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之說完了話,一臉謹慎的看著司徒南,見他也不表態(tài),分外的心急如焚,猶豫了下,她不得不再次打破這一室的寂靜,激動的往前挺了挺身,一片春光無限。
看著她的波濤胸涌,司徒南皺眉,估計這將是區(qū)分他們姐妹倆的一大好方法。
“你要想辦法救救我啊!我不能就這麼被他們陷害了呀!”
此言語瞬時激起了司徒南的怒意,他冷聲道,“誰陷害你了?予笑,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種下的根,是你自己的錯,和別人無關(guān)!”
季安之冷笑,“我自己的錯?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會在八年前想到,有一天我自己會變成季安之,當初所有設(shè)計好的證據(jù),現(xiàn)在都成了攻擊我的……”
原本是對付妹妹的手段,卻在八年之後,成了置自己於絕境的殺手鐗!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就說,“我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八年前,我又怎麼可能……算了,都過去的事兒了,說到底,還是都怨我妹,她當時如果不冒用我身份,我至於變成這樣嗎?”
“對,都怪別人,怪你妹妹……”司徒南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季安之不愧是季安之,永遠都是老樣子,出了事情,就只會顧全自己,自私的本性不曾有任何的改變。
也看出了司徒南的臉色不太好看,季安之也有所收斂,“有沒有找到什麼好的辦法呀?能儘快的把我弄出去的……”
司徒南深吸口氣,說,“目前爲止,我能想到的就兩個辦法,要麼,就向所有人開誠佈公,和你妹妹都恢復(fù)各自原有的身份,這樣,你就自然而然的有了不在場證明,殺人罪也就不成立了。”
話音剛落,就找到了季安之的反駁,“這個絕對不行!”
司徒南皺眉,“爲什麼?”
她本來的身份,也不是季安之的,又何苦非要勉強自己,頂替別人身份而活呢?那麼苦不堪言,又是何苦的?
“你知道的,我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絕對不會放手的!”她心裡的決定早已篤定,任何別人說什麼都不可能更改。
司徒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陰鷙的雙眸時,無奈的說,“既然如此,也只有最後一種辦法了,挺著吧!”
“什麼?”她詫然的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司徒南說,“挺著吧!靜觀其變,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季安之擰眉想了一下,“你的意思就是真的不管我了?”
司徒南無力的嘆息,看著她,竟然都不知該繼續(xù)說什麼……
“如果我的罪名真的成立,被當成了殺人犯,上法庭宣.判死刑,你也不管我了,是嗎?”她幾乎一字一頓,驚詫的眼神寫滿了疑惑和質(zhì)問。
司徒南憤懣的咬緊雙牙,同樣一字一句的還之,“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如果我真的不想管你,之前我就不會同意和你一起回國!予笑,就因爲我想幫你,所以才只能告訴你這麼做,以靜制動,看看那邊到底是什麼態(tài)度吧!”
季安之猛然一愣,卻又轉(zhuǎn)眸想了想,不禁露出嫣然一笑,“我差點都忘了,是我疏忽了,疏忽了……”
頓了一下,她又說,“我怎麼忘了呢?你這麼做都是爲了我好的,畢竟我現(xiàn)在是季安之,當年的事都和我有牽扯的!”
司徒南已經(jīng)不想再和她繼續(xù)說下去,只冷冷的交代了句,“如果你還想做陌太太,就只能先這樣了!”
從警局裡出來,司徒南快速掃過眼底的波瀾,掩去了心裡的驚濤,從西裝口袋裡拿了墨鏡戴上,大步上了賓利轎車。
他勸過她千百次了,始終無濟於事,她一門心思的想要做陌太太,就算他將司徒太太的頭銜讓給她,都無動於衷!
她非要做季安之,也非要愛上那個男人,如果你真的愛他,那我又算什麼?
司徒南覺得自己心裡面很疼,翻江倒海的翻滾著,抽筋拔骨的坍塌著,牽動著他的神經(jīng),牽扯著他的憤怒,叫囂著不甘叫囂著鬱悶更叫囂著難言的傷痛……
前方駕駛位上的秘書注意到司徒南的動作,遲疑了下,開口問,“先生,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
司徒南靠在車座上的雙眸緊閉,眼瞼微顫了下,將亂作一團的想法全部壓了下去,睜開眼時仍舊是一派泰然自若的清朗,他想了一會兒,纔出聲道,“季瑾之的不在場證明排查的怎麼樣了?”
