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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活著再見(1)

1

那天黃昏時分,我看似百無聊賴實際心急如焚地在房間裡煩躁地走來走去,心中無比的煩悶。周亞迪就來了,他說要我跟他去所謂的“裡面”熟悉熟悉時,我欣喜若狂。我想我又要開始去戰(zhàn)鬥了。

蘇莉亞和阿來站在樓梯口目送著我們出門,阿來顯得有點兒好奇,但是他不敢多問。蘇莉亞眼神中卻滿是關切,但是她說不出來。

我剛上週亞迪的車,他的那個司機就拿出一個頭套準備往我頭上套。我有些厭惡地閃開,一轉(zhuǎn)頭髮現(xiàn)周亞迪正在看我。我與他目光交會,對視了很久,他對司機說:“不用,秦川是我的兄弟。”又衝我笑笑說,“你別見怪,這也是規(guī)矩?!?

他的司機拿著頭套並沒有收回去的意思,再三用眼神和周亞迪確認後,悻悻地坐了回去。

我一字一頓地說:“我覺得這是最基本的信任,不然我還不如一條狗?!?

周亞迪點點頭,對司機揮了下手示意出發(fā)。車子很快從寨子的北邊鑽出,進入一條根本看不到路的密林中。司機很熟練地在密林中穿行,我根本看不出他是以什麼爲標記行駛的,因爲我看不到一條車轍或者人行走過的痕跡,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

車非常顛簸,我緊緊抓著車內(nèi)的把手控制著身體的搖晃。周亞迪對司機說:“今天趕時間,爲什麼不走大路?”

司機沒回應,只是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我頓時明白這司機是爲了提防我,故意選了一條完全沒有明顯標記的路。我故意冷冷地笑了下,望著車窗外淡淡說:“看來是不信任我?!?

“洪林,秦川是我的兄弟?!敝軄喌峡粗嵋曠R對他的司機說道。

“洪林?”我念了下這個名字,心頭一緊。我很想問問周亞迪,這個洪林和洪古是什麼關係?馬上又想到他曾經(jīng)因爲洪古這個名字差點兒要了阿來的命,硬把到了嘴邊的問題又咽了回去,只是通過車內(nèi)的後視鏡斜了他幾眼。

周亞迪接著對我說:“一直沒顧上給你介紹,這也是我的兄弟,從小就跟著我父親,你別怪他,我來之前他吃了胡經(jīng)不少苦。”

我沒說話,現(xiàn)在不是我做老好人的時候,我需要周亞迪賦予我更多的信任,在很多事的判斷上就會偏向我這邊多一些。對自己在周亞迪心目中的分量,我有一定的自信,除了在時間上不佔優(yōu)勢外,我相信他身邊沒有人能比我更優(yōu)秀。

我對周亞迪笑著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懂,就像在監(jiān)獄裡,剛到的新人都得給人上供,不過我還是一樣,不管在牢裡,還是在這裡,都沒什麼供好上的?!?

周亞迪“嗨”了一聲說:“你多心了?!?

我扭過頭很嚴肅地看著周亞迪說:“我是來跟著你做事的,我不懂別的,也不想懂,你要我做什麼,一句話的事,其他的我不關心?!?

周亞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默默地點點頭,許久才說:“一會兒你會見到胡經(jīng)和另外幾個老闆,只是定期的碰頭會,表面上大家是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實際上是要爲下一次商議大批量往內(nèi)陸發(fā)貨的事預熱了?!?

我說:“你要我做什麼?”

周亞迪大概以爲我會好奇而多問些什麼,沒想到我來了這麼一句,稍稍一愣,哈哈一笑說:“我知道你是個喜歡簡單直接的人,但是要想簡單地做事就得先搞清楚整件事,包括每一個細節(jié),然後我們才能把它簡單化,不然只會讓事情越來越複雜?!?

我想了想,說:“迪哥這麼一說,我想起我上學時學的一句古詩?!?

周亞迪眼睛一亮,忙說:“說說看?!?

我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周亞迪似乎顯得很興奮,說:“接著說?!?

“迪哥的意思是,我要站在高處,把全盤看分明,才知道哪一條路最好走?!蔽艺f完故意問道,“我說得對嗎?”

周亞迪頻頻點頭,笑得合不攏嘴:“就是這個意思?!彼L舒了一口氣,懶懶地靠在椅背上,自語道,“我真是沒看錯人。”他將手搭在我肩膀上,滿意地笑著說,“有勇有謀,前途無量!”

