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花敗,紅顏老,無花不謝,凋零成燼——花燼,每一朵花都應該有屬於它的葬禮。
一片白色的羽毛輕輕落進她的手心,它是那麼的輕飄飄,不經(jīng)意的又被風吹起,去了另一個遠方——沒有什麼可以牽絆住它,它不屬於任何人,也不屬於任何地方。
它只是一片自由的羽毛……
她叫彩潤,生命並未使她成爲一個極其出奇的女子,而如今她一哭,整個無憂國都會跟著流淚,只因爲她是主的女人。
如今的主是無憂國的王,是高聳雲(yún)端,不可一世,統(tǒng)領無憂國的王,也是這後宮女子一生的寄宿。
主平時對人都很冷淡,也包括彩潤在內。
彩潤從未看過他哭,也沒有看過他笑,雖然如此,但她也從沒想過要離開他,因爲她知道,他所經(jīng)歷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風風雨雨將他磨練的不在有任何感情!
在彩潤之前,主還遇到過三個女人:幻沙讓他不會再哭,影禮讓他沒有了心,旋逆讓他不再是人,而彩潤……
他們的結局又會如何?
一年前
“小禮,快點,今天王要來,主在宴會上要穿的服飾,我們必須趕緊送去!”一個女子的聲音,雖然有點急促,但是音調卻又柔和細膩,勝似天籟。
長廊上,兩個手捧錦衣的女子快步趕著:一個就如水中芙蓉,那股溫柔嬌嫩的韻味在通透中就像快要被化掉一樣,直叫人不得不憐惜;而另一個,則是鬼伶鬼俐的,笑起來還微微透著點邪氣,卻也不乏爲其狂野的特性。
“急什麼,王還要兩個時辰纔到呢!”鬼俐的丫頭名爲影禮,她顯然沒怎麼在意要去迎接王這件事,並且懶散的歪了歪脖子。
“住口,難道你還不知道主的脾氣嗎?”另一個粉衣女子十分謹慎,她便是幻沙。主的脾氣是那麼的難以琢磨,她有幾絲憂慮。
“呃……”沒聽影禮再有什麼辯解,看來定是回想起主的脾氣,把她給唬住了。
“主。”她們進入了主的寢宮,併爲其更衣。
纖纖玉手爲主穿衣,這個動作,幻沙已熟練的做過千百回了,這是她的工作,她從小就跟著他了,也是從小就已決定要做他的女人。
幻沙,這是她的名字,人如其名,虛幻而飄舞。
幻沙從小就和影禮二人服侍著主的飲食起居,雖然每天都會有所惶恐,但也有滿足的幸福。
主自小就文才橫溢,風度翩翩,外表更是俊美的已經(jīng)不能言語,有多少女子夢想著有一天能嫁給這個被天下人稱爲“迷魂幽靈”的男子,即使只是單單能夠成爲他的女人也好。
而幻沙也和她們一樣,夢想在有一天能……
可是這一切畢竟只是她一個人的幻想,他是主,而她什麼都不是。
雖然別人都很羨慕幻沙,因爲她能常常伴在主的身邊,即使只是靜靜的陪伴著……有多少人,多少次的以爲,她已經(jīng)是主的女人了,可事實終是事實,她不是!
他從來都沒有碰過她,她倒真希望那些傳言是真的……
“沙,你怎麼了?”鬼俐的影禮一指神功在幻沙腰間一捅,將她從沉思中喚了回來:“剛纔從主那兒回來,我就覺得你怪怪的,在想什麼呢?”
影禮瞇眼,像是能看穿她一樣。
“小禮,現(xiàn)在什麼時辰了?”幻沙尷尬的臉紅了,只好扯開話題,汗噠噠。
“王應該快來了吧,至少這會兒,主已經(jīng)去門口臨候了?!眴渭兊挠岸Y還在掰手指算時辰。
“記得,王上次來王府,已經(jīng)是兩年前的事了……”幻沙若有所思,卻又不願多想下去。
“是啊,是啊,那個時候,王還沒有登基,常常跑來找主談事,其實都是藉口來看你,他還說,將來要娶你呢!”影禮就是無心嘴快,心裡想什麼,嘴上都藏不住。
“小禮!”幻沙著急的喝到:“不要亂說話!嗯……主每日睡前喝的安神酒準備好了嗎?”哎,可憐的幻沙,只好一而再的換話題。
“嗯,這是何等大事,我怎麼會忘呢?呃……想不想去看看王現(xiàn)在長什麼樣了?”影禮拉扯著幻沙的衣袖。
“呃……”幻沙不知爲什麼會感覺臉紅,內心也泛起了一點點好奇心……哎,本次切換失敗,無奈的,又被影禮反引誘成功。
兩個小妮子詭詭祟祟躲在院中的盆栽後,時不時探出個頭去瞄瞄。
果然,王和以前一樣,還是和主有一樣秀麗的外表。如果用飄逸來形容主,那麼他就是專重。
可是,幻沙遠遠的覺察到他們的表情十分微妙,看起來似乎不是很開心?。∮绕涫侵鞯哪槪恢苯┰谀茄e,還是王先給了一個笑臉,意圖緩和那不尋常的氣氛。
“呀……”影禮一個跟頭從盆栽後面滾了出去,一向自命膽子大的她,沒想到這回被一隻踹過的小貓給嚇破了膽,嚇得摔了出去。
“誰在那裡!”主冰涼的聲音十分的刺耳。
然而,其他侍衛(wèi)卻並沒有因爲影禮的突然出現(xiàn)而特別的緊張起來。因爲他們知道,只要有主在,王就不會有事。
是的,主就算是將自己的命交出去,他也不會讓王受到一點傷害,他是那麼的忠誠於他,因爲王已經(jīng)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影禮尷尬的爬起來,然後行了禮。
“還有誰,也出來吧!”還是主冷冷的聲音。
幻沙低著頭,慢慢將身子往外移。
“是你,我們剛還提到你呢?”王興奮得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提到我?幻沙不明白,他們的談話爲何會說到她,雖然很想知道原由,可是,她還是低頭不語。
王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講,並準備快步走去幻沙的面前,但是主的話搶在了一切的前面。
“這裡沒你們的事,都下去?!敝鞯穆曇羟啻唷?