秘書說,“好像那邊得到了證實,但遲遲沒有放人,態(tài)度還是有些懷疑的意思。”
司徒南冷然一笑,“你去和裡面的人知會一聲,人不能放,至於爲什麼,藉口有很多,讓他們自己去想!”
秘書有些爲難,“這個恐怕……先生,這裡不是日本啊,我們?nèi)沿攬F可能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一句話,像一個導(dǎo)火索,瞬間將司徒南心底的憤懣全部激發(fā),他咬牙怒道,“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在A市,就只能無能爲力,束手無策了看著我女人被人爲難,是嗎?”
秘書連連搖頭,“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先生您誤會了!”
司徒南吐了口氣,感覺自己這莫名和秘書發(fā)了一通火,幹什麼呢?
就快速的靠回了遠處,無奈的朝秘書擺了擺手,示意讓他開車,後又說了句,“先回世紀大酒店吧!”
季瑾之在審訊室裡待了整整四十八個小時,到了該釋放的時候,警察出面了。
“季小姐,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您的不在場證明成立,但也很抱歉,我們暫時不能放您離開。”
她奇怪,“爲什麼?”
“雖然您有不在場證明,但死者陌建勳是被投毒致死的,投毒時間不好估計,所以您還是有嫌疑的。”
聽完了警察的解釋,季瑾之也表示無奈,只好對他們聽之任之,接下來,從審訊室被轉(zhuǎn)移到了臨時看押的單人小房間。
因爲命案已經(jīng)過去了八年,而且季瑾之身份特殊,所以經(jīng)上級批準,允許除去律師以外的人接見,並且還讓管家給準備換洗用品送來。
轉(zhuǎn)移到單人的看押室後,季瑾之見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陌啓年。
他過來的同時,還帶來了一位律師,滿身氣勢的男人現(xiàn)身於此,惹得不少警察謙恭尊敬,語氣也十分客氣。
一坐下來,陌啓年就介紹說,“這位是A市首屈一指,官司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金牌律師何蘭女士。”
何蘭看著季瑾之,微微的一笑,兩人握手後坐下,何蘭開玩笑的說,“我也是久仰季醫(yī)生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季瑾之謙虛的笑了笑,“我只是做了一個醫(yī)生該做的事情,沒有外界傳的那麼厲害。”
接下來,何蘭根據(jù)自己對案情的掌握情況,向季瑾之問了幾個問題,統(tǒng)統(tǒng)得到解答後,何蘭一邊整理文件一邊對陌啓年說,“大體上我都瞭解了,具體的,還要看案情走向和法庭處理。”
陌啓年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
何蘭又和季瑾之客氣了兩句,起身走出了會客室。
徒留下他們兩人時,陌啓年看著眼前的女人,看著她略微有些憔悴的臉龐,心疼的說,“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按照陌啓年的預(yù)估,她在提供了不在場證明後的四十八個小時裡,警方證實不在場證明成立,她即可無罪釋放。
但沒想到,警方突然改變了說辭,並且否決了她的不在場證明,如此一來,很可能會面臨牢獄之災(zāi)。
對此,季瑾之表示出一臉的無謂,“沒關(guān)係,我沒怪你啊!”
“但是……”陌啓年心中自責(zé),他從來不做無把握的事情,每件事,他都會深思熟慮,也包括這件事,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橫生了枝節(jié)。
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他下了決心,“放心吧!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絕對不會讓你坐牢的。”
“事到如今,你以爲我還會怕坐牢嗎?”季瑾之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毛完全遮住了此刻心中所想。
都說世事無常,但仔細想來,又都是命運弄人。
這場牢獄之災(zāi),早在八年前就來到了,當時她應(yīng)該勇敢面對的,而不是慌手慌腳的不知所措,卻讓姐姐有機可乘,製造了那次的車禍……
時隔了八年,她長大了,也成熟了,明白了什麼是愛,更明白瞭如果深愛一個人,就會迫切的希望他好。
當年,陌少川報警的舉動,就希望她能坐牢,爲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那麼好,多年以後,她希望能讓他夢想成真。
陌啓年詫異了下,“你……你真打算要坐牢?別開玩笑了,這不是我們商量好的嗎?你要對付的人,是你姐姐,你坐牢了,她就會無罪釋放,你要爲自己沒犯過的錯承擔(dān)責(zé)任嗎?”
她彎了彎嘴角,美眸淡漠,“不坐牢的話,那你有什麼好辦法,能證明我是無辜的嗎?”
他說,“有,只要一個人肯出證言。”
“誰啊?”
“顧良才,顧叔叔。”
季瑾之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奇聞,“別開玩笑了,老顧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昏迷之中呢!”
“沒有,他已經(jīng)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