我偷偷瞄了一眼後視鏡,發(fā)覺洪林也正在看著我。如果我避開他的眼神,必然會引起他的懷疑,目前爲止我不想讓他抓漏在周亞迪那裡說我什麼壞話,索性在後視鏡裡盯著他,說:“兄弟,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就直說,別老給我臉色看。”

周亞迪臉色微微一沉,嗓音低沉地叫了聲:“洪林?!?

洪林無奈地把視線移到了車前方的路上,說:“老闆,那我們就上大路了?!?

周亞迪“嗯”了一聲,說:“你們兩個應該能成爲不錯的朋友,不要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過節(jié)傷了和氣。”

“放心吧,不會的?!蔽揖尤缓秃榱之惪谕暤卣f出了這句話。說完我們兩個又在後視鏡中對視了一下,不過這次他的眼神中少了之前的挑釁。

沒幾分鐘,車頭突然一仰,猛地往前一躥,駛上了一條相對開闊平坦的路。眼前豁然開朗,車子也不再那麼顛簸,速度明顯快了起來。車窗外已是暮色籠罩,道路兩旁的樹木像一道道屏風,遮擋著背後不爲人知的秘密。我鬆開把手,扭頭看到坐在一旁的周亞迪不知什麼時候緊鎖起了眉頭,望著車前被車燈照得發(fā)白的路面不知在想些什麼。車內(nèi)只能聽到引擎低沉的轟鳴聲和底盤偶爾被飛起的碎石打到的聲音。

這突然間的沉默,彷彿在黑夜中,慢慢展開一幅預示未來危險的畫面。周亞迪毫不掩飾的憂心忡忡,說明他對即將面臨的場面毫無把握。我學著周亞迪由己度人的思考方式,去考慮胡經(jīng)如果要幹掉周亞迪,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答案很肯定,必須要清除的第一個障礙就是我。

從監(jiān)獄到越獄,到第一次見到胡經(jīng),我已經(jīng)看得很清楚,此人的勢力絕不在周亞迪之下。比起周亞迪處處講規(guī)矩的做法,胡經(jīng)行事更不擇手段。指使那所監(jiān)獄的監(jiān)獄長不惜一切代價追殺周亞迪,胡經(jīng)花了多少錢使了多少手段,稍微展開一下想象就足以讓人心驚膽戰(zhàn)。胡經(jīng)的運氣是差了點兒,正如周亞迪所說,我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救了他,不然他要麼命喪監(jiān)獄,要麼死在出獄的路上。

一切猶如冥冥中的註定,如果沒有這次任務,哪怕時間再晚一些,恐怕周亞迪就真的死在胡經(jīng)手裡了。偏偏是因爲這個任務,周亞迪身邊纔出現(xiàn)了一個我,他才得以活到現(xiàn)在。也許他的生命就是爲了金三角的覆滅而延續(xù)的吧。

想到這兒我將臉對著車窗外微微地笑了下。

周亞迪突然說:“想什麼呢?”

我收起那本來不易覺察的笑容,轉(zhuǎn)過頭說:“沒什麼?!?

周亞迪說:“對了,我聽說你在牢裡時有人來看過你,是你什麼人?”

他的語調(diào)貌似隨意,我的心卻怦的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兒。儘管我早已爲程建邦的出現(xiàn)編了一個很圓滿的謊,但這些天來的從到精神的顛沛流離讓我?guī)缀跬诉@檔子事。他卻在我精神神遊,也是最不集中的時候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我怎麼能不驚心?

又或者他根本已經(jīng)識穿了我的真實身份,這個時間帶我出來只是爲了解決我?我突然想起臨出門時蘇莉亞的眼神,不覺中一股涼氣從腳底直通頭頂。

我強裝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笑了笑說:“是我一個發(fā)小,快十年沒見了。我當初跑路來這裡,就是考慮到他在這兒,有個投奔。誰知道還沒找到他就出了事兒,進了監(jiān)獄,他看新聞知道有個叫秦川的坐了牢,就來看看是不是我?!蔽艺f著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我把之前編好的話用最自然的語調(diào)說了出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擔心自己表情或眼神有絲毫的破綻就會被他識破。我低下頭只是爲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慌亂,因爲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做到眼神也會騙人。

“發(fā)小是什麼?”周亞迪問道。

我說:“哦,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意思?!?

