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當這兩個字從聖女的口中傳出來之時，所有人都是一驚。他們看到了聖女緩緩的走過去，腳步很是輕盈，如踏在祥雲之上。

當時這僅僅是表面，在這一刻，他們似乎看見了聖女眼中蘊含的回憶，那無盡的回憶化爲一種思索，一種情緒，一種永遠也抹不去的感情，這一刻，聖女的眼睛……溼潤了。

還有蒙雪那裡，當這兩個字傳入她耳中的一瞬，她的身子，猛地顫了一下，沉默了。準確的來說，是蒙雪在這一刻，如受到了某一種衝擊一般，使得她的思緒，同樣有了複雜。

沒有人說話，似乎是在等待著聖女繼續說下去，他們看到了聖女走到蒙雪的面前，溼潤的眼眶中，終於情不自禁的滑落出兩滴淚水，那淚水中似蘊含了無盡的歲月蹉跎，歷經了滄桑。

是的，聖女和蒙雪或許真的有一些無法用言語表達的過去。在這之前，當聖女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之中，內心有了波動。但當時她不敢確定，而當蒙雪說到咒蝶之時，她內心有了抉擇。雖然對方的髮絲遮掩了她的面孔，顯得極爲的狼狽不堪，但是那聲音，不會變。就如同她們曾經的感情，不會變，無論歲月蹉跎，無論滄海桑田。

聖女的臉上依舊蒙著面紗，她並沒有摘下，而是望著這個披頭散髮的女子，內心猶如刀割般的痛。她不知道這女子經歷了什麼，但覺得是過得生不如死。曾經貌美如花。傾國傾城的她，如今卻憤怒得如同一個瘋子一般。似失去了理智。

南離子並沒有說話，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收回自己發出的修爲之力，使得蒙雪獲得自由。

“師姐……”聖女再次輕聲開口，這一聲的話語中，有一種重逢後的喜悅。

蒙雪靜止下來，她並沒有如同之前一般嘶吼，透過髮絲的縫隙。她看著聖女。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眼眶同樣有了溼潤。直到聖女將臉上面紗摘下來之後，她的眼角，同樣滑出淚水。

“黛……嫣。”蒙雪顫抖的開口，她內心有著複雜，那是一種激動與躲閃的交融。

不錯，蒙雪的確不想讓聖女看到她如此狼狽的額模樣。但她又壓抑不住見到聖女之後的情緒。所以她還是顫抖的開口，這聲音雖然顫抖，但讓紫炎，葉秋等人聽到之後，卻是知道這簡單的兩個字之中，蘊含了無盡的感情。

或許此時並沒有人知道。聖女與蒙雪之前，存在了什麼。或許只有她們兩個清楚，當年在蝴蝶谷之中，雖然是師姐妹，但感情卻是勝過親姐妹。直到那天他們爲了男人。同時離開蝴蝶谷之後，一切似乎都變化了。或者說。變化的只是她們的劇情，感情，從未變化。

在這一刻，聖女和蒙雪都同時怔住了，準確的來說，她們是沉默了。因爲此時在她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往事一幕幕，在蝴蝶谷歡樂的一幕幕。如今，似乎已經不復存在。

直到數息之後，聖女的眼眶再次滑落出兩行淚水，似有些哽咽的撩開了蒙雪的髮絲，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那雙熟悉的眼睛，道：“這些年，你究竟是受到什麼折磨，爲何這般。”

蒙雪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努力讓眼淚不再滑落出來，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及時開口。

“南晨呢？他不是說要照顧你一生一世嗎？他去那裡了。”聖女繼續說道。

當南晨二字出現在蒙雪的耳簾之中，蒙雪的眼中頓時滲出了無盡的怨恨，咬了咬牙關，說道：“南晨……我今天的一切，就是他害的！”

聞言，聖女的身子怔了一下，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們發生了什麼？”

蒙雪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道：“此事一言難盡，南晨就是現在西南家的——西南子！”

蒙雪的話語，讓得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修爲處於真仙的瘋婆子，竟然與那個西南子有關。

“師妹，你找到天涯子沒有。”蒙雪關心起黛嫣。

聽到天涯子三個字的時候，聖女點了點頭，但眼中同樣是滲出了憤怒，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蒙雪忽然繼續說道：“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不值得相信！走，師妹…我們先去殺西南子，然後我再去幫你殺了天涯子，把這些負心漢，全部殺光。”

