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一部勞斯萊斯幻影飆到了何冥跟前，柯揚帶著一位布衣老者下車。
“冥哥。”柯楊先是恭敬地鞠了一躬，而後向何冥介紹旁邊的布衣老者：“這位是江陽市赫赫有名的古玩鑑定大師沈素衣。”
沈素衣微微彎腰，笑容如沐春風：“沈素衣見過冥爺。”
“嗯，你幫我看下這杯子是真的還是假的。”何冥把玉盒交到了沈素衣手中。
既然答應了冰冰要用心準備一件古玩禮物，何冥就絕不會敷衍對待。
沈素衣只瞟了一眼便斷定道：“贗品。”
“你千方百計就給我從京都搞來個贗品？”何冥淡淡瞥向柯揚。
沈素衣又道：“冥爺，老朽認爲這事沒有這麼簡單。”
“什麼意思？”何冥問。
沈素衣把手中瓷杯舉高，打量道：“冥爺也說了，這杯是柯先生特意從京都搞來的，那就算是贗品，也至少該是個高仿贗品。可這贗品假得有些離譜，比地攤貨好不到哪去。”
柯揚也沉吟道：“就算那老傢伙有天大的膽子，也絕對不敢拿個一眼就看得出來的贗品來糊弄我。”
如此說來，何冥也覺得很是奇怪。他稍稍回憶了一下，似乎想到什麼，便帶著他們二人返回了剛纔的古玩店。
原來擺放成化鬥彩葡萄紋杯的展櫃裡，卻單單沒有了這杯。
“杯呢？”何冥冷冷質問。
章家珍此時正在櫃檯伸長脖子朝這邊看，表情很不自然。
“問你話！給我滾過來！”柯揚怒喝一聲。
章家珍悄悄藏好了杯子，悠哉悠哉地走過來：“來了來了，吼什麼呢？”
沈素衣一回頭，章家珍就立馬露出驚訝表情：“沈大師！您怎麼來了？”
沈素衣在古玩界名聲威望地位都極高，江陽古玩界無人不知。
章家珍趕緊湊上前行禮：“事先不知道沈大師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同時他也向何冥拋去一個厭惡的眼神。
這傢伙怎麼又回來了？還偏偏趕上沈大師大駕光臨的時候。
沈素衣微微含首，道：“聽說你這展櫃裡有一隻成化鬥彩葡萄紋杯？拿出來我瞧瞧。”
章家珍看了看何冥，猶豫道：“啊……嗯，之前有，剛剛賣出去了……”
“就這麼一會，你就賣出去了？”何冥一臉漠然。
“對啊，就剛剛被買走的。”章家珍沒好氣地回答。
他和沈大師說話，這傢伙插什麼嘴！
沈素衣又問：“可是真品？”
章家珍笑道：“沈大師開什麼玩笑，成化鬥彩葡萄紋杯可是世間少有的珍品，且僅有一隻，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我這種小店裡？”
“你剛纔還說是真品，怎麼這會又改口了？”何冥皺眉道。
章家珍立刻吹鬍子瞪眼起來：“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是真品了？少在那裡信口雌黃！”
柯揚上前一步，沉聲冷喝：“他說你說過，那你必然說過！言行不一必有鬼，說吧，是不是你偷樑換柱換走了冥哥的杯子？！”
章家珍面紅耳赤地爭辯道：“我說沒說過，就是沒說過！我店裡根本沒有成化鬥彩葡萄紋杯！”
“還在狡辯！”柯揚懶得再爭，徑直走到櫃檯。
章家珍想衝過去阻止但被何冥拉住，只能幹瞪著眼。
柯揚在櫃檯一番尋找，在一個布包裡找到成化鬥彩葡萄紋杯，將它高舉起來對沈素衣說：“你來看下這杯是真是假。”
沈素衣眼睛一亮，大步走來，小心翼翼地接過杯子，捧在手心看了好久，深吸口氣道：“冥爺，柯先生，此杯是真品！”
冥爺？柯先生？
章家珍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這兩人什麼來頭？沈大師怎麼看上去很尊敬他們的樣子？
不可能！應該是多心了！
以沈大師在古玩界的威望和地位，就算是豪門之主都得給他幾分薄面。在江陽市還沒有值得沈大師低聲下氣的人。
“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辯的？”何冥冷冷一語，鬆開章家珍。
章家珍拍了拍衣裳，不以爲意地說：“杯子你要就拿去，算我送你的！”
沈素衣勃然大怒：“混賬！死到臨頭還渾然不知！冥爺的東西你也敢調包？你有幾條命？！”
冥爺？
章家珍臉色一僵，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稱呼了。
“你在說什麼啊沈大師，你口中的冥爺到底誰啊？”對沈素衣，章家珍依然恭恭敬敬。
沈素衣轉身，對何冥行禮，言語中滿是敬意：“冥爺乃人中之龍，龍中之王，豈是你這等小卒配打聽的？”
“今日你膽大包天，膽敢偷換冥爺之物，老朽發誓，今後江陽古玩界再無你一席之地！”
聞言，章家珍兩腿發軟，顫顫巍巍道：“沈大師……沈大師你可千萬別啊！我只有這一門吃飯的行當，今日是我一時糊塗，求沈大師千萬再給我一次機會！”
沈素衣是江陽古玩界的至高權威，他說今後古玩界無他一席之地，必不會有他容身之處。
“到現在你還沒認清局勢！”沈素衣搖頭：“老朽一句話，只能斷你古玩一路，但冥爺一句話，便能讓你在江陽市消失！”
章家珍腦袋一聲炸響，他看著何冥，瞳孔不停收縮。
他糊塗！糊塗啊！！！
原來沈大師是跟隨這位冥爺而來，不然，以他在古玩界這點地位，憑什麼能引來沈大師？
噗通！
章家珍的雙膝瞬間砸在地面，發出悶響。
“冥爺！冥爺求你饒我一命，是我鬼迷心竅，犯下彌天大禍，求冥爺行行好，饒我這一回！”章家珍哭喊著求饒，磕頭叩首。
何冥負手淡漠道：“我不懂古玩，但也知道行有行規，偷樑換柱行爲，是否違反行規？”
沈素衣彎腰恭敬回答：“乃古玩界大忌。”
“既然是大忌，那你便該死！”何冥冷冷說道。
章家珍瞬間面色慘白，雙膝跪行，打開一處保險櫃，揣著兩件古瓷跪行回來，向何冥奉上：“冥爺，這是我從事古玩這麼多年，收藏的兩件珍貴寶貝，每一件都價值不菲，我一直沒捨得賣，我都送給您，求您行行好，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