周亞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說:“那你見到小時候的夥伴應該高興纔對呀,爲什麼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又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可能人總會變的吧?!蔽野言捳f得模棱兩可,希望這番話能夠觸動到周亞迪的一些記憶,能夠順著我的路子把這個話題聊下去,從他剛纔與我討論“不識廬山真面目”那句詩來看,他很喜歡跟人講人生道理。

我裝作很無辜很委屈地吸了下鼻子,看向車窗外。

周亞迪並沒有上我的鉤,而是搭著我的肩膀繼續(xù)問道:“哦?怎麼個變法?”

我想我不能一味地逃避他的眼睛,必須面對他的眼神把我的謊繼續(xù)下去。我迅速在腦海中回憶了自己最親的,分別了近十年的一個發(fā)小。我想象著自己落了難去找他後,被他冷落的場景,並努力使自己入戲。幾秒鐘後,我調(diào)整了表情扭過頭看著周亞迪的眼睛,苦笑了一下說:“我舉目無親的,就他一個認識的人,我說讓他給我送點兒東西進來,他滿口答應了,但再也沒有來過。而且我也找不到過去和他聊天時的感覺了,其實看眼睛就能看出來,變了?!蔽夜室怙@得有些語無倫次。

周亞迪點點頭,抿著嘴想了一下說:“也許他也有他的難處?!?

我慢慢地搖搖頭,垂下眼皮說:“也許吧,不過無所謂,反正我也想通了,到了這裡,我也不想跟過去扯上半點兒關係了?!?

“嗯,既來之,則安之,隨遇而安?!敝軄喌嫌峙呐奈业募绨颍又鴨?,“你這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經(jīng)他的口一出,像是點了我的穴位,我瞬間大腦停止了運轉(zhuǎn)。程建邦該叫什麼呢?他進監(jiān)獄的時候一定會登記,他登記時用的是真名還是假名?而且我突然想起程建邦曾經(jīng)說起過,他差點兒跟了周亞迪,現(xiàn)在想來,應該是差點兒跟了趙振鵬纔對,那麼他們對程建邦到底知道多少?

秦川,你要冷靜。他爲什麼突然問及程建邦?如果他想解決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多廢話?他既然問了,說明只是有點兒疑心而已,所以想好你的答案。

想到這兒,我突然發(fā)現(xiàn)從他提第一個問題開始,我就處於一種被動的狀態(tài),一切都在跟著他的節(jié)奏走。我有必要乖乖地回答每一個問題嗎?到這份兒上,傻子也看得出他是在懷疑我,那我爲什麼要接受他的盤問?剛纔洪林對我的懷疑已經(jīng)讓我不滿,現(xiàn)在周亞迪對我的懷疑應該讓我憤怒,或者是心寒。

我緩緩擡起頭,佯裝吃驚地看著周亞迪,不可思議地說:“迪哥?你是不是信不過我?”我用內(nèi)心的害怕和入戲後的委屈努力將自己的眼眶逼紅,我必須要扭轉(zhuǎn)被動的局面,不等他說什麼,又搶著說,“你既然都知道了,爲什麼還要跟我對質(zhì)?你要是信不過我,真不如殺了我?!蔽艺f著,眼眶裡居然真的滲出了眼淚。

周亞迪果然被這突然間的轉(zhuǎn)變矇住了,他忙說:“這不是無聊,閒聊天嗎?”他對洪林說,“開快點兒?!庇洲D(zhuǎn)過來對我說,“我怎麼可能不信你呢?”

我不能就此罷休,我必須趁熱打鐵。我激動起來,說:“真的,迪哥,你要是信不過我就直說,我說過,我本來以爲自己下半輩子就交代在監(jiān)獄了,是遇見了你和鵬哥,我才能從裡面出來,我也沒有一技之長,也不知還能做點兒什麼,我想你能看得起我,我就可以把我這條命交給你的?!蔽艺f到這兒抽泣了一下,接著說,“算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從腰間把他之前託洪林給我的那支滿是啞彈的手槍抽出來,二話不說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看著他的眼睛,我慢慢地開始扣動扳機。

我本想當著他的面扣動扳機,如此一來,我既用生命證實了對他的忠誠,不響的啞彈也保住了我的性命。

周亞迪大驚失色,飛快地從口袋裡摸出一支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說:“秦川,你要開槍,我也開?!?

洪林吃驚地喝道:“迪哥!”

