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們只是起步晚，不代表研究不出來！
回到大雜院。
正是做飯的點，家家戶戶都升起炊煙。
昨天不見李暮回來，李嵐和李瑜兩個小傢伙懨懨地坐在院裡的樹下，手裡的魔方都不想玩了。
“怎麼愁眉苦臉的。”李暮悄悄地站在兩人身後，摸了摸倆丫頭的小腦瓜。
聽到他的聲音，李嵐和李瑜眼睛一亮，扭身一左一右抱住他：“哥哥~你回來了！”
“我們好想你啊！”
“是想我，還是想好吃的？”李暮故意道。
兩個小丫頭齊聲道：“想哥哥~”
甜甜的聲音加上可愛的樣子，讓李暮哈哈大笑。
裡面正在做飯的李奶奶和王娟紅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
“小暮，你可算是回來了。”王娟紅笑著道：“要是再不回來，伱奶奶恐怕明天就要去學校找你了。”
“胡說，小暮多大的人了，能照顧不好自己嗎！”李奶奶聞言，立刻反駁。
以前她不放心，是總覺得李暮還小，還需要家裡幫襯。
可現在，李暮不僅能反過來幫襯家裡，還和上級領導都合了照，她自然就不會再那麼擔心了。
“昨天和同學研究個東西的，耽誤了點時間。”李暮先解釋了一句，然後把手裡的肉先遞給王娟紅，“嬸子，我之前的獎勵下來了，拿錢買了些肉，你拿去做做，咱們晚上吃。”
“好嘞。”王娟紅笑著接過肉，回到廚房做飯。
李暮又拿出錢和糧票，準備拿給李奶奶保管。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事，李奶奶把錢又推了回來。
她道：“小暮，家裡現在的錢和票都夠用，你也長大了，這些你就自己保管，平時要買什麼用什麼，也就不用再問我了。”
李暮微微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在李奶奶眼中，他已經不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孩子了。
他笑著搖頭：“奶奶，您放心，我身上的錢夠用，這些您就拿著吧，就當做我給您的零花錢。”
說完，他把錢塞進李奶奶的口袋裡。
“小暮，小暮真是長大了！”李奶奶看著李暮，渾濁的眼裡浮現出淚水。
……
瀰漫的肉香，飄蕩在整個大雜院的角角落落。
每當聞到這個味道，院裡的人心裡都會冒出一個念頭：李家那個大學生回來了！
雖然家家戶戶偶爾也會買點肉來吃，但像李暮這麼豪氣，一出手就是幾斤，保管家裡每個人都能吃到飽的是真沒有。
聞著肉香，不少人看著手裡的粗糧，頓時覺得不香了。
但羨慕歸羨慕，他們也不會嫉恨。
誰讓李家有個大學生呢。
最多也就是越想越覺得應該好好督促自家孩子。
隨後，沒事打打孩子，讓他們多努力努力，以後像李暮一樣上個大學，好好爭口氣！
……
這邊李暮本來想回房間，但一想回來的時間原本就短，再學習和家裡人都待不了多久，索性出來幫忙做菜。
看見嬸子準備把雞肉直接放進空氣炸鍋，李暮忽然道：“嬸子，您先等等，我忽然想到一個新吃法。”
“真的嗎，那你快給我們說說。”王娟紅頓時笑道。
李暮用這個空氣炸鍋做的炸薯條、炸山藥和炸雞腿，就沒有不好吃的。
“還要麻煩嬸子你幫我先把雞腿切成小塊備用。”李暮說完，王娟紅二話不說就去切雞腿。
擔心切得大小不合適，她還仔細地問清楚才切。
李暮這邊按照記憶裡的步驟，調麪糊，然後在碗裡放入麪粉、食鹽、白胡椒、五香粉等等調料。
有些調料現在沒有，他也不強求，能做出來就行。
然後再把調好的麪糊
裹在雞腿肉上，沒有面包糠就撒些麪粉代替。
再在空氣炸鍋裡刷上一些油，然後調到合適的溫度，烤12分鐘。
“完工！”做完這一切，李暮滿意地拍拍手。
就在這時，許久找不到他的李嵐和李瑜拉著剛剛回家的李軍走進來廚房。
看見哥哥的樣子，她們的眼睛頓時一亮：“哥哥~你是在做好吃的嗎？”
“對，我把這個叫做炸雞塊，再等一會兒，你們就可以吃了！”李暮笑了笑。
聽見這話，兩個小丫頭頓時歡呼一聲，跑到他的身邊撒嬌賣萌。
……
十幾分鍾後，李暮一揭開口氣炸鍋，那股屬於炸雞的特殊香味，頓時在廚房裡瀰漫。
望著瞪圓了亮晶晶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李嵐和李瑜，他當即把炸雞都夾了出來，提醒了一句“小心燙”後就遞給兩個小丫頭。
