事,慢慢來,先是那些瓷器古董的事,我告你欺詐!”
“什麼欺詐?欺詐什麼!我欺詐什麼了!”李秋誠激動地吼道。
我心情愉快地說道:“吃飯,你媽好不容易把小三兒趕走了,不快點(diǎn)吃飯,幹什麼呢。”
李秋誠恨恨地瞪著我,然後氣憤地坐回去,捏著筷子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隱隱地泛白。
如果不是筷子夠結(jié)實(shí),現(xiàn)在一定被李秋誠捏斷了!
李秋誠隨便扒幾口飯,“你跟我來一下?!?
他見我不動,上來拉扯我的胳膊,“我還沒吃完飯呢!”
他拖著我往外面走,正好撞見匆匆跑出來,往衛(wèi)生間去的張倩。
然後從門裡面?zhèn)鱽韲I吐的聲音。
李秋誠敏感的聯(lián)想到了什麼,臉色僵硬地瞪著衛(wèi)生間的門。
張倩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我,我……我胃不舒服。”
然後逃難似地跑進(jìn)小臥室,鎖上門。
看她那樣,李秋誠就算不懷疑什麼,都要懷疑了!
怕劉貴香多想,他才隱忍著不出聲。
晚上睡覺的時候,李秋誠父子餐小客房,我自己佔(zhàn)一間臥室,佟佳麗和劉貴香一間。
而張倩,只能睡沙發(fā)。
她一點(diǎn)怨言都沒有,乖的讓人不安。當(dāng)然,除了我之外!
半夜一點(diǎn),淺眠的我,聽到外面小屋的門被打開,悄悄地被推開。
不一會兒,就響起了李赫和張倩悄悄談話的聲音,“你這是何苦……”
“我,我就是想再最後看看你?!睆堎豢薜溃骸昂⒆游覜]做掉,再有兩個月,顯懷了,我就走?;丶野押⒆由聛?,再也不來見你了,我只想最後看你兩個月?!?
李赫完全被這個事實(shí)擊懵了!
極度失望之後,發(fā)現(xiàn)他的孩子還在!他此時激動的,恨不得跳起來大喊兩聲!
“真的?”
張倩輕恩一聲,“來,你摸摸。”
說著,把李赫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按。
還是小小的一點(diǎn),根本就不可能摸出什麼來,但是李赫還是激動的要哭出來,“你,你……”
除了這個字,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你的孩子,我怎麼捨得拿掉!”張倩矯情地又開始流淚。
“快,快別哭了,哭多了對孩子不好?!?
張倩輕恩一聲,依在李赫肩頭。
李赫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樣子。
這種喜悅,已經(jīng)有二十多年未有過了,他感覺深深的滿足。
突然,從他那屋傳來一聲關(guān)門聲。
李赫的喜悅,頓時被驚得一絲都不剩。他驚恐地看著那邊,但是門死死地關(guān)著,根本看不到李秋誠有沒有起來過。
張倩推他,“你快去睡吧。”
李赫有些猶豫,“要不,你還是搬出去吧,我抽空去看你?!?
張倩欺欺艾艾地說道:“出去不能天天看到你?!?
“我怕你苦……”
張倩堅決地說道:“只要能看到你!”
李赫此時早就感動的一塌糊塗了。先前對劉貴香母子的保證,早就拋到九霄雲(yún)外了!
聽到李赫關(guān)門的聲音,我笑著睡過去。
第二天,李赫對張倩的態(tài)度有微秒的不同,兩人在不經(jīng)意間,總會眉目傳情。
劉貴香氣得臉都綠了。
而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些什麼的李秋誠,對張倩從昨天的不客氣,到現(xiàn)在隱隱地透著敵意。
而沉浸在喜悅中的李赫,自得地享受著張倩對他的好,根本就沒想到,自己那些小動作,早就被劉貴香母子兩看得清清楚楚!
李秋誠心裡暗自發(fā)著狠,趁著李赫不在的時候,找來計生辦的人。
張倩看到來了兩個陌生人,嚇得尖叫一聲,跑進(jìn)小客房,鎖上門。
然後匆匆撥打李赫的手機(jī),“赫哥,秋誠知道了……啊……你們要幹什麼!要幹什麼!我哪都不去!我沒懷孕,我已經(jīng)流掉了!你們放開我!”
張倩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李赫氣出一頭汗。
他在小區(qū)裡陪劉貴香散步,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張倩被一羣人綁到一輛麪包車上,然後車子絕塵而去。
李赫急得兩眼發(fā)黑,急匆匆地跑過去,怎麼也追不上那輛車。
他追了一會兒,纔打輛車追過去。
因爲(wèi)有了上次佟佳麗的經(jīng)歷,他直接報了地址。
車子急急地開過去,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剛纔那輛麪包車,鬆口氣的同時,更是心急的像有火在燒!
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一陣,才找到張倩的病房。
和佟佳麗不一樣,佟佳麗是月份大了,只能進(jìn)手術(shù)室引產(chǎn)。
而張倩才懷孕兩個月,大夫給她打了一針安定,讓她無力行動,就靜滴流產(chǎn)的藥物。
李赫進(jìn)來的時候,張倩眼睛通紅,哭得不成人形。
李赫只覺得腦袋轟地炸開了,哆哆嗦嗦地跑過去,看一下藥瓶。安慰張倩,“沒事啊,沒事,我現(xiàn)在就把藥拿走,才滴一會兒,孩子不會有事的?!?
張倩哭著,早就說不出話來。
李赫抱著張倩,嘴裡喃喃道:“沒事,一定沒事。”
張倩疼地叫起來。
李赫抱她更緊了,張倩越叫越大聲,疼得冒冷汗,疼得扭動著身體。
李赫除了抱著她,什麼都做不了。
張倩身下漸漸染紅,他自己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開了。他的心,撕裂了一樣的疼著,隨著血越流越多,張倩身體裡的小生命漸漸抽離她的身體。
漸漸地,在他心裡孳生出一種淡淡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