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軍哈哈一笑,眼睛裡充滿了鄙夷:“嘖嘖,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你連李雲霄都沒有聽說過,還妄稱大師?”
“你還真是給自己臉上貼金!”
鄭少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開口說道:“如果你指的是修表名匠的話,我只記得一個人。”
“A他出自清宮造辦處,名字叫李德元,從康熙年間起就是皇家御用修表名匠。”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至於你說的那個叫李雲霄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算是他的後輩了。”
聽到這話,姚軍臉色一變,眼睛瞪得渾圓。
他略顯陰翳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鄭少秋,沉默了幾秒鐘之後,這纔不屑的說道:“呵呵!”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還李德元,這個名字肯定是你瞎編的!”
“信口開河誰不會?”
鄭少秋眼中閃過一抹譏諷,淡淡開口:“有沒有這個人,用手機查一下自然就清楚了。”
“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用事實說話。”
話音剛落,一個紅色的華爲Mate30就出現在鄭少秋的眼前。
馬靜輕咬貝齒,俏臉上的潮紅之色還沒有完全退去:“我剛纔搜了一下,確實有李德元這個人。”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而且你說的和他的傳記基本吻合。”
緊接著,她目光一轉,看向一臉驚愕的姚軍:“經理,你要是不信的話,也可以查查,百度詞條上都能搜到。”
話音剛落,好幾個店員都齊齊掏出了手機。
她們開始也有些不信,畢竟對方說的那麼玄乎。
不過當看到手機上搜索出來的結果時,都臉色一震,再看向鄭少秋的目光多了幾分奇異。
姚軍臉色青一塊紫一塊,連忙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搜了一下,打量了兩眼後就不說話了。
半晌過後,他這才緩過神來,冷哼一聲:“還真讓你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不過,這又能怎麼樣?”
“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塊破錶而已,連轉都不轉!”
“呵呵,也就你這樣的土鱉把他當成寶貝!”
“爲了買這塊表,你已經把積蓄都花光了吧?哈哈哈。”
姚軍抱著肩膀,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鄭少秋,眼神中滿是鄙夷之色。
聽到這話,鄭少秋當即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那些錢確實是我攢了好幾年的積蓄。”
頓了頓,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不過,你真的覺得這塊表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你真的覺得,它就是一塊爛表?”
姚軍聞言指著他的鼻子,厲聲喝道:“連李雲霄都修不好的表,不是爛表,又是什麼?”
“連字都走不了,呵呵,也就你這鄉巴佬看得上!”
鄭少秋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直接把懷錶拿在手裡,顛了兩下,隨後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誰說它修不好了?”
“如果我能修好呢?”
“這樣吧,如果我能修好,你給我跪下賠個不是,怎麼樣?”
聽到這話,姚軍眉毛一挑,怒不可遏的冷笑道:“那你要是修不好呢?”
他指著指淺黃色的地板,還有上面的淡淡的腳印:“那就把這裡舔乾淨,然後再滾出來,怎麼樣?”
話音剛落,場上的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沒有一個人看好鄭少秋。
畢竟這塊表連李雲霄都修不好,他可是平京最有名的鐘表匠人。
而這個所謂的大師……
應該也沒有這個本事。
見對方不吱聲,姚軍越發囂張起來,指著鄭少秋罵道:“怎麼?這就慫了?”
“呵呵,怎麼不說話了?”
“不敢了?”
“我看你根本就是老母豬幹仗,全靠這張嘴了吧。”
“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嘴強王者?”
一邊說著,他一邊叉著腰,吐沫星子飛濺,一副飛揚跋扈的作態。
聽到這些挑釁和謾罵,鄭少秋眼睛微微瞇起,寒光迸裂。
他嘴角翹起一抹笑容。
雖是在笑,卻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有你這樣的值班經理,這家典當行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既然你主動把臉伸過來,我要是不來上兩巴掌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你的美意?”
“真打你的狗眼,好好看著。”
說完,他把懷錶放在手心,右手在錶冠上面的小凸起上小心的擰了一下。
“不要!”
見到這一幕,一旁的馬靜連忙驚呼一聲,下意識就要出手制止。
因爲她剛纔明顯看到,對方擰轉的方向是逆時針,這樣一來的話,裡面的發條會直接報廢。
鄭少秋聞言擡起頭來,對她溫和一笑:“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看到這抹笑容,馬靜眼神恍惚了一下,當即就紅了臉,滾燙無比。
她美眸柔和的目光在對方臉上打量了兩眼,隨後又微微低下頭去。
鄭少秋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剎那間的風情,直接把三簧表揣進了兜裡。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這是要幹嘛?明搶嗎?”
“這小子好大的狗膽啊,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情!”
一旁的姚軍也是變了臉色,略顯陰翳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保安,盯緊他,他若是有絲毫妄動,直接拿下!”
“是!”
“放心吧,經理,這小子今天插翅難逃。”
幾位保安嘴角揚起一抹獰笑,一副虎視眈眈的架勢,手中的警棍,握的更緊了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鄭少秋右手揣進兜裡,依然沒有取出來。
“這位先生……”
這當口,馬靜抿了抿嘴脣,小心翼翼的說道:“您是要……”
他話還沒說完,鄭少秋探出右手,在柔軟的黃綢布上一張一合。
那枚三簧表赫然出現,而且……
指針滴答滴答的轉動起來。
馬靜瞬間美眸瞪得渾圓,下意識驚呼一聲:“動了,動了!”
她的嗓音聽上去非常尖銳,就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一般。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伸著長脖子,望了過來,皆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小夥子到底做了什麼?
這塊表原來還是塊廢表,怎麼他放到兜裡,又掏出來,這就好了?
這真的不是魔術嗎?
鄭少秋眸光淡然,彷彿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