就連王也尷尬的停住了腳步。
“是!”她們兩人退下,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呃……”影禮痛苦的表情。
“你怎麼了?”
“可能是剛纔摔出去的時候扭到了腳?!辫F定是了,影禮走路都一拐一拐的了。
“來,我看看……”幻沙幫她擦了藥酒,“我看,今晚你就哪也別去了,好好休息吧!等會給主送安神酒,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幻沙疼惜她。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影禮一副本應該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幻沙還真拿她沒辦法,誰叫她們是好姐妹嘛!
這天,幻沙和平常一樣,端著安神酒進了主的寢宮。主今天看上去有點怪怪的,但也說不上是哪兒不對?;蒙车男难e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麼要發(fā)生了……
主揮灑了衣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似乎又有些煩躁,眉宇間有幾絲憂愁。最令人驚訝的事終於發(fā)生了……
主慢慢的靠近幻沙,一把將她摟進了他的懷裡,重重的力道,讓幻沙幾乎窒息,她一時十分的驚訝,又欣喜,久久夢想的事情終於有望要發(fā)生了,喜多過於驚。
主又喝了口酒,然後湊到幻沙的頸部輕和的吻著,交織傳遞著一種奇妙的感覺。
幻沙能感受到酒的清香和他身上濃濃的男子味道。這一刻,只能用:我欲成仙,快樂的就算死也毫不怨恨來形容幻沙的心情了吧。
幾許纏綿後,(由於主對幻沙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而無法審覈通過,只能靠腦補意會一下了),可就在這一刻,主卻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幻沙也頓住了,僵硬在那裡:爲什麼?不繼續(xù)呢?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
主終於說話了:“沙,你真的已經(jīng)成熟了,身體的每個部位都那麼的迷人,怪不得有這麼多男人爲你垂延……”講到這裡,主的聲音明顯變掉了,“而偏偏我們的君王也看上了你!呵呵,你是知道的……”
他沒再說下去。
是的,她知道,可是她不敢想下去,只是流下了淚。
“今天,他又向我提起了這件事?!敝饔朴频膰@氣!
主,難道?你想……你想把我獻給他了嗎?不,我看到了,今天你和王談話的時候,你的表情分明就是很難看的呀!你不捨得的,對不對?可是,你……你一定也沒有拒絕!我猜得沒錯吧!不,你不能這樣殘忍的對我,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曾經(jīng)不知有多少大臣來向你要過我,你都依然把我留在了你的身邊,這次也不會例外的,對嗎?
幻沙內心翻滾,卻說不出一句話。
“沙,晚了,回去休息吧!”
主將剛被他脫下的衣服,又幫她穿上,這是他第一次爲她穿衣,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吧!
“沙,你怎麼了?昨天晚上聽你在牀上翻了一夜?!庇岸Y倒還是耳力精銳,也十分關心、疼惜幻沙。
幻沙眉宇緊鎖:“小禮,我們一起服侍主有多久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有……有十年了吧!”影禮又掰起了手指。
“哦,十年了!”幻沙哀嘆,又有點魂不守舍。
“你今天是怎麼了?”影禮開始擔心了,會不會是發(fā)燒了?摸摸她額頭……
“沒有了?!被蒙乘坪躅A見到了什麼:“小禮,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也要幫我……好好照顧主!”
“你今天怎麼竟說些奇怪的話??!”影禮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fā)燒。
“幻沙,主讓你去他的書房!”一個小侍過來。
“就讓她一個人去嗎?”影禮奇怪的問。
“是?!?
“怎麼回事?”影禮疑惑。
“沒事的,我去去就回來!”幻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