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齊離開前線了,張繼生對外捏造的消息稱:“武帥身體不適,不宜留在前線,需回春城調(diào)養(yǎng)”。
在武帥動身前,譚有謀被“委託”向全軍宣佈了一個重要的任命,命丁冬以刀馬文皇之名,任義軍臨時元帥,統(tǒng)領大軍,繼續(xù)討伐帝國。
同時,張繼生在軍營之間放出消息,丁冬已與武子蘅訂婚,只待戰(zhàn)事結(jié)束,在立國當天兩人完婚。該消息在軍營中廣泛流傳,僅半日便人盡皆知,並有人開始私下裡開玩笑的稱丁冬爲駙馬爺。
丁冬受命當夜,天空中烏雲(yún)密佈,電閃雷鳴,忽然一道閃電落地,擊在丁冬營帳外,燒出一片焦土,焦土正中有一方石,巴掌大小,仰天的那一面有四個古書體的刻字——刀馬文皇。此四字顏色紅豔,還有流光若隱若現(xiàn)。
義軍將士被巨響震驚,紛紛出營來看,沒一會的功夫便將丁冬營帳圍了個水泄不通。
譚有謀匆忙趕到,看著丁冬營前地上一片焦土之中的方石,驚得呆若木雞。
忽然,帳簾拉開,丁冬揉著紅腫的眼睛從裡面走了出來,竟看到外面連片的火把映得此夜亮如白晝。他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卻見譚有謀上前一步,向著他跪拜了下去。
義軍衆(zhòng)將士不明所以,卻也跟著譚有謀向丁冬跪拜。
丁冬只覺自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皺著眉頭上前一步,正要扶起譚有謀,卻見地上一塊方石,上面有字,字中流光閃現(xiàn)。他“咦”了一聲,彎身將方石撿起,看了半天,才認出上面的“刀馬文皇”四個字。
“這……這是怎麼回事?”丁冬驚問。
譚有謀跪在地上,恭敬的大聲道:“元帥實乃天將下凡,如今統(tǒng)領義軍,便有天帝派雷神賜帥印,此乃義軍之幸,天下之幸。”
譚有謀的這句話很快被義軍將士們傳開,所有人都認爲此話可信。
想想自義軍毀春城起義以來,丁冬的諸多表現(xiàn),確實如天神一般神勇。他的狂放不羈,他的勇猛無敵,他的置死地而後生……種種異於常人的表現(xiàn),在這一刻終於有了詮釋。義軍們不善表達,但是早就已經(jīng)視丁冬於偶像級傳奇人物。原來,他本就是天將下凡。
“刀馬文皇!刀馬文皇!……”義軍們?nèi)绱蛄穗u血一般扯著喉嚨放聲高呼。
暗處,張繼生望著義軍們的表現(xiàn),興奮不已。他旁邊,小九撓著腦袋,一會看看張繼生,一會看看那些被矇騙的義軍將士。
“張議員,我創(chuàng)造的這個‘天雷降’明明是攻城利器啊,在這天氣裡面,丟個幾十個進那沙城裡,絕對把沙城轟個外焦裡嫩,你拿這麼好的東西來騙人,會不會顯得大材小用了啊?”