我就要被他所感動了,但是立刻想到他並不是擔心我開槍,他知道我槍裡的子彈是啞彈。如果我開了槍更加證明他對我的不信任,而他,是不會允許自己的伎倆在手下面前敗露的。僅此而已。

周亞迪慢慢伸過手來,握住我的槍慢慢地挪開我的腦門。我自始至終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如果我不知道槍裡全是啞彈的話,恐怕就算我再活二十多年,也會被他騙過。

騙?想到這個字眼我不禁想笑。我和他不都是在騙嗎?我們因爲不同的目的,各自做著各自的戲,在騙別人的同時,幾乎也要把自己騙了。

周亞迪把我的槍拿走後收了起來,看著我說:“你怎麼這麼衝動?怎麼能拿自己的命當兒戲?”

我目光呆滯地盯著前方,慢慢地說:“我說了,我的命是迪哥的,迪哥信不過我,這條命留著也多餘?!?

周亞迪重重地嘆了口氣,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說:“我就是多嘴,差點兒害我兄弟。”

這時洪林回頭說:“迪哥,快到了?!?

“嗯,知道了。”周亞迪應了一聲,把他自己的那支槍塞到我手裡,說,“這槍是給你對著別人開的,槍口永遠別對著自己?!彼氖衷跇屔戏帕撕靡粫?,纔拿開。

我餘光看著他的神情和動作,心中居然泛起一陣陣的淒涼和苦澀。

我說不清這感覺從何而來,因何而起,只是覺得那一直與我如影隨形的孤獨,再次將我緊緊擁在它灰暗冰冷的懷中。

2

前方隱約出現(xiàn)了一些光亮,車速也降了下來。一所佔地很廣的高牆大院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想應該是到地方了。車子被幾個穿著看不清標識的軍裝的軍人攔了下來,一個軍人從車窗外探頭進來,看到周亞迪之後,笑著打個招呼,指示身後的幾個警衛(wèi)把門打開。

高牆裡是幾棟普通的磚瓦房,窗戶外裝著空調(diào)外機,並不是我想象中的竹樓。下了車我四下看了看說:“這地方還有電?”

周亞迪笑了笑,說:“別亂看,別亂講話?!敝噶酥钙渲幸粭澐孔诱f,“走吧。”

我看了眼那間房子和透出昏黃燈光的窗戶,心情開始激動起來,忍不住又擡頭望了望天,默默地祈禱上天,保佑我快點兒得到我想要的情報,趕緊結(jié)束這已經(jīng)讓我脫了好幾層皮的任務。

我低著頭跟在周亞迪身後,邊走邊觀察著院子裡的情況。這裡到處都有揹著槍的軍人在暗處三三兩兩地巡邏,守衛(wèi)不是一般的森嚴。門口的牆根下坐著兩個人,叼著煙打量了我們一會兒,用下巴指了指他們面前的一個紙箱。我看了眼那紙箱,裡面放著六把不同型號的手槍。周亞迪從身後摸出槍丟進去,衝我點點頭,我和洪林分別把槍擱了進去。另一人懶洋洋地站起身將我們?nèi)藦纳系较旅艘槐?,然後敲敲門,對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亞迪第一個進門,我和洪林跟在後面。屋裡很空,上首位置擺著一個偌大的茶海,上面擺放著全套的功夫茶具。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坐在大茶海後面,穿著半袖襯衫和西褲,腳上穿著一雙拖鞋,蹺著二郎腿正在泡茶,見我們進來忙說:“辛苦辛苦,來坐,喝茶。”

周亞迪叫了聲:“包總。”入了座。

不出所料胡經(jīng)也在座,他的兩個手下站在他身後,其中一個很面熟,正斜著眼看我,應該上次在醫(yī)院見過的。另外一個雙手抱在胸前站在靠牆角的地方,低著頭像是在想什麼事情。落地燈的光亮幾乎都集中在茶海周圍,他站的地方是個暗處,整張臉正好藏在陰影處,完全看不清模樣。

洪林拽了拽我的衣角,對我使了個眼色,站到了周亞迪身後的牆邊。我跟著他也站了過去,正好對著胡經(jīng)那兩個手下。

周亞迪畢恭畢敬地等著那個被稱作包總的人給他倒了一杯茶,說了聲“謝謝”,端起茶先放到鼻下聞了聞,呷了一口,點了點頭,纔將杯中的茶全部嘬到口中細細品了一會兒,說:“好茶?!?

包總哈哈一笑,說:“亞迪是見過世面的人,不像小胡,來了先幹了我六七杯,還說渴,哈哈哈?!?

胡經(jīng)此時完全沒了當日在醫(yī)院的戾氣,呵呵笑著抓抓頭說:“讓包總見笑了,我是個粗人。”

我頓時明白了,這個包總應該纔是這裡真正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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