不過這個提醒對她們而言顯然沒用。
“我拿去給奶奶也吃點。”李暮笑呵呵地看著被燙的不停吸氣的兩個妹妹，說完，又對王娟紅道：“嬸子，剩下的您也都炸了，給街坊鄰居們也嚐點。”
在吃不飽的時候，爲了一口吃的，就會出現很多矛盾。
他家現在幾乎天天都有肉吃，院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吃獨食固然很香，卻容易讓人嫉恨。
反正他也不缺這點吃的，給一點也無妨。
……
待到第二鍋空氣炸雞塊出鍋之後，李暮就讓兩個小丫頭分別去送給附近的街坊鄰居。
可可愛愛的倆小丫頭端著盤子一敲門，送上炸雞塊後，還能拿到一點糖果吃，也很高興。
李暮則是自己專門端著一盤去送給鍾大爺。
這麼做雖然有點功利，不過往後相處還有個幾十年，打好關係肯定是沒錯的。
鍾大爺家也在做飯，看到他端著雞塊過來，頓時連忙推辭：“都吃了你家多少肉了，不能再要了。”
“唉，鍾大爺，您這話就見外了，您家有什麼好吃的，不也給我們家送去了嗎？”李暮笑著將炸雞塊放下，又道：
“再說，一口吃的算的了什麼，我們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的。”
他的話讓鍾大爺的目光一愣，似乎又想到了那位偉大的太陽。
他在上個世紀末出生，可謂見證了夏國最動亂最艱難的歲月。
最難過的時候，他甚至見過有人吃觀音土。
吃下去的人，肚子撐得大大的，卻還是餓，只能不停地吃，不停地吃，直到被撐死，也還是餓。
鍾大爺忽然斬釘截鐵道：“對，咱們的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
……
從家裡回到學校後，李暮繼續撲到研究集成電路計算機的事上。
擬除蟲菊酯雖然重要，不過已經給了徐青丙烯酸酯的合成方向，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都不會再給什麼幫助。
這次的研究和之前不同，徐青幾人都是學生，要是在他的幫助下，很快地把擬除蟲菊酯搞出來，未免太引人注目。
就這樣，時間平淡地過去四天。
……
這天，李暮一如既往地在寢室裡埋首畫著設計圖。
寢室門被“咚咚~”敲了兩下。
他略略整理了一下雜亂地稿紙，然後道：“請進。”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黃新華笑著從門外走進。
他進來掃了一眼，看到桌上各種結構圖形，很快聯想到上次李暮在上級領導面前提的東西：“在研究集成電路計算機？”
“嗯，只不過還沒什麼思路。”李暮點點頭，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黃新華聞言寬慰道：“沒有思路也不要著急，計算機方面，咱們畢竟是開世界先河的研究，前路也沒有參考，不是短時間內能出成果的！”
“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找這方面的教授交流交流，要是不認識人，我可以給你介紹。”
“不用不用。”李暮連忙擺手道：“我先自己研究研究，有需要的話再找黃教授您幫忙。”
黃新華點點頭道：“也行。那你到時候和我說一聲就好。”
“先說正事吧，我這次來找你，是王所長那邊來了通知，讓我們一起去參加光刻機工業化的量產設計討論會。”
這次他沒有再詢問李暮去不去的問題。
拿著專家津貼，李暮就是不想去，也得去。
“好，黃教授，您等我收拾收拾就過去。”李暮聞言，心中雖然忐忑，也只能點頭，準備前往半導體研究所。
……
半導體研究所，會議室。
所裡級別在副研究員以上的研究人員，加上之前那一批從京工院過來，研究方向是物理學、工程與技術科學、光學等方面的教授，都參加了此次會議。
只不過這次會議，頗有些火藥味。
一名教授“砰砰砰~”地拍著桌子，道：“我們連芯片工業化都可以實現，爲什麼不可以實現光刻機的工業化？”
他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反駁：“芯片工業化能成功，不代表光刻機工業化能成功，現在我們光刻用得都還是‘土光刻機’，難道你不清楚？”