張繼生低聲笑道:“不會!不會!絕對物超所值。”
“雷神傳印”事件之後,義軍們終於從武帥被刺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因爲他們現(xiàn)在擁有了天將級別的統(tǒng)帥,他們自視自己如天兵,對於帝國不再有任何畏懼。
攻打沙城的軍策終於重新提上日程,而此時,東方和軍處傳來捷報,晶城攻破,和軍稍作調(diào)整之後,將揮軍直指帝都。
張繼生和譚有謀讓丁冬緊急整軍,即刻攻打沙城,務必在最短的時間拿下沙城,並在和軍之前攻下帝都。
在與諸多前輩商議之後,丁冬下定攻城方案:以鐵甲戰(zhàn)車開路,以日光盾爲擋箭牌,挑選大力士持巨斧緊隨其後,bi致城下,以巨斧攻門,騎兵緊隨其後,始終保持在帝國軍攻擊範圍之外,一旦打破城門,騎兵則飛速壓上,強佔沙城城牆。
然而,戰(zhàn)情的發(fā)展超出了丁冬的預料。
鐵甲戰(zhàn)車一開始非常順利的開到了城門口,但城上的帝國軍竟然出意料的一箭不發(fā)。
丁冬遙望戰(zhàn)場中這樣的局面,心中有些不安,而不久之後,他的不安被證實。
帝國軍在鐵甲戰(zhàn)車開到城下,巨斧武士還未上前之時,拋下了數(shù)不清的瓷瓶,瓷瓶內(nèi)裝滿油脂,將鐵甲戰(zhàn)車和日光盾澆了個透徹。之後,帶火的箭矢如暴雨般射下。火遇油脂,頓時燒得大旺,將城下燒成了火的海洋。
丁冬見狀大驚,連忙命人擊退兵鼓。
義軍開始有序後撤,但爲時已晚。鐵甲戰(zhàn)車很快被燒成了紅鐵,裡面的將士被活生生燒成了熟肉。
義軍被這場大火燒得亂了,倉皇后撤,陣型大亂,場面混亂不堪,時有踩踏事件發(fā)生。
丁冬悔恨不已,紅著眼,衝下高臺,高呼一聲“文皇”,縱馬持刀衝了上去。
此時,帝國軍正歡聲雷動,出大軍對潰敗的義軍進行追殺,同時出一批兵於城下滅火,使鐵甲戰(zhàn)車冷卻後往城裡面拉。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丁冬忽然出現(xiàn),使義軍的潰勢立止,大軍迅速恢復陣型。
“衆(zhòng)將士聽令,隨我殺回去!”丁冬大喝一聲,縱馬前衝。他身後,數(shù)萬大軍“嗷嗷”大叫著揚起了武器,戰(zhàn)意重生。
帝國軍本來佔據(jù)優(yōu)勢,正在清掃戰(zhàn)場,卻見黑漆漆的一片大軍又反衝了回來,而那大軍的最前方一個渾身藍光的大將揚刀衝來,頓時被驚得魂飛天外,但卻不敢回撤,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
丁冬率先衝入敵軍陣中,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大有萬人不當之勇,活生生將帝國軍的陣型扯出一道口子。數(shù)萬義軍將士緊隨而至,砍得帝國軍陣支離破碎,斷頭殘臂滿天飛起。
胡敖站在城頭,正捋著鬍子,對剛剛?cè)〉玫膭倮凑醋韵玻闹忻雷套痰南胫孟逻@些鐵甲戰(zhàn)車,加上帝國軍的神勇,必然可以組成橫推天下的雄師。忽然,遠方戰(zhàn)局的變化引起了他的注意。
“叫城下的人加快速度,趕緊將那些鐵甲戰(zhàn)車推進城裡,關(guān)上城門。”
城下推鐵甲戰(zhàn)車的帝國軍也發(fā)現(xiàn)了情況緊急,也不再等待鐵甲戰(zhàn)車的鐵皮冷卻,脫掉皮甲套在手上,不顧燒燙的慌忙將鐵甲戰(zhàn)車往城裡推。