蒙雪的話語說到後面，如同癲狂一般，隨著那話語的出現，一陣修爲之力，下意識的迸發出來。使得她身上的衣衫，在這修爲之力的帶動之後，有了漂浮。

“你現在還不能走。”就在此時，南離子忽然開口說道。

蒙雪的修爲氣息收斂了一些，轉頭看向南離子，神色不悅，說道：“爲什麼？”

聖女抿了抿嘴，說道：“師姐，這些都是我的朋友。而你在湖底遇到的那個人，叫白石。他也是我的朋友。這一路上他幫了我們許多。現在不讓你走，是有原因的。”

蒙雪的眉頭皺了一下，在這之前，在蝴蝶谷之中，聖女幾乎就是她生命的所有，所以對於聖女的話，幾乎百依百順，所以當聖女的話語映入蒙雪耳簾之時，蒙雪眼中的不悅化爲了疑惑。

聖女說道：“事實上，我們之所以停留在這第五天，停留在這礦脈之中。是因爲我們要前往第六天，尋找那天山雪蓮。白石很有可能是谷主舞姬的兒子……我與他認識，是在第三天之中，他答應我，幫我殺天涯子。而今，這第四天的通道入口和第五天的通道入口已經被把守著。而把守的人，是第七天之中的強者，蠻山師祖的手下，所以，我們現在不能走。”

……

……

聖女將與白石認識，當之間發生的事情給蒙雪講了一番之後，方纔見得蒙雪點了點頭，似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原來如此。不過話說回來，若他真的是谷主舞姬的兒子，那日後我們要回到蝴蝶谷之中，就是有可能的。早知道如此，我們當初就應該聽舞姬的話，不出蝴蝶谷。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有點後悔。對了，師妹…這些年來，你是如何過的。”

蒙雪還是很懷念在蝴蝶谷的日子，聖女也是如此。

聖女苦笑了一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回憶道：“我又何嘗不想回到蝴蝶谷之中，只是以我們現在額模樣，還有什麼顏面回到谷中見到谷主。自從我們分開之後，我一路尋找天涯子的蹤跡，後面尋到之後，我就準備去找你。可在你們當初的那個山峰之上，你和西南子都不存在了。於是四處打聽，始終沒有下落。這些爲了找你，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卻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被你曾經最心愛的人，囚禁在湖底。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聞言，蒙雪苦笑了一聲，說道：“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師妹。”

聖女臉上此時洋溢著幸福，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苦，苦的是你師姐。真是好懷戀蝴蝶谷中的姐妹。不知道她們是否還安好。”聖女說完，眼中流出無盡的深思。

“是啊，我現在也好想回到蝴蝶谷之中。”蒙雪開口說道。

“回到蝴蝶谷還不容易？只要白石真是谷主的兒子，那麼等他出來之後，我們尋到天山雪蓮之後，便直接前往第七天，殺了蠻山師祖，進入第八天，回到蝴蝶谷。”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的紅蓮，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口說道。

聖女看向紅蓮，微笑著說道：“不知道白石要何時才能從那湖底之中出來。而且以我們現在的修爲，要對付蠻山師祖，是遠遠不夠的。”

蒙雪在一旁開口說道：“若是真如你所說，那白石能吸收死氣，繼而化爲自己的修爲之力，那湖底濃郁的死氣，要想完全的吸收，還真得花一些年限。但是若真的能將那裡面的歲月之力化爲己用。白石一旦出來，修爲肯定有很大的一個突破，以我推算，最起碼可以達到金仙，甚至還有可能更多。當年西南子將我騙到那裡面，囚禁在那裡，其原因之一，就是因爲那裡濃郁的死氣，雖然不能完全束縛住我的修爲之力，但卻是能大大的減弱。”

獸族的南離子在此時摸了摸自己白色的鬍鬚，微笑著說道：“金仙的修爲要對付蠻山師祖還是遠遠不夠的。但是你們千萬別忘了，白石身上可是有我們的獸王。只要獸王一聲號令，那第七天的所有獸族，都會不顧一切的對蠻山師祖發出攻擊。只是獸王現在還未完全的成長，修爲還不夠，還不能隔界發出號令。不然的話，現在就可以殺了蠻山師祖。據我所知，在那第七天之中，我們獸族的異獸，有很多都化爲了人形，修爲都在仙期。”

蒙雪淡笑了一下，完全沒有之前那種瘋婆子的模樣，此時聽到南離子的話語之後，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只要萬獸之王一聲號令，別說蠻山師祖，整個第七天都會被夷爲平地！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的等待白石出來…”

隨著蒙雪的話語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湖泊之中，似乎能看到白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