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剛到三點半,喬小麥就請假準備下班了。畢竟是孩子生日,她一直惦記著,想讓她開心一點兒。昔日她對孩子花錢雖從來不吝嗇,但也絕對談不上奢侈,但是,今天她想給孩子買一件平常她很渴望自己又捨不得錢的好東西,然後,帶她出去大吃一頓。地址都選好了,那是一家很不錯的五星級酒店的自助餐。
剛收拾東西下樓,看到易向西走過來,也不知他在這裡等了多久。上次一別後,他的頭髮忽然白了許多,以至於喬小麥見到他的時候差點沒有認出來。
有來來往往的路人,都不由得多打量幾眼這個男人——從來沒有見過有男人頭髮會白得這麼好看——不是純白,而是一種斑白,夾雜著絲絲銀髮,顯得特別的成熟儒雅。尤其是他的眼神,真誠到了極點,就連喬小麥也從來沒有見他這樣子過。
只是,她對上他的目光時,很快移開了。
他迎著她,態度異常和藹謙遜:“小麥,我想跟你談談?!?
她淡淡道:“我今天沒空?!?
“今天是小白生日,小麥,我不想讓小白失望?!?
她的眉毛豎起來,聲音不那麼好聽了?!耙紫蛭?,我警告過你,請你不要再接近小白??!”
她大步就走,他追上去,幾乎是低聲下氣的:“小麥,求求你了,讓我跟小白一起過生日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讓小白失望,這些年,我也從來沒有盡過義務,我愧對小白,我很希望能爲小白做點什麼……”
“我不認爲小白不跟你一起過生日就會失望?!?
他定定地看著她,聲音變得十分低沉。
“小麥,你真的完全瞭解小白?你知道她在想什麼??你以爲孩子就沒有自己的想法?”
“?。。?!”
“我今天去學校看小白了……”他無視她憤怒的臉色,依舊道,“我看到好多孩子欺負她,嘲笑她。原因是小白以前告訴同學她的生日我會替她辦生日宴會,但後來又沒了下文……”
喬小麥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那幫壞小子們肆無忌憚的嘲笑她,尤其是一個叫周天賜的孩子,他把小白推倒在操場的沙堆裡,給她取綽號叫撒謊精……他糾集一幫孩子欺負她,他們都叫她撒謊精……”
“……”
“小白,她當時竟然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因爲那麼多孩子一起欺負她……我親眼看到她只是撲在欄桿上哭……後來我問她爲什麼不反抗,她說她早前對同學們說了自己要辦生日晚會,可是,後來又辦不成了,自己覺得在同學們面前不好意思,擡不起頭來……”
大人們往往食言而肥,往往以爲她們覺得不重要的孩子們也覺得不重要——所以就忽略了孩子的想法,孩子的自尊心。
“小白這孩子,她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懦弱了一點……”
喬小麥心裡一震。
的確,小白雖然活潑聰明,可性子一直是懦弱的。加上沒有父親,就更是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