“我們只是起步晚，不代表我們研究不出來，如果能實現光刻機的工業化，對我們國家的芯片產業發展，將是一次巨大的革新！”
……
李暮和黃新華從後門走進來的時候，就聽見會議室內的衆人你一言我一語。
說得情緒激動的時候，拍桌子踢板凳都是常態。
可說到最後，還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這是分爲保守派和激進派了啊。”看著會議室裡的爭論，李暮在後面找了個位置坐下，心中暗道：
“恐怕是因爲芯片工業化的成功，纔會讓一些人的想法變得激進起來。”
“現在國內的工業基礎，想要做出光刻機都困難，更遑論工業化了。”
想到這裡，他暗自搖頭。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上面負責主持會議的王綬覺見局面幾近失控，“砰砰~”地重重拍了兩下桌子：
“大家先安靜安靜。”
他一開口，爭吵的聲音頓時弱了很多。
“這麼吵下去不是個辦法，我剛剛看到黃教授和李暮來了，咱們不妨先聽聽他們的意見。”王綬覺沉聲道。
待他說完，黃新華立刻走上臺，發表自己的看法。
不過任誰都知道，王綬覺真正想聽的是李暮的發言。
“咳咳，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黃新華上臺後，沒有明確地支持或者反對那一邊，只是秉持中立的態度。
衆人也沒有吹毛求疵，反而將目光紛紛看向李暮。
他們都清楚，這纔是重頭戲。
“難搞啊！”李暮面對這些人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由一緊。
從王綬覺開口後，目光有意無意落在他和黃新華身上的時候，他就知道不妙。
站起身，緩步走上臺。
逃是逃不了的，只能面對。
“既然王所長讓我來說，那我就各位專家面前斗膽說兩句。”開口先謙虛兩句，反正準沒錯。
說完，李暮掃視了會議室的衆人一眼，才繼續道：“其實我不贊同現在就讓光刻機工業化。”
“我們國家現在的工業製造能力還有待提升，並不能滿足光刻機工業化的要求。”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道：“M帝的國家科學期刊在不久之前發佈了消息，研製出了接觸式光刻機。”
“他們都能研究出來，我們爲什麼不行？”
“對啊，咱們芯片工業化都走在了前面，在這方面可不能落後。”一個專家附和道。
國內好不容易有一次在科學研究上達到世界第一的地位，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確保這個地位的穩固。
李暮聽到這裡，目光微微瞥了一眼站在邊上的王綬覺，後者頓時歉意地笑了笑。
他明白過來：“感情是讓我頂在前面衝鋒陷陣！”
明白歸明白，李暮還是不得不開口道：“M帝是已經研製出了接觸式光刻機不假。”
“但我覺得大家恐怕忽略了一點，M帝他們的集成電路還停留在中小規模集成階段，也是基於此生產研製的光刻機。”
“這樣的光刻機，大家覺得能夠滿足我們大規模集成電路生產的需要嗎？”
突然丟出的問題，讓會議室裡的人有些措手不及，不少人更是面露尷尬。
吵了那麼久，他們好像還真沒想過，M帝的東西合不合適自家用。
總覺得M帝佬家裡的東西好，都成了習慣。
竟然都忘了，現在自家家裡的纔是最好的。
“哈哈哈，說得好。”王綬覺忽然啪啪啪地鼓起掌，打破衆人的尷尬，“M帝的東西，不一定就都是好的。”
“咱們要想實現光刻機的工業化，就要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路。”
待他說完之後，立刻就有人贊同道：
“王所長所言不錯，接觸式光刻機既然不行，咱們就研究更先進，更適合大規模集成電路生產的光刻機。”
“然後再去實現這種光刻機的工業化！”
“不對，現在搞，耗時太長，成本也太高，並不適合芯片工業化生產的需要。”沒想到，緊接著又有人說出不同的意見。
……
一時之間，局面又回到了開始時的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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