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隨著尚書第的大門被拍響。
林姨娘進(jìn)入府中,來到院子裡。
曾仕林坐在躺椅上,悠閒的喝著茶水,他聽到動靜之後,也不回頭,聲音悠然道:
“正好茶水沒了,去給老爺添點兒。”
林姨娘一言不發(fā),她透著笑容,款步曾仕林身邊,輕輕下手將茶壺端起,朝著院外而行。
直到這時,曾仕林方纔感覺到不對。
他緩緩擡頭,側(cè)目而視,當(dāng)他的眼神落在林姨娘的背影上後,驚愕出聲:
“你怎麼回來了??”
“誰讓你回來的?”
“虎子呢?”
一連三問,顯示著他的猝不及防。
彼時夕陽初下。
一如當(dāng)年初見時,林姨娘撐傘而立橋邊。
不過這次,林姨娘的手中不再是傘,而是茶壺。
她笑吟吟的看著曾仕林,眨了眨眼睛,眸中透過一抹調(diào)皮:
“這位大人,你這麼盯著奴看,奴心中有些慌。”
這話一出。
曾仕林鬧了個大紅臉。
他也想起了二人第一次見面時,他初見林姨娘心中便被深深吸引。
當(dāng)時的她也是這般說的。
“你都知道了?”
曾仕林嘆了口氣,目光復(fù)雜的看著林姨娘。
“妾身不知道。”
林姨娘的臉上依舊是笑吟吟的,她絕美的臉上透著認(rèn)真:
“但不管老爺要做什麼,丟下妾身獨(dú)自而去,總歸是不好的。”
“大郎不在,總要有人陪著老爺。”
“我去給老爺壺中添水。”說完,林姨娘便端著茶壺,朝外而行。
“回來。”曾仕林沉默了一下,臉上透著一抹釋懷,他揚(yáng)起笑臉對著林姨娘招了招手:
“陪我聊聊。”
“好。”
林姨娘笑呵呵的點頭,規(guī)規(guī)矩矩的來到曾仕林身邊。
曾仕林盯著林姨娘看了會兒,隨後搖頭笑道:
“你知道當(dāng)年第一次見你,我爲(wèi)何那個模樣嗎?”
林姨娘臉上的笑容不變,她對著曾仕林眨了眨眼睛道:
“嗯。”
“這也知道?”曾仕林愣了一下。
“老爺?shù)臓椣拢洳刂痪硎伺畧D,圖上落款是十六年前。”
“圖上的女子,與妾一般無二。”
林姨娘笑吟吟道:“想來,應(yīng)該是妾有幸長的與大郎的生母相像吧。”
曾仕林面容上透著茫然:
“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哈哈。”林姨娘輕笑了一聲,她低聲道:“朝夕共處近七年之久,就是再傻的姑娘,也知道些不尋常。”
“老了啊。”
曾仕林嘆了一聲。
他目光有些渾濁的朝前而觀:
“這麼些年,委屈你了。”
“生死難料,妾身從不後悔。”林姨娘輕輕依偎在曾仕林的肩頭之上。
“小子,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曖昧生情?”
一道蒼老的調(diào)侃聲憑空在院中響起。
林姨娘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她趕緊從曾仕林的肩頭上坐起,整理著衣物,看向前方。
曾仕林則是面無表情,彷彿早有預(yù)料。
隨著話音落下。
徐天師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
他臉上帶著一抹笑意,在院中凌空而立,看著曾仕林。
“今天又沒你的事兒,你來作甚?”
曾仕林淡淡的從椅上站起,擡起頭朝著徐天師的臉上看去。“見過徐天師。”林姨娘看到徐天師之後,趕緊行禮。
“免禮免禮。”徐天師輕笑一聲,隨後仔細(xì)打量了一眼林姨娘,然後看向曾仕林:
“你小子運(yùn)氣倒是不錯。”
“外人難求的福緣之身,你能遇到兩次。”
“淨(jìng)扯那些沒用的。”曾仕林瞥了他一眼,聲音之中透著冷然道:
“你來作甚?”
“相柳妖皇身具妖皇血脈,可開聖體,國運(yùn)之威壓制不了他,來了也沒用。”
曾仕林的聲音透著淡然。
徐天師輕笑一聲:“老夫主要是來看看。”
“順便助你掠陣,妖族蠻夷,沒輕沒重的,毀了這院子不要緊,可不能連累到京城的百姓。”
“哼。”
曾仕林冷哼一聲:
“我看你是怕百姓若死的多了,有損國運(yùn)連累到你吧?”
“你看你說話總是這般直接。”徐天師雙手一攤,他無辜的看著曾仕林道:
“我向來都是好心。”
“好心?”曾仕林面色愈發(fā)冷淡:“好心便在見我第一面時就算計上我了?”
“怎麼能說是算計?整個天下只有你在儒道之上有那般天賦。”
徐天師的面色也變的嚴(yán)肅:
“爲(wèi)官這麼些年心境依舊沒有絲毫改變。”
“除了你,老夫也尋不到第二個人。”
“其實你赴任鳳起路總督以後,老夫都以爲(wèi)你會變呢。”
曾仕林傲然淡笑:
“別人尚許會變,我與秦子靈此生難變。”
“行了,廢話少說,來了。”
曾仕林面容凝重,他看了一眼林姨娘道:“回屋中,不管外面發(fā)生何事,都不要出來。”
林姨娘倔強(qiáng)的搖頭:“妾身不去。”
“聽話。”
曾仕林眉頭緊皺,他的聲音之中帶著一抹呵斥:
“來者不善,我不好照應(yīng)你。”
“不去。”
林姨娘依舊搖頭。
曾仕林面無表情,看向徐天師。
“行行行。”
徐天師嘆了口氣,然後十分隨意的招了招手。
林姨娘的面容變的茫然,隨後乾脆的閉上眼睛,呼吸變的均勻。
徐天師又是一輕輕一招,林姨娘如同落葉一般,飄入房間之中的牀上,連帶著被子都蓋好。
……
院中也就只剩下了曾仕林與徐天師二人。
“此戰(zhàn)過後,不管相柳如何,老夫都是要去見儒聖他老人家的。”
老爹揹著徐天師,聲音幽幽的傳來:
“徐天師,替老夫照顧好妻兒。”
徐天師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隨後輕笑一聲道:
“這事兒,還是你自己親自來吧。”
?
曾仕林身子輕輕一顫。
他不明所以的看向徐天師,眸中透著一抹不解。
徐天師攤了攤手道:
“老夫是與你說過,動用此法不管結(jié)局如何,你都會死。”
“但老夫又沒說過,不能助你復(fù)生。”
說著,徐天師笑吟吟的從袖中拿出一截散發(fā)著七彩光暈的藕。
“等會兒我會以靈力籠罩你的神魂。”
“用此物爲(wèi)你重塑肉身。”
“怎麼樣?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