忽然,沙城城下密佈的焦屍之下,幾名已經(jīng)被嚴重燒傷的義軍將士咆哮著衝出,與推鐵甲戰(zhàn)車的帝國軍戰(zhàn)成一團。
這幾名義軍將士是文氣士出身,他們一直仰慕丁冬,視丁冬爲文氣士的驕傲,立誓要成爲刀馬文皇一樣的文氣士,以天下爲己任,用一腔熱血火浴荒蕪的江山。此次行
軍,他們被分進了日光盾的隊伍,因爲武元齊不願這些擁有治世之才的文氣士們傷亡,卻沒想到對方使用火攻。好在文氣士可凝血氣成戰(zhàn)甲,血氣戰(zhàn)甲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帝國軍看傻了眼,嚇破了膽,他們不曾見過這樣不要命的軍人,更不曾見過受如此重傷還能戰(zhàn)鬥的軍人,因此赤膊相向的時候竟心驚得不知該如何出招。
胡敖見到城下出現(xiàn)了亂戰(zhàn),又見義軍大軍正飛速bi近,心急火燎,連忙驚叫:“那破車不要了,快點關(guān)城門。”
“報副帥,城門被兩輛鐵甲戰(zhàn)車卡住了,關(guān)不上。”一名小兵驚慌來報,讓胡敖陷入絕望。
胡敖心有不甘,用拳頭狂砸城頭石牆,搖頭痛呼:“完蛋了。”
義軍終於在丁冬的帶領下,重新殺到了沙城之下。丁冬望著身上燒得黑漆漆的幾名文氣士守著卡在城門處的兩輛鐵甲戰(zhàn)車與敵浴血奮戰(zhàn),不禁熱淚盈眶。
那幾名文氣士戰(zhàn)士看到丁冬趕到,驚喜得仰天長嘯,拼力繼續(xù)搏殺,但血氣和力氣早就飛速流逝,堅持到現(xiàn)在,已是燈枯之時。
“元帥!我們沒有給你丟臉!我們沒有給文氣士丟臉!”一名將士大聲呼完,便被身邊偷爬上鐵甲戰(zhàn)車的一名帝國軍一刀砍掉了頭顱。
“不要!”丁冬想阻攔,卻已晚,只能看著那滿載榮耀的透露被亂軍踩在腳下。
“殺!”丁冬一刀將那剛剛偷襲的帝國軍攔腰砍成兩截,伸手猛拉了一下手中繮繩。藍光駿馬人立而起,仰天嘶鳴,四蹄落地後,猛一加力,竟然高高躍起,躍過卡在城門處的鐵甲戰(zhàn)車,帶著丁冬衝進了沙城大門。
主帥第一個衝進城池,振奮了義軍數(shù)萬將士的心。數(shù)不清的將士浴血奮戰(zhàn),不顧生死,誓隨元帥,魚貫衝入沙城。
丁冬進城後,回身衝上城頭。
城頭上的帝國軍此時已經(jīng)絕望,心知沙城已破,更知命不久矣,於是紛紛上前圍住丁冬,妄想死戰(zhàn)。
“都讓開!”一聲暴喝之後,胡敖分開圍著丁冬的帝國守城兵,走到了丁冬身前。
“沒想到,當初的疏忽,竟然成了今天這麼大的禍害。”胡敖上下打量著丁冬,似是自嘲一般的冷笑道。
丁冬刀指胡敖,滿面怒容,大聲道:“家仇國恨,今天我就要你血債血償。”
沙城下,顧可彪和洛水清在砍翻周圍敵軍後,四目焦急於亂軍中尋找丁冬,卻始終未曾找到。
忽然,有一小兵指著城上大聲喊道:“元帥中埋伏了!”
衆(zhòng)人心驚,忙擡頭去看,果然看到丁冬被一羣帝國軍人圍在中央,一個身著黑色皮甲的帝國軍大將正一手持弓,一手持箭袋,面帶煞氣的站在丁冬對面。
張繼生和譚有謀此時也已趕到了城下,他倆認出丁冬對面那人的身份,暗道一聲“不好”。張繼生看到旁邊的洛水清和顧可彪,上前急道:“你倆快隨我上去救丁冬,那個是帝國副帥胡敖,丁冬打不過他。”
“胡敖?原來真的是他!爹!我來給你報仇了!”洛水清嬌吼一聲,棄掉座下駿馬,攀著城牆